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死,你叫什么?”那鳳九皺眉看了一眼瞎大師,沉著臉道。
我不禁有些詫異,又有些好笑。
詫異的是,原來眼前這怪女人就是瞎大師口中的師父,之前他說起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對方年紀(jì)要比瞎大師大,可能已經(jīng)過世了,沒想到居然年輕這么多。
好笑的是,這鳳九顯然很是介意別人說她“老”,偏偏這瞎大師哪壺不開提哪壺,在她面前提什么“老人家”,那還能有好果子吃?
“師父,真的是您老人家,真的是您老人家!”瞎大師萬分激動,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朝著鳳九咚咚磕頭。
“不會說話就別說!兵P九沒好氣地道。
“是是是,徒弟向來嘴笨,師父啊,您終于回來看徒弟了……”瞎大師哆哆嗦嗦地道,高興得像個孩子。
“還不快起來?”鳳九蹙眉道。
我現(xiàn)在都有些懷疑,鳳九這樣的人是怎么瞎大師為徒的,要說起來,這兩個完全不是一類人。
“是是是……”瞎大師滿面通紅,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我的聲音,沖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興致勃勃地道,“小哥,小哥,你快告訴我,我?guī)煾脯F(xiàn)在什么樣,是不是精神奕奕,光彩照人?”
我看了一眼鳳九,咳嗽一聲道,“也還行吧。”
“什么叫也還行,你給仔細(xì)說說!”瞎大師催促道。
我就把他師父現(xiàn)在的樣子,大概給描述了一下。
瞎大師聽完,愣在那里半天沒有作聲,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哥,你……你帶我過去師父那邊,快,快……”
我只好牽著他,把他領(lǐng)到坐在那里的鳳九面前,說道,“你師父就在那!
“師父!”瞎大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往前爬了幾步,抱住鳳九的腿,嚎啕大哭,“師父,您老人家怎么變成這樣了,怎么頭發(fā)也白了……”
他這一哭,頓時引得眾人皆驚,就連把自己獨(dú)自關(guān)在屋內(nèi)的劉虔都被驚動,忍不住開門往這邊看了一眼。
更別說其他人了,都被這瞎大師哭得一愣一愣的。
要說起來,這瞎大師在梧州城那可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誰曾想?yún)s是當(dāng)中抱著一個比他年紀(jì)輕很多的女子大腿,在那哭得稀里嘩啦。
誰看了不迷糊?
那鳳九也是臉色古怪,我是真怕她脾氣一上來,把那老爺子給一腳蹬開。
不過好在這一幕倒是沒發(fā)生,只聽鳳九沉著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婆婆媽媽的干什么,你哭喪呢?”
“師父,徒兒是心里難過,您向來是最愛美的,怎么……怎么就變成這樣了……”瞎大師說著,又哭了起來。
只是聽他說到“最愛美”,不免就讓我們這些吃瓜群眾暗暗好笑。
這樣一來,那鳳九的臉就更黑了,冷聲斥道,“閉嘴!”
被她這一呵斥,瞎大師就像個小學(xué)生,立即止住了哭聲。
“那個蠢萌的小丫頭,給我去找身衣服!兵P九繃著臉,朝沈青瑤招了下手。
沈青瑤微微一怔,估計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跟“蠢萌”沾上邊,不過倒也沒說什么,過去背起那鳳九,就進(jìn)了邊上一間屋子。
這兩人渾身沾滿了粘稠的黑色汁液,惡臭沖天,那回來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去好好洗一洗了。
等鳳九離開后,瞎大師又忍不住哭了幾聲。
“老爺子,沒看出來您老還挺多愁善感。”我打趣道。
“小哥你不知道,我又高興又難過。”瞎大師哽咽道,“我還以為師父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老人家,只是……只是她老人家怎么連頭發(fā)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