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修士不過是最低等的開脈境界,根本無法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一路可謂神不知鬼不覺,直到混入宗門,兩人立于大殿飛檐,來往巡邏弟子也渾然不覺。
幾名灰袍弟子此刻已進入大殿,稟報著今日所獲。
不過幾息。
殿中就傳出罵聲陣陣,語氣狠厲無比!
“廢物!”
“都是一群廢物!”
“連幾個山腳酒家都難威懾,實在有損我們蕩劍宗威名!若是人人都如你們這般無能,本宗上下還不都得喝西北風(fēng)去?”
罵聲毫無半點風(fēng)度,果真如傳聞一般,堪比草莽悍匪。
下一刻。
黑衣青年便再也聽不下去,從大殿一躍而下,立于門前緩步踏入其中!
望著突然現(xiàn)身之人,滿場為之驚愕!
“什么人?”
高坐主位的宗主,滿眼橫肉也緊繃起來!
“混賬!”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我蕩劍宗大殿!”
黑衣青年并未理會那人,雙目懶散地打量著大殿,這名為大殿的房屋,陳設(shè)實在有待升級,幾乎沒什么能讓他入眼的東西。
再看那所謂的宗主,也確實只有天光境界,真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垃圾,居然還在這耀武揚威,簡直不知所云!
黑衣青年看得連連搖頭,差點都被氣笑了。
“瑪?shù)隆?br>“我以為是多牛筆的蕩劍宗,結(jié)果就這?”
“看來這一票恐怕也沒什么油水,搞點花酒錢都費勁,真是太讓本大爺失望了!”
肥胖的宗主聽得臉色青紅交替,勃然大怒而起!
“混賬!”
誰知話未說完。
黑衣青年只是抬手一握,那人便被擰斷了脖子,當(dāng)場攤到在地,恐怖手段看得周遭弟子一臉煞白。
大殿突然靜得出奇!
黑衣青年倒是一臉平靜,已然習(xí)慣這種場面,沒心沒肺地回頭問話。
“兄弟!”
“這地方也不咋滴啊!”
“虧我聽說烈火國出于西行必經(jīng)之地,強橫宗門無數(shù),乃是散修最佳棲身之所,才帶著你不遠萬里而來,沒想到竟是這般讓人失望!”
話音剛落,易楓也穩(wěn)步踏入大殿,眼里帶著淡淡笑意。
“也不盡然!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烈火國幅員廣闊,雁蕩山蔓延數(shù)百里,難免會有些阿貓阿狗!
黑衣人聞聲點頭,兩人并肩同行。
“好像也有道理!
“按理來說,本大爺?shù)南⒔^不會出錯,當(dāng)年我也曾到過烈火國邊境,沒見過這么垃圾的宗門,應(yīng)該只是個意外。”
兩人就這樣自顧自地前行,完全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臨走到宗主大座前,黑衣人一腳踹開快要涼透的前任宗主,和易楓共同落座,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壇聞了聞,露出一臉嫌棄神色。
環(huán)視了一圈大殿,才郁悶地側(cè)目問話。
“看來,這一票應(yīng)該是沒什么油水了,榨干這個破破爛爛的垃圾宗門,估計也弄不到多少銀子。”
“瑪?shù),白忙活一場!?br>說著,黑衣青年一臉失望依靠在了主座的左側(cè),神色有些苦惱。
易楓卻是微微一笑,反駁出聲。
“我看也不盡然!
“這宗門雖然破落了點,倒不失為一個落腳之處,如今你我別無去處,不如就在此開宗立派!
“這個江湖充滿了利益糾葛,除了登臨巔峰之境的強者,獨身一人始終難以橫行無忌,我們不如先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將來再圖其他!
這話一開口,黑衣青年聽得眼里一亮。
“開宗立派?”
“這事兒我還真沒干過,聽起來好像有點兒意思!”
兩人越說越起勁,滿場的弟子卻都瑟瑟發(fā)抖,根本不敢出一聲,也不知到底誰是蕩劍宗門人。
方才黑衣人的出手太過恐怖,瞬間就已嚇破了小宗門上下膽子,現(xiàn)身已然鎮(zhèn)住了局面。
在這種強敵面前,無人敢出一聲。
唯有僵立前列的老翁,眼中流露出不忿,似乎頗有倚仗!
聽到兩人要開宗立派,氣得以手中鐵拐猛敲地板,怒吼斥責(zé)出言!
“混賬!”
“混賬!”
“我蕩劍宗傳承百年,豈容爾等在此開宗立派,如此張狂之言,實在過于目中無人,難道你們真要強搶豪奪本宗基業(yè)?!”
話音剛落。
易楓和黑衣青年齊齊注目,一臉費解表情,異口同聲地反問出言。
“不然呢?”
話音剛落。
老翁突然噎得老臉漲紅,渾身哆嗦個不停,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們!”
好家伙!
滿場弟子驚得直呼好家伙!
這兩個大佬,一上來就殺了宗主,還直言不諱反問大長老,強勢的作風(fēng)簡直是沒誰了!
方圓百里,也從沒聽過這么兩號狠人啊!
這一刻。
全場靜得落針可聞,誰也不敢觸霉頭。
唯有老翁氣得心口起伏,顫顫巍巍怒指出言!
“你們仗著修為強橫,就敢如此目中無人,熟不知我蕩劍宗……”
話還未說完,黑衣青年再次伸手一握。
“咔嚓!”
一聲脆響,老翁也倒地而亡。
瞥了一眼地面尸首,青年無語地白了一眼。
“聒噪!”
“就你們宗門這副鬼樣子,都混得跟山賊沒什么差別了,還有臉說狗屁傳承,你傳你先人!”
一語罵得大廳更為沉寂,不少人老臉羞紅頷首僵立。
青年霸氣環(huán)視全場,再度沉聲問話。
“還有誰不服,站出來讓本大爺看看?”
一語過后。
場中眾人無論老少,悄聲對視過后齊齊做禮!
“參見宗主!”
在如此強勢的修為和作風(fēng)下,蕩劍宗上下徹底折服,再無任何人敢有絲毫異議,全都向著主位跪拜。
誰知這一拜,倒是驚得黑衣青年閃身落座一旁。
不等易楓疑惑出聲,便悠哉拿起一壺新酒斟滿酒杯。
“我可不當(dāng)什么宗主!
“整天管著一堆人的吃喝拉撒,哪還有功夫瀟灑?依我看,這個宗主之位還是兄弟你來當(dāng)吧!”
聞聲,易楓微笑搖頭。
自己這個兄弟性情豪放不羈,當(dāng)宗主只會被束縛,的確不是他的心頭好。
不過,既然是大家一起開宗立派,自然要共同享受該有的地位和待遇,至少也要給掛個名頭,不然哪里對得起兄弟之情?
想到這里,易楓笑著點頭問話。
“不當(dāng)宗主也可以!
“既然如此,你就當(dāng)副宗主,你我二人共同執(zhí)掌這全新的宗門如何?”
誰知話音剛落,青年再度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
“副宗主也要被一堆麻煩事纏身,以后我還怎么瀟灑?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咱們能不能商量下,有沒有那種只享受不干活的,最好名頭還拉風(fēng)的職位?”
這一問,倒是把易楓也難住了。
只享受不干活,名頭還要拉風(fēng)?
但凡宗門,身居要職者都不會清閑,就算是高級宗門,似乎也沒有美差。
除非太上長老……
那豈不成了自己的長輩?
開宗立派還被突然加輩,這可不行。
思慮良久。
易楓才終于眼里一亮,向著好兄弟笑問出聲。
“你這個要求確實有點難!
“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一般宗門最清閑的,便是護法之職,雖然名頭沒有副宗主大,倒也有相當(dāng)?shù)臋?quán)利和地位,除非宗主或是宗門有難,平日也不用理會其他。”
“這個安排,你可還滿意?”
聽著這話,青年目露思考,呢喃幾聲漸漸露出了笑意。
“護法?”
“哎?聽起來確實還挺拉風(fēng)的,不過好像少了點霸氣啊。不如改成大護法?”
“嗯,大護法?這聽起來一下子就牛筆多了嘛!”
“哈哈哈,就這么定了,以后我就是本宗大護法!”
隨著笑聲回蕩。
滿場人影齊齊向著青年作拜,聲震大殿。
“參見大護法!”
自此,蕩劍宗改換門庭,為迎合新宗成立之意,改名為新劍門,易楓為第一代宗主,頒布全新宗門律令,上到幾位長老,下到數(shù)十弟子,不可僭越。
唯獨大護法,無需遵守任何門規(guī)戒律。
短短幾日,新劍宗一改先前匪氣,漸有修真宗門風(fēng)范,同時取消不合理的月銀舊例,博得轄區(qū)方圓數(shù)十里百姓敬愛。
加上傳言新宗主修為高深,大護法更是恐怖如斯,自然引得不少人慕名前來拜入師門。
不足半月。
新劍宗便如其名般煥發(fā)全新光彩,門下弟子過百,興盛遠勝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