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西釗渾身散發(fā)著強(qiáng)大的氣息,宛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快速沖到界王身側(cè),而后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界王的脖子,散發(fā)著白色光芒的目鏡在這一刻愣是讓人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
界王被西釗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他伸出機(jī)械臂,緊緊地抓住西釗的手,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怒吼道:“大膽叛徒!我養(yǎng)你育你,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居然如此對我!給我立刻放手!”
界王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西釗耳邊炸響,他的話語似乎觸動了西釗內(nèi)心深處的某些記憶,讓他短暫地恢復(fù)了自我意識。
西釗緩緩地松開了手,頭盔下,他眼神逐漸變得迷茫,仿佛迷失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就在這時,冰兒發(fā)出了一聲驚呼,西釗聞聲扭過頭去,正好看到蝴蝶獸從地上爬起來,打算再次朝冰兒動手。西釗心中一驚,瞬間回神,他迅速來到冰兒身邊,一拳擊退了蝴蝶獸。
緊接著,西釗毫不猶豫地抱起冰兒,一拳打碎墻壁,而后直接從破碎的巖壁跳出,帶著她立刻離開了這個地方。
由于雪獒鎧甲作為重鎧,速度屬性并不快,再加上西釗還要照顧受傷的冰兒,他們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沒等他們離開山林,雪獒鎧甲就已經(jīng)自動解體了。
見此,西釗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心里很清楚,一定是界王動了手腳,屏蔽了金影石的信號。
畢竟,金影石的位置一直都是一個秘密,只有界王自己才知道。
此時的西釗身體狀況也非常糟糕。
之前經(jīng)歷的高強(qiáng)度電擊以及超負(fù)荷的自動合體讓他全身疼痛難忍,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歇,因?yàn)橐坏┙缤趸剡^神來,肯定會派手下前來追捕他們。
此外,冰兒的傷非常嚴(yán)重,必須盡快送往醫(yī)院接受治療。
西釗攙扶著冰兒,步伐顯得有些沉重。
由于這里只是影穴被入侵后他們找到的一處臨時據(jù)點(diǎn),就連西釗對這里的環(huán)境也不太熟悉,也就是說,他們要迅速逃離此地并非易事。
然而,好消息是,那些頭腦簡單的異能獸和為影界效力的人類對這個地方也同樣陌生。但壞消息是,西釗想要盡快帶冰兒離開,難度同樣也非常的大。
冰兒忍著身上的痛楚,十分虛弱地說道:“西釗,你別管我了,你自己先走吧,本來就是我連累的你,你本不該落到這個境地的......”
西釗聞言,輕輕地?fù)u了搖頭,他看著冰兒,揚(yáng)起唇角,輕輕一笑,溫聲說道:“你在說什么胡話,我怎么會丟下你一個人離開呢,以前那么多困難我們都走過來了,難道離開影界,我們還會活不下去嗎。”
難以言喻的情感油然升起,冰兒的眼睛一瞬間濕潤了,她忍不住會想起當(dāng)年界王入侵孤兒院時也一樣,她被異能獸襲擊時,是西釗毫無畏懼地拿起石頭去攻擊強(qiáng)大的異能獸。
而那時,她最依賴的哥哥都拋棄她離開了。
她垂下眸,忍著淚意,低聲說道:“西釗,謝謝你......”
離開影界獨(dú)自生活,說起來是那么的容易,但這么多年以來,冰兒和西釗都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或者換句話來講,他們對于D市來說,就是身份不明的黑戶。
而這其中的負(fù)面效果,最顯著的就是,沒有一個醫(yī)院敢收冰兒。
一來,冰兒受的傷太可怕了,一看就不像是正常情況會受的傷,二來,她沒有一個真正的身份,根本無法辦理住院,三來,他們身上一點(diǎn)錢都沒有。
他們身上甚至連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沒辦法,西釗只好將手機(jī)抵押給一個藥房,買了一些傷藥,然后帶著冰兒來到了一個廢舊的工廠里。
他把藥給了冰兒之后,就立刻離開了。
他在工地上做了一天的臨時工,終于拿到了一些錢——這是目前他能找到的,唯一不需要身份證明也能工作的地方。
甚至最初老板看他細(xì)胳膊細(xì)腿還不愿意要他,直到他展示了自己驚人的體質(zhì)和力量之后,老板才同意讓他在這里干一天。
臨時工工資雖低,但最起碼是日結(jié),他將辛苦拿來的工錢還給藥房之后,又買了幾個包子和一瓶礦泉水,這才立刻回到了工廠里。
辛苦一天賺到的錢,在這一刻也基本清零了。
他拿了一個包子,吃著吃著,他突然笑了出來。
冰兒奇怪地看著他,疑惑地問道:“你笑什么?”
西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以前我一直都覺得生活是最簡單不過的事,離開影界之后,突然覺得,原來在黑暗里待久了,貿(mào)然來到陽光下,我們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是那么的困難!
他們就像久居黑暗洞穴中的蝙蝠,就算是離開了黑夜,觸碰到了光明,卻始終無法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
“對不起西釗,都是我害了你!北鶅和涨謇涞囊羯藭r帶上了幾分沙啞,語氣中摻雜著滿滿的憂傷與懊悔。
西釗眼底同樣也升起了幾分憂慮,他緩緩地開口說道:“這不怪你,界王說得對,其實(shí)我當(dāng)時根本沒有使出全力,你之前的一番話,也的確的打動了我。前不久,我交到了人類朋友,我很向往他的天真率性,我也想去做一個能在陽光下正常行走的人!
他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后悔有什么用,我倒覺得,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還就不信,離了影界,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不成。”
冰兒倚靠在冷冰冰的柱子上,摸上脖子上的貝殼一瞬間,她像是想到什么,連忙說道:“要不,我們?nèi)フ宜桑 ?br>
頓了頓,她繼續(xù)說道:“你應(yīng)該也猜的出來,其實(shí)不管是他們,還是我們,都是五行村的后人。”
西釗垂下頭,聲音漸沉:“但他們真的會接納我們嗎,畢竟我們之前和他們可是敵人!
冰兒抓著他的手臂,嚴(yán)肅地說道:“我們之前是敵人沒錯,但那都不是我們的本意,而且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我的哥哥,他曾經(jīng)說過的,會永遠(yuǎn)保護(hù)我。”
她垂眸說道:“而且我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了,除了去找他們,我們也的確沒地方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