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無論是心計還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毒辣,不知是紅靈會四相十二清風(fēng)之一,還是曹凌霄親自到場了。
至于那兩只忽然伸進(jìn)洞窟抓走陳家姐弟倆的怪手,那必然也是紅靈會所為。
對方這樣做的目的,其一自然是吸引眾人注意力,方便那道姑悄然撤走。
可除此之外,又還有沒有其他目的?
對方為什么要抓陳家姐弟倆,是因為姐弟倆有什么特殊之處,還是說只是兩人離得近,目的是為了引玄悔道長出去?
一想到這里,我心頭就是一沉。
紅靈會既然機(jī)關(guān)算盡,那就絕對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或許玄悔道長追出去,正好中了對方的下懷。
“那邊還有兩個人!蔽疫h(yuǎn)遠(yuǎn)地給刑鋒指了一下劉恩和王佩佩二人,隨即拎起那年輕人快速離開山谷。
在林中疾行了一陣,來到一處山溝中,將對方放下。
那人身體凍得僵硬,也只有脖頸以上勉強(qiáng)能動,一對眼珠子骨碌碌亂轉(zhuǎn),滿臉驚恐地道,“大哥,你……你不會把我埋了吧?”
“埋你干什么?”我蹲下來抓起一把土聞了聞。
“那……那就好,那就好……”那人喜道。
我把土丟回地上,“你全身長滿了蟲子,埋了有什么用,不得用火燒!
那人哆嗦了一下,慌忙叫道,“不不不……不能燒,不能燒,絕對不能燒!”
“不想燒?那就得聽話!蔽以跍侠镒吡藥撞,轉(zhuǎn)回來把那人拎了下來。
“聽話,聽話,一定……一定聽話!”那人連聲道。
我在那人肩膀一摁,他的雙足頓時陷入了泥中。
這山溝中的泥極軟,又潮又濕,陰氣森森,很快對方的大半個身子就陷了進(jìn)去。
“大哥……大哥我不想被燒,也沒說……也沒說要被埋。 蹦侨嘶琶械。
只是很快,他大半個身子就陷了進(jìn)去,只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能不能喘過氣?”我問。
“大哥……我不想被埋……我……能!”那人連聲哀求,忽地像是反應(yīng)過來,忙答應(yīng)了一聲,“就……就是胸口有點悶得慌,但是能喘氣!”
這山溝子勉強(qiáng)算是個聚陰池,為地陰所聚,我依托這山溝布置了一個聚陰陣,等完事之后,這才回到那人面前,問,“叫什么?”
“大哥,我叫楊耀祖,家里長輩指著我光宗耀祖呢,我……答應(yīng)過家里長輩來著的……”那年輕人急聲道。
“能不能光宗耀祖,那就得看半個鐘頭后,你身上的蟲子能不能睡著!蔽铱戳艘谎蹠r間道。
“那……那應(yīng)該怎么做,大哥您……您指點指點我,我一定照辦!”那楊耀祖反應(yīng)倒也是快,連聲說道。
我讓他靜下心,不要去想身上的蟲子,全身放松。
“就……就當(dāng)我自己已經(jīng)死了?”楊耀祖恍然問。
“也可以。”我點頭。
說話間,忽然感覺胸口動彈了一下,拉開外套,伸手進(jìn)去把那貂兒取了出來,不免有些意外。
這貂兒半邊身子血肉模糊,已經(jīng)露出了骨頭碴子,照理來說,這樣重的傷,根本就支撐不到現(xiàn)在。
可這貂兒雖然奄奄一息,卻始終睜著眼睛,還在微弱地呼吸著,看到我,眼珠子甚至微微轉(zhuǎn)了一下。
其實傷成這樣,我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
忽然那貂兒聳動著嘴巴,在我手掌上蹭了一下,它嘴上的血肉,也被削掉了半邊,看著頗為猙獰。
“是不是要吃點什么?”我問。
人死之前不想做個餓死鬼,這小東西也一樣,我看了一圈,卻也不知道什么能吃。
“它吃果子!蹦菞钜嫱蝗徽f了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這貂兒不是吃肉的么,吃什么果子,肉果子么?
“這小影子不一樣,周萍就是喂它吃果子的!睏钜婕泵忉尩。
我有些意外,“你認(rèn)識周萍?”
“對啊,我……我跟周萍小的時候就認(rèn)識,不過我家住的遠(yuǎn),在長白山那邊,平時……平時聯(lián)系不多,但她養(yǎng)貂的事,我知道的!睏钜嬲f道。
我聽到“長白山”,心頭微微一動,見他還真認(rèn)識周萍,也就信了。
只不過這山溝本就是聚陰池,寸草不生的,四周也見不到什么果樹。
忽然那貂兒又拿嘴蹭了一下我的手掌,我看它的眼珠子向下轉(zhuǎn)了一下,問道,“你要下去?”
隨即輕輕地把它放到地上。
那貂兒觸到土,眼珠子又轉(zhuǎn)了一下,拿嘴去蹭下面的又潮又濕的黑土。
我看著它的舉動,有些訝異。
聚陰池中本就陰氣森森,再加上我布置了聚陰陣,此時更是陰氣迫人,一般的活物,對這種地方都會避之唯恐不及。
更何況是在重傷垂危的情形之下,更是如此。
可奇怪的是,這貂兒卻似乎對這陰土很是親近。
“周萍這貂兒是哪來的?”我問楊耀祖。
“好像是聽她說過……”楊耀祖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想了半天,忽地喜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她有次去山里,無意中給撿的!是哪個山來著……對,是麻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