顧小妹也拿著一根棍子,探頭探腦的在遠(yuǎn)處觀望。
這丫頭自從嫁給楊一笑之后,什么事全都由著楊一笑的性子,又乖巧,又聽話,楊一笑說什么,這丫頭就聽什么。
哪怕殺人越貨,她也毫不遲疑,丈夫要干的事,這丫頭跟著干。
成親當(dāng)天夜里,就跟著楊一笑去殺人,殺完之后絲毫無懼,反而喜滋滋的搜刮錢財。
楊一笑要偷偷煉鐵,所以要搬進山里保密,這丫頭二話不說,隨著一起進了山。
茅草搭建的窩棚,比她以前住的更簡陋,但是這丫頭不抱怨,她只要守著楊一笑過日子就很開心。
甚至就連今天這事,顧小妹同樣沒生氣。
花錢而已,丈夫開心就好,雖然幾十貫錢她也心疼,但她不像村里女人那樣看不開。
錢已經(jīng)花了,難道逼著丈夫退回去嗎?
丈夫是讀書人,最注重的就是臉面,如果逼著他去退酒,豈不是讓丈夫難堪?
花了就花了,花了她再掙。
她能打死十幾頭狼,就能再去山里繼續(xù)打,只要每天都去打獵,肯定能掙錢給丈夫花。
顧小妹堅定的認(rèn)為丈夫是個做大事的人。
所以她并不像村里女人那樣看不開……
只不過么,看開歸看開。她作為楊一笑的妻子,這事必須稍微表演一下。
否則大家都會指責(zé),認(rèn)為她不想和楊一笑過日子。
男人糟蹋錢,做妻子的不生氣?這哪行啊,這不賢惠啊!
所以為了賢惠的名聲,顧小妹也拿了一根棍子。
她拿了棍子不假,但她沒跟著嫂子們追打,真要是她也動手參與,十個楊一笑也跑不了。
這丫頭裝腔作勢而已,一直在遠(yuǎn)處探頭探腦觀察。
……
最可笑的是,趙明月竟然也拿了個棍子……
堂堂云朝郡主,出身何等高貴,三十貫錢對她而言,可能也就一頓飯的花銷。
所以無論楊一笑花了多少錢,在這位郡主看來都是小錢已,她心里更加不在乎,她看的比顧小妹更開。
但是,她不得不拿根棍子跟著。
夠憋屈啊!
偏偏不跟著不行。
現(xiàn)在整個楊家村都知道,她是楊一笑新納的小妾,由于顧小妹到處聲張,所有人都認(rèn)為楊一笑把她睡了。
既然睡了,那就是家里人。
雖然身份只是個妾,畢竟屬于楊一笑的女人。
既然她是楊一笑的女人,必須表現(xiàn)出合理的姿態(tài)!
什么才是合理呢?
丈夫糟蹋錢的時候,女人心疼就是合理。
所以當(dāng)顧小妹遞給她一根棍子時,這位郡主無可奈何的接在了手中。
她臉蛋漲紅著,小聲對顧小妹提醒道:“姐姐,我只是假裝,你心里明白的,我不是他的妾……”
說完忍不住補充一句,繼續(xù)提醒道:“我這么做,只是幫你打消村里的懷疑,但你心里明白,我這只是假裝。”
顧小妹滿不在乎,同樣小聲提醒,道:“我也告訴你,你這輩子跑不了,等到今晚回山之后,我把你塞到相公被窩里。”
說完也補充一句,笑嘻嘻的道:“如果你敢反抗,我就把你摁住!
趙明月頓時氣苦,爭辯道:“如果他不愿意呢?”
顧小妹冷哼一聲,毫不遲疑的開口:“那我就摁住他,同時再摁住你,要么讓他趴在你身上,要么讓你坐在他身上,總之,他今晚必須辦了你……”
這種私房性質(zhì)的葷話,趙明月聽的臉蛋通紅,火辣辣的發(fā)燒,羞的耳根子發(fā)燙。
兩個女子一邊爭執(zhí),一邊拿著棍子探頭探腦,裝腔作勢的架勢很足,看起來仿佛隨時要追打楊一笑。
然而自始至終,一直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直到她倆看見嫂子們停下來。
“這是消氣了?”
兩個小美女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好奇。
她倆沒敢立刻上前,而是繼續(xù)探頭探腦的觀望,足足好半天過去,終于確定不再打了。
眼看幾個嫂子坐在地上,楊一笑蹲在嫂子們身前,似乎在解釋著什么,嫂子們的臉色正在變好。甚至,不只是變好那么簡單!
剛開始的時候,嫂子們?nèi)疾裂勰I。
那肯定是因為心中凄苦,認(rèn)為楊一笑成了沒救的敗家子。
但是漸漸的,隨著楊一笑說著什么,嫂子們的臉色,飛速的開始變化。
先是面帶懷疑,接著似信非信,短短片刻之后,突然竟是驚呼出聲:“什么,能掙這么多?細(xì)伢子,你沒騙我們嗎?”
掙錢?
丈夫要掙錢?
顧小妹的耳朵瞬間豎起,眼巴巴的朝著那邊觀望。
趙明月見她這樣,心里頗為好笑,但是在感覺好笑的同時,她也不由自主生出了好奇。
果然不管哪個時代,好奇都是女人的天性。
這位堂堂郡主,也開始眼巴巴朝著那邊觀望。
甚至由于嫂子們的驚呼,讓她心里宛如抓撓一般難忍。
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向顧小妹建議,道:“要不,咱們過去聽聽?”
“好啊!聽聽!”
顧小妹立馬贊同。
兩人的手里仍然拎著棍子,做出一副被氣的凄苦模樣,裝腔作勢,表演十足,小腳卻連連邁動,眨眼間湊到跟前。
恰恰聽到楊一笑似乎在給嫂子們報賬:
“兩大甕酒,花了一錠銀子,約值三十貫,買酒六百斤!
“剛才我已經(jīng)說過,這些酒叫做水酒,喝起來沒啥滋味,寡淡的如同清水,所以,它是水酒!
“但是經(jīng)過我的重新釀制之后,這些酒的味道會有巨大改變,一旦拿出去售賣,獲利堪稱是搶錢!
“六百斤水酒,我估摸著能釀出三百斤新酒,損耗大約是一半,成本增加了一半!
“由于水酒的價格是50文錢一斤,那么重新釀造之后的成本就是100文……”
“大嫂,你別瞪我行不行?酒這東西,就是這么貴!
“我不是說了么,新酒肯定暴利,你繼續(xù)聽,繼續(xù)往下聽!
楊一笑說到這里,發(fā)現(xiàn)顧小妹和趙明月過來,他沖著兩個女人點點頭,并沒打算瞞著接下來的話。
一個是自家媳婦,另一個是號稱的‘小妾’。
家里有事如果瞞著這倆,村里人全都要指責(zé)他荒唐。
所以,楊一笑繼續(xù)往下說!
“新酒的成本是100文,總共能釀出300斤左右。”
“我既然干這個事,肯定不能白費工夫,并且,掙少了都不行!
“這么跟你們說吧,我準(zhǔn)備把售價定為五百文,一斤酒,五百文,賣出三百斤酒之后,到手錢財應(yīng)該是150貫……”
“嫂子們,聽清沒?”
“150貫,弟弟我掙的是大錢!
“嫂子,嫂子,回回神,別發(fā)愣啊!
楊一笑伸出手,不斷在幾個嫂子眼前揮舞,然而連續(xù)揮動七八下,發(fā)現(xiàn)嫂子們依舊目瞪口呆。
不但嫂子們目瞪口呆,顧小妹同樣目瞪口呆。
甚至就連趙明月這個郡主,此時也面帶震驚的張著了小嘴。
“30貫的成本,賣出150貫的高價?”
“這世上有如此暴利的生意嗎?”
堂堂云朝郡主,想的比別人更遠(yuǎn),顧小妹等人聽到150貫的數(shù)字,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陷入了震驚。
然而趙明月想的卻是,下一次和下下次掙的更多。
“15貫可以買一大甕水酒,150貫則是十個大甕的量。約是3000斤,可以重釀1500斤。”
“1500斤,每斤500文……”
暴增變成了七百五十貫!
嘶!
趙明月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這位郡主的出身是皇家,眼界不可謂不高,然而她心里粗粗一算之后,瞬間被算出的數(shù)字嚇到了。
下一次,150貫可以變成750貫。
再下一次,750貫會變成3750貫……
這意味著只需要賣酒三次之后,楊一笑就能獲得接近4000貫的巨資。
那么,第四次呢?
獲利豈不是破萬?
那時候不能再用銅錢衡量,而是要用白銀進行計算……
最關(guān)鍵的是,這位郡主深知權(quán)貴們的奢靡,如果楊一笑真能弄出美酒,售賣的時候根本不是問題。
京城奢華,窮奢極欲,若有美酒上市,必然引發(fā)哄搶。
那些文武大臣,那些王公貴族,吃喝享樂從不吝嗇花錢,并且京城之中攀比成風(fēng)。
這意味著楊一笑只要弄出酒,絕對可以獲得天大的暴利。
趙明月不知為何,突然對這事很期待。
“他這樣的人物,本郡主嫁他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