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冷不丁問道:“這么不想看見我?”
江稚說沒有。
沈律言沒信她的話:“口是心非。”
他正忙著,“行了,后天見!
沈律言掛了電話,坐在沙發(fā)對面的江北山對他還是很客氣,“歲寧和我說了,上次城郊開發(fā)的工程,多虧了沈先生提醒,不然我們家麻煩可就大了。”
沈律言對江歲寧的父親無甚好感,但不看佛面看僧面,哪怕不是很喜歡他也不會表現(xiàn)得太明顯,“沒關(guān)系,舉手之勞!
江北山和沈律言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不是很喜歡特別諂媚的人,他點到即止,“歲寧在樓上,從醫(yī)院回來之后就悶悶不樂,這孩子看起來活潑開朗,到底還是愛美,腿上留了疤,心里多半高興不起來!
沈律言嗯了嗯,他站起來:“我上去看看歲寧。”
江北山當然不會阻止,他客客氣氣把人送到樓梯口。
沈律言上了樓,輕車熟路找到她的房間,抬手禮貌敲了敲門。
江歲寧知道是他,故意把從前那個已經(jīng)很老舊的獨眼怪玩偶拿了出來,擺在床中間的位置,她扯了扯睡衣的肩帶,作出剛睡醒的模樣,打開了房門。
少女裝出很驚詫的表情,啊的一聲,砰的關(guān)上門。
隔著厚實的木門,她問:“怎么是你!我衣服都沒穿好!”
沈律言扯起嘴角笑了笑:“江大小姐,我敲門了的!
江歲寧隨便穿了件外套,重新拉開了門,面色被熏得微微泛紅,“你怎么有空想起我來?”
“聽說你不肯做手術(shù)!
“不想做!苯瓪q寧抿了抿唇:“不喜歡躺在手術(shù)室里!
沈律言淡道:“留了疤你又嫌丑,偷偷躲起來哭還以為別人不知道!
江歲寧攥緊了手指,今天沈律言肯過來,說明他現(xiàn)在對她并非一絲情誼都沒有,那她也還有機會。她不能太慌張,她看著他說:“這個傷是我為你受的,你得對我負責啊!
沈律言沒說話。
曾今對他而言隨口就能應(yīng)下來的諾言,現(xiàn)在卻變得那么難以開口。
江歲寧清楚的感覺得到,沈律言對她的感情只會越來越平淡,他喜歡上了江稚,只是他自己還沒有察覺。
她要在他發(fā)現(xiàn)之前,徹底斷絕了他和江稚的退路。
江歲寧又說:“算啦算啦,腿上這條疤和我背上那些交錯的疤痕比起來,就一點兒都不丑了!
她用自豪的態(tài)度告訴他說:“沈律言,我那個時候替你挨打,又疼又怕,哭得好兇,這次被他們劃傷了腿,我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流呢!”
江歲寧在用回憶提醒他。
她和他之間,有過生死糾纏的過往。
江歲寧現(xiàn)在能抓到了只有這些,她不得不反反復(fù)復(fù)去提醒沈律言他是愛過她的。
她知道沈律言沒那么容易對一個女人動心,任是無情的人動了情才比濫情多情的人要可怕,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懊悔當初自己非要去賭他的愛,賭他會為了她不顧一切。
她賭輸了。
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能改變很多事情。
江歲寧痛恨命運的不公道,為什么偏偏是她有一個不健康的身體。
如果不是這樣,她就不用出國治病,不會給了江稚可趁之機。
沈律言看了她一眼,這個眼神里好像有她看不懂的深意,他說:“醫(yī)院給你安排了最好的醫(yī)生,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過去!
江歲寧沒有回答他,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唇角勉強提起來的笑意也漸漸回落,她看著他,用和從前一樣的語氣叫了他的名字:“沈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