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晴時,白云漂泊下,見青山翠嶺。
計明和若白踏云而行,由喟嘆觀出來后,立時以遁術(shù)潛行,穿梭至千里之外。
計明雖然不怕麻煩,但看若白這幾日顛簸之后就算興致不減,也總有疲態(tài),于是有意找個地方休息片刻。
昨天一場大雨,覆蓋千里方圓,兩人在天上的時候總能聞到由地面升騰而起的香氣,這些香氣糅雜著雨后草叢的清新,山嶺上樹林間才有的沁人心脾。
若白深深吸一口氣,抱緊計明的腰,心里想著日后如果總能像現(xiàn)在這樣的光景,那是多么值得期待。
她在青云門上看慣了大人物之間的波云詭譎,也時時能夠聽到來自四方的波瀾壯闊,偏偏最開心的日子就是跟隨計明在凡塵小城里的安安靜靜逛街的時候。
用青云門上掌門慣用的說法是,身于仙門,心念紅塵,那就是沒什么出息。
若白抱緊了計明,閉著眼睛,心里有說不出的竊喜,“我就沒出息了!”
半日后,兩個人由山外來到一座城內(nèi)。
城里的人面貌深邃,卻是他們一路西行,到了凡塵中名為波斯的地段。
城內(nèi)的漢人不算少,所以他們走在路上也不算異數(shù),只是若白臉上蒙著輕紗,露出一對兒含著秋水似的眸子,總能吸引不少人側(cè)目。
至于朱厭,已經(jīng)被計明扔進(jìn)仙府,和小鵬王等人留在一處。
他倒不擔(dān)心小鵬王等人受朱厭所傷,畢竟他們是妖族各圣子,就算手腳被綁,靈力也被封印,但肉身強度還在。以朱厭的目前的修為,還無法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朱厭的修為并不如鯤鵬蛋,想來是因為吸收的魂魄較少,只能算得上一個幼崽。
計明牽著若白的手,由城內(nèi)逛了兩趟后聽聞這里的時珠寶世間罕有,于是徑直進(jìn)了首飾店。
若白倒并沒有要求,畢竟她身上的哪一件飾物都是由奇人工匠制造,且有各自的奇效,自然不會對凡塵的這些首飾動心,況且她實在不愿意因為自己的緣故浪費了計明修行的大好時間。
她將自己心里的想法才說出來,卻聽計明笑道:“那些飾物的好壞只是其次,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周游世界,每到一個地方,總要瞧瞧這個地方的特色,不然囫圇吞棗又有什么區(qū)別?”
若白拗不過計明,這才跟著計明進(jìn)了一間首飾品店。
出乎意料的,這里的飾物做工的確精美,一眼望過去,盡是被切割得極為光華的晶體和做工美輪美奐的器物。
若白站在柜前瞧了許久,眼睛一時被這些東西晃花了眼,只覺得這里的飾物每一件都精美異常。
計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伸手扔出一塊金餅過去,“把這些,包起來吧!
若白的眸子里閃爍著光芒,側(cè)身看計明的目光,更像糯米似的柔柔弱弱,好像甜得發(fā)膩。
常言千金難買心頭愛,如果有人能在自己開口之前,就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全送過來,那就更是極好的。
若白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鯤鵬蛋,察覺到它的意念傳遞過來,“花癡···”
若白紅著臉,恨恨敲了敲它的蛋殼。
鯤鵬蛋老實了許多,它看不慣計明,對若白卻百依百順,其間的原因,計明也無從得知。
斗轉(zhuǎn)星移,日月變換,夕陽轉(zhuǎn)瞬沒入云下,火紅的云朵兒也將要全部消失的時候,計明二人來到一家客棧,以一錠銀子的價要了一間上房。
這些日子里,他們每日都是這樣,同屋同住。
該發(fā)生的,悄無聲息間都已經(jīng)發(fā)生。(1)
深夜。
計明大汗淋漓地翻身,躺在若白一側(cè),兩人低低說著體己話。
這間屋子里,早已經(jīng)被計明布下靈識和陣法,但有風(fēng)吹草動,他一定第一時間能夠知曉。
凌晨時分,天邊將要翻起魚肚白的時候。
計明忽而睜開眼睛,瞧著屋頂處,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有點意思!
此時的城內(nèi)空中,有兩人御劍而行,有城內(nèi)直奔城外。
兩人所過之處,劍氣縱橫,將天邊云霧切割得細(xì)碎。
其中一人的后方,拖著一條長而細(xì)的,火紅色的尾巴。
若白這時也睜開了眼睛。修士一旦進(jìn)入筑基,便不再需要睡眠維持精力,像計明和若白睡覺,無非算一個聽起來有些奇怪的個人愛好。
“你想要出去瞧瞧嗎?”若白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她很懂計明的性子,出聲詢問的時候,已經(jīng)想好了計明會有的回應(yīng)。
計明微微一笑,俯身在若白的額頭和脖頸上親吻幾下,起身道:“走!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寂靜如水。
城外,兩道穿堂風(fēng)一過,一聲驚喝,“妖物,給我留下!”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速度相差無幾,各自追緝。
不多時,由他們身后,又有兩人踏云而來,輕盈至極,追前方兩人追得也并不辛苦,反而十分輕松。
天邊的月亮正在逐漸消失,過來一片兒云將它遮了遮,遠(yuǎn)方東邊又有一片兒云升起。
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