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殺星渦天闕的人?”
好半晌,燕小菲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牙齒都在打顫。
“你知道亂師兄他師尊是誰嗎?那可是星渦天帝!他老人家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
她想用星渦天帝的名頭嚇退蘇皓,卻不知這番話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聒噪!
蘇皓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
一道無形的靈力如同重錘般落下,狠狠砸在燕小菲肩上。
“咔嚓!”兩聲脆響,燕小菲的肩胛骨應聲碎裂。
她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面上,發(fā)出“咚”的悶響,鮮血瞬間從額角涌出,染紅了地面。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死死壓在地上,讓她如同五體投地般趴在那里,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能從冰面的縫隙里,看到蘇皓那雙沾著些許冰碴的靴子,那靴子在她眼中,如同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解決完這些礙眼的家伙,蘇皓轉身走向石榻。
他眼底的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溫柔。
他伸出指尖,一縷翠綠色的青木靈力在他指尖縈繞,如同跳動的精靈。
這靈力帶著勃勃生機,輕輕拂過慕容珊珊身上的鞭痕。
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先是長出粉嫩的新肉,然后結痂,最后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仿佛從未受過傷。
慕容珊珊怔怔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陽光透過坍塌的屋頂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那張熟悉的臉龐上,帶著她記憶中的溫柔,卻又多了幾分歷經(jīng)風雨的滄桑。
積攢了許久的委屈與后怕,在這一刻轟然決堤。
“蘇皓......”
她哽咽著開口,聲音里充滿了委屈與思念。
“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滾落,砸在蘇皓的手背上,滾燙而濕潤。
“在這里的每一天,我都好害怕......他們打我、罵我,說我是地球來的賤人......我好想回家,好想見我的爸爸媽媽,還有你......”
慕容珊珊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化作了壓抑的啜泣。
她身上的傷雖然被治愈了,但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卻不是那么容易撫平的。
那些日夜的煎熬、無盡的恐懼,早已讓她身心俱疲。
蘇皓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唇瓣,心中一陣刺痛。
他抬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掌心隔著單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仍在輕顫的身體。
“對不起珊珊,讓你受苦了。”蘇皓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以后不會了,有我在,沒有人能再欺負你。我?guī)慊丶,去找你的家人!?br>恰在此時,梁秀秀帶著梁雅兒匆匆趕來。
她們聽到冰屋的動靜,擔心蘇皓出事,便立刻趕了過來。
一進門,就看到蘇皓抱著一個陌生女子的場景。
慕容珊珊察覺到動靜,慌忙想從蘇皓懷里退開,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蘇皓抬頭看向梁秀秀,眼神坦然:“秀秀,雅兒,這位是慕容珊珊,是我在地球認識的朋友!
梁雅兒眨著大眼睛,看著慕容珊珊臉上未干的淚痕,又看了看蘇皓眼中毫不掩飾的疼惜,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但還是懂事地沒有多問,只是對著慕容珊珊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珊珊姐姐好,我叫梁雅兒!
梁秀秀也點了點頭,對著慕容珊珊溫和地笑了笑,她能看出這個女子經(jīng)歷了很多苦難,也能看出她在蘇皓心中的分量,并沒有絲毫的嫉妒與不滿。
就在這時,一道佝僂的身影從屋后緩緩踱出。
來者是一位老嫗,她的銀發(fā)凌亂地盤在頭頂,用一根破舊的木簪固定著,幾縷灰白的發(fā)絲垂在臉頰兩側,遮住了部分皺紋。
她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灰布道袍,道袍上打了好幾個補丁,看起來十分寒酸。
但當她抬起頭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老嫗的眼角和嘴角布滿了深刻的皺紋,那些皺紋里仿佛藏著冰霜,透著一股歷經(jīng)滄桑的威嚴。
她的眼珠渾濁不堪,卻在掃過滿地狼藉時,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
當看到錢亂的血霧和燕小菲的慘狀時,老嫗突然尖著嗓子嘶吼起來,聲音尖利得如同指甲刮過玻璃:“哪里來的狂徒!當我冰靈族是任人撒野的地方嗎?敢在我冰靈族的地盤上殺人,你是活膩歪了不成!”
屋內(nèi)殘存的弟子們?nèi)缤荏@的兔子,在聽到“華長老”三個字時,瞬間挺直了原本佝僂的脊背。
幾個癱在地上的女弟子更是連滾帶爬地起身,動作慌亂中帶倒了身后的冰凳,發(fā)出“哐當”的脆響,在死寂的冰屋里顯得格外刺耳。
“是華長老!”有人死死捂住嘴巴,聲音從指縫間擠出,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那聲音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人群中激起層層漣漪。
這位在地之仙境界盤踞數(shù)百年的老牌強者,其威嚴早已深入冰靈族每一個弟子的骨髓。
弟子們從小便聽著她的傳說長大:曾以一己之力冰封千里魔淵,硬生生將欲沖出魔淵為禍天庭的萬只怨靈凍在冰壁之中;在百年前的宗門大戰(zhàn)中,她手持寒魄杖,一人獨戰(zhàn)三位地之仙而不敗,將對方打得落荒而逃。
連宮主見了都要斂衽行禮,更別說七大宗門的宗主,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聲“華前輩”。
燕小菲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中爆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欲。
她顧不上胸口的劇痛和渾身的狼狽,連滾帶爬地撲到華長老腳邊,動作急切得險些絆倒自己。
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老人繡著冰紋的裙裾,那冰紋是用萬年冰蠶絲繡成的,此刻卻被她攥得變了形,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