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之地,風起云涌。
凝聚無數目光,時刻關注戰(zhàn)局。
從這一天開始,南云的加急奏報沒停過。天下各方勢力也一樣,加急書信宛如雪片一般。
大唐的行軍速度嚇壞了很多人。
攻城掠地的威猛更是讓無數人驚恐。
一戰(zhàn)之下,四方悚然!
……
只不過,不只是各方勢力在緊張!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即便是作為戰(zhàn)爭發(fā)起方的大唐也很緊張,滿朝上下同樣也都在時刻關注戰(zhàn)局。
中書省宰相宋老生操勞不斷,已經好幾個晚上沒睡過囫圇覺。
門下省宰相唐青云夙夜難寐,攀上城頭于風雪之中向南眺望。
劉伯瘟更累,數日不曾回家……
雖然老劉擔任的是禮部尚書之職,但他最近卻住進了兵馬大營的帥帳,此次大戰(zhàn),兵部尚書顧老大親自率軍出征,老劉則是坐鎮(zhèn)后方,運籌帷幄調兵遣將。
這是大唐的老傳統(tǒng),自從當初楊氏偏居一隅的時候就定下的規(guī)矩,只要是涉及打仗,必須由老劉調兵遣將。
他不是主帥,但他有調兵特權,不管哪一位將領,都得無條件聽從。
放眼整個大唐,具備這等資格之人唯有三個。
皇帝,楊一笑,開國帝王身份,可調舉國之兵。
皇后,顧朝露,自古以來,后宮不許干政,然而顧朝露不但有參政議政資格,而且還有權利調動大唐軍方的任何一人。
最后就是劉伯瘟……
這三人調兵不需要虎符,但卻全軍上下如臂使指,套用后世網絡一句話,刷臉就能讓三軍齊出。
尤其是劉伯瘟,在大唐軍中有著黑臉殺神之名,自楊一笑起家之時便由他擔任監(jiān)軍,執(zhí)法之嚴格連顧老大都曾經吃過軍棍。
執(zhí)法之威名,打出來的煞氣,作為全國兵馬監(jiān)軍,這家伙在軍中的威望比顧老大還高。
只不過,三軍將士對老劉的尊敬并非出于懼怕,而是因為老劉擁有運籌帷幄之能,每次戰(zhàn)爭總能盡最大程度的讓士卒減少損傷,這才是他受尊敬的主要因素,這才是大唐軍方信服于他的原因。
今次之戰(zhàn),老劉同樣竭盡全力,自從大軍出動那一天開始,他每天頂多只睡兩三個時辰,經常是瞇一會眼睛就醒,立馬又趴在桌子上琢磨戰(zhàn)事。
鐵打的人也能累死,老劉比鐵打的還能撐。
他不但要總攬戰(zhàn)局,而且還負責調度天子衛(wèi),每天簽發(fā)幾百份密令,調用各地隱秘的天子衛(wèi)配合戰(zhàn)爭。
一人之力,宛如軍神。
……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所以不只是老劉一個人在操勞,整個大唐核心的重臣全都在廢寢忘食。
畢竟所有人都明白,再容易打的戰(zhàn)爭也是戰(zhàn)爭!
無論大唐的軍隊多么強盛能打,只要打仗就意味著有可能會輸。
李氏門閥的族老,大唐戶部尚書李穎達,今年已經六十七歲高齡,卻不顧身體疲累,案頭上每天堆滿了調撥糧草的文書。
如果從聯姻角度而言,李氏歸附大唐確實屬于投機之流,但是這個族群不愧是傳承久遠,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不但族老為了國事殫精竭慮,全族上下也齊心協力使勁,一個超級門閥的勢力,足以為戰(zhàn)爭的勝利增添巨大砝碼。
江淮朱氏,去年歸附,由于時間尚短,所以立功之心更加迫切……
此次大唐開戰(zhàn)南云,朱氏族中的年輕子弟紛紛投筆從戎!
不但放棄擔任文官的舒適待遇,而且以羸弱文生之身跟隨軍隊!
或是擔任行軍書吏,或是作為各位將領的幕僚,甚至有不少朱氏子弟直接穿上鎧甲拿起兵器,以一個普通士卒的身份去沖鋒陷陣。
兩大聯姻勢力,全都動用全族!
而作為大唐最大姻親的顧氏,作為大唐皇后娘家的顧氏,更是付出了最巨大的努力,六兄弟全都在第一天率軍出征。
此外還有趙云,楊一笑最早的義子……
楊七郎,楊一笑唯一的親侄子……
這兩位年輕將領,天下皆知的戰(zhàn)神,在大唐調動兵馬的第一天就動身,各領一支軍隊把住了草原邊境的關口。
南下打仗固然兇險,但是守關之事更加兇險,北方草原一旦趁機而動,就要靠他兩人抵住狼族的大軍。
國與國之間征戰(zhàn),經常會引發(fā)第三方,大唐去攻打南云會導致境內空虛,很容易引起金國狼族的覬覦之心,所以,這兩位戰(zhàn)神的任務比南邊更重。
無論從哪方面而言,大唐全都做足了籌謀!
畢竟天下三大智者如今已有兩人在唐,殫精竭慮之下豈能不謀劃的滴水不漏?
戰(zhàn)爭發(fā)起前,已思慮全盤,戰(zhàn)爭發(fā)起時,時刻關注著……
老劉負責運籌帷幄!
耶律楚材負責查漏補缺!
再加上所有核心重臣廢寢忘食的密切配合,方才釀成了天下所見的大唐軍隊摧枯拉朽之局,真是橫掃披靡啊,一戰(zhàn)讓各方驚悚!
一次一次的戰(zhàn)報,宛如雪片般紛飛!
大捷!
大捷!
還是大捷……
……
大唐,燕京,戰(zhàn)爭指揮大營。
這一日,天色剛剛拂曉,卻有急促奔馬沖來,啼聲隆隆踢飛積雪。
“報!”
伴隨一聲振奮的大喝,騎馬的信使沖入大營。
來不及停穩(wěn)戰(zhàn)馬,直接從馬背上翻滾而下,隨即就見信使高舉手中紅翎,口中連續(xù)高呼著沖進了帥帳。
自古以來,軍中規(guī)定,戰(zhàn)時信使可以不守任何規(guī)矩,有騎馬直沖帥帳面見主帥的特權。
“報!”
“大捷,大捷,我軍大捷!”
高喝聲中,只見信使單膝跪地,先是將手中紅翎往地上一插,緊跟著便從懷里掏出一份戰(zhàn)報,他不需要獲取任何人的允可,已經用最大的聲音念誦起來。
“臣,顧老大,受陛下之命,以兵部尚書之身統(tǒng)領三軍,按既定策略,向南云出擊……”
“我朝十七萬大軍,分為五路齊頭并進,一連數日,攻城略地,現已打過江南,有大捷報于陛下。”
“西路軍,三萬兵,由淮北道出擊,向東攻克州土,先打江州,再打淮州,以摧枯拉朽之勢,于十日之內連占四州,現如今已有與中軍匯聚之勢,所過之地南云守卒聞風喪膽!
“東路軍,三萬兵,由江北道向南,直接越江作戰(zhàn),此路兵馬只負責打,但是不負責占,來回穿插數次,掃平南云官兵與匪,并且,兼顧威懾士族豪門之私兵。亦用十日,戰(zhàn)績驚人!
“第三路,乃我大唐內陸水師,兵力兩萬,鐵甲艦五十艘,于大江之上擺下戰(zhàn)陣,隔江對南云臨江各州轟擊!
“第四路,海上水師,此軍乃是陛下近年組建,但卻投入起家以來最大巨資,擁有海戰(zhàn)鐵甲巨艦三艘,內陸江河級鐵甲艦兩百艘,巨型運輸補給艦兩艘,以及配備海戰(zhàn)專用紅衣大炮之艦十艘……”
“此一路,由海出擊,堅船利炮,沿海炮轟,短短十日之內,已攻占南云鹽場二十余處!
“并且以船炮開路,掩護將士搶灘登陸,南云沿海四州之地,盡皆已被此路水師攻破。因是水師,不善陸守,故而只打不占,由臣之中路大軍負責收尾……”
“最后,第五路,乃中軍,兵力七萬,臣顧老大,親自坐鎮(zhèn)此軍!”
“現有大捷,報于陛下……”
“我軍由于攻勢太猛,將士們興奮之下難以收手,因一時不察,違背了戰(zhàn)爭既定計劃,當臣緊急察覺不妥之時,駭然發(fā)現已經打到了南云京師!”
“此雖大捷,有違計劃,故而微臣雖然上報大捷,但卻同時向陛下請罪!
“臣,有罪!”
“作為三軍統(tǒng)帥,沒能及時止住將士收手!
“我們,我們快要把南云大滅國了……”
……
整個大營帥帳之中,這一刻的氣氛無比詭異。
伴隨著紅翎信使的大聲念誦,這一份戰(zhàn)報的內容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短短幾個喘息之內,人人面色顯出古怪之色。
聽聽,這叫人話么?
請罪?顧老大那廝竟然向陛下請罪?
請個屁的罪!
誰也沒有想到,這次戰(zhàn)爭的戰(zhàn)果這么驚人,原本只打算攻占南云一些州域,搶掠士族豪門的錢糧賑濟雪災……
然而,顧老大快把南云給打滅國了!
竟然,竟然已經打到了南云的京師!
臥槽……
這特么的是戰(zhàn)神么?
帥帳中的大唐眾臣,一個兩個全都傻眼,甚至就連剛剛聞訊趕來的楊一笑,同樣也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發(fā)愣。
“大舅哥他…他……”
“朝露,你掐我一下,讓朕試一試,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你剛才聽到沒有,大哥說他馬上要把南云滅國了!”
楊一笑一邊說著,一邊滿臉的不自信,他親自走到那個紅翎信使跟前,拿起剛才念誦的戰(zhàn)報細細閱讀起來。
片刻之后……
他悵然一嘆:“竟然,竟然就這么要讓朕的國土再翻一番了!”
陪同楊一笑而來的顧朝露,這一刻滿臉都是驕傲和榮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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