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不信任手中的鳥銃,鳥銃當(dāng)然就不會為槍手打出理想的成績。
要想練出精銳的火槍兵,要想讓火槍兵信任手中的鳥銃,就必須提高鳥銃質(zhì)量,保證鳥銃不炸膛。
鳥銃炸膛,并不是鳥銃本身存在問題,多半是因為在打造時使用了劣質(zhì)材料,又或者是某些工匠技藝不到又急于求成,導(dǎo)致銃管厚薄不均或焊接不嚴(yán),這才造成了炸膛。只要鐵料優(yōu)質(zhì),工匠用心,解決鳥銃炸膛并不是什么難事。
過去不敢說,但兼理兵仗局之后,朱慈烺保證兵仗局以后產(chǎn)出的武器,無論鳥銃或者盔甲,絕對不會再有弄虛作假的產(chǎn)品。
“砰!”
第三槍響過,第三支木靶被的木屑紛飛。
“好銃!”
這一次不止是馬德仁和吳甡,其他眾將也都贊嘆了起來。
三槍三中,確實神槍手。
“砰!砰!”
第四槍,第五槍,楊軒連續(xù)命中。
“好銃!”
朱慈烺也壓不住心中的贊許,大聲稱贊了起來。
看來,勛貴二代中也是有人才的。
所有人都興奮,臺上的副將參將,臺下的千戶們都望著楊軒,等他擊發(fā)最后一槍。
楊軒手心全是汗,他知道,成敗就在最后一槍了。
萬眾矚目中,楊軒扣動扳機(jī)。
“砰!”
白煙冒起。
最后一支木靶被打成了兩段。
“好銃!”
臺上臺下都是歡聲雷動,吳甡和陳新甲都站了起來,和三萬將士一起為楊軒喝彩,左哨右哨的千戶都是羨慕,他們知道,楊軒要進(jìn)入右掖營了。
楊軒放下槍,把鳥銃交給親兵,向喝彩的官兵們抱拳拱手,以示感謝,再上到點將臺,向朱慈烺參拜。
“很好,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右掖營的千戶了!敝齑葻R笑,其實這只是一個過場,他本來就想把楊軒調(diào)到右掖營。
“謝殿下!”楊軒單膝跪拜,激動的臉色通紅。
京營改制之后,左哨右哨變成了輔兵營,待遇低也就算了,主要是沒面子,他楊家是世襲的勛貴,祖上為朝廷立過大戰(zhàn)功,雖然楊軒的父親是家中老二,無緣繼承爵位,但楊軒心高氣傲的性子卻是改不了,他無法忍受自己每天跟一幫廢物兵混在一起,哪怕倒貼錢,他也要到右掖營。
朱慈烺笑:“你打的這么準(zhǔn),有什么訣竅嗎?”
“回殿下,沒什么大訣竅,就是兩個,第一,多打多練,臣每日沒事就在家中后院中練銃,第二,銃好!”楊軒回答的干脆。
朱慈烺笑問:“哦,你的銃有什么不同?”
楊軒令親兵將自己的鳥銃送上,雙手捧著:“臣的銃是從佛郎機(jī)人那買來的,一共花了三十兩銀子,不但穩(wěn),而且準(zhǔn)!
三十兩,比起火器廠八兩銀子的鳥銃,貴了三倍。
“是嗎?給我看看。”
火器最重要的就是穩(wěn)和準(zhǔn),如果這兩個問題能解決,威力起碼能增加一倍。
楊軒雙手捧銃,躬身送到朱慈烺面前。
朱慈烺接過了看。
首先重量稍微輕一點,各個零部件更精致,豎起槍管一看,隱隱有所明白。
比起國造,槍膛好像更光滑。
槍膛光滑,膛線直,射出的子彈當(dāng)然就更精確。
看來,火器廠還是要努力啊。
朱慈烺將鳥銃還給楊軒,笑:“三十兩銀子買一桿銃,楊軒,你真可舍得下本錢啊!
楊軒有點不好意思:“臣慚愧,這三十兩銀子其實是臣跟伯父彰武伯借的,他以為臣要討小妾,就大方的借給臣了,卻不知臣是買鳥銃,如果知道,他肯定不會借了,臣上一次借他買馬的銀子至今都還沒有還呢。”
說完忍不住笑了。
朱慈烺也笑,心里卻有點酸,也有點愧。
京營千戶,朝廷將士,想用一些上好的軍器居然要自己掏錢,朝廷實在是對不住他們啊。
楊軒又道:“雖然是三十兩,但臣覺得一點都不貴,用著順手,多殺幾個敵人,又豈是三十兩銀子能比的?”
朱慈烺笑了。
他對楊軒越來越喜歡了。
接下來朱慈烺暫時休息,賀珍,張純厚,馬德仁和申世泰四將下了石臺,捧著各自的操練手冊,將皇太子制定的訓(xùn)練計劃講給各自營中的參將和千戶們聽。原本可以回到營中之后再傳達(dá),但朱慈烺堅持他們要在現(xiàn)場宣布,因為朱慈烺想直接聽到參將千戶們對訓(xùn)練計劃的意見。
卯時(早上6點)起床,洗臉漱口后集合隊伍,一路長跑,前往城外大校場開始一天的操練。大校場距離京師十里地左右,正好是一個五公里的長跑,標(biāo)準(zhǔn)為三個檔次,甲乙丙,右掖營是甲標(biāo),左掖營乙標(biāo),左哨右哨是丙標(biāo),達(dá)不到者不得吃早飯。
到達(dá)校場后,練習(xí)一小時的軍姿。
辰時(早上8點)吃早餐,上午進(jìn)行隊列訓(xùn)練。
一月之后,隊列過關(guān),渡過新兵期之后,上午的隊列訓(xùn)練將會改成技能訓(xùn)練,槍兵練槍,盾兵練盾;饦尡氥|。
午時(中午12點)吃午飯,之后午休一個小時。未時(下午2點),開始下午的訓(xùn)練。單日練力量,雙日練陣法。俯臥撐、舉石鎖、抱圓木,依兵種不同,各有不同的力量訓(xùn)練,每日各有目標(biāo),達(dá)不到者不得吃晚飯。
酉時(下午5點),全軍結(jié)束操練,返回城中,依然是五公里長跑。晚餐后是思想教導(dǎo)課,從各營主將到普通士兵,任何人不例外,都必須參加。
亥時(晚上9點),上床休息,一天訓(xùn)練結(jié)束。
如果是夏季,作息時間會有一個時辰的調(diào)整,晚課后還要加練一個時辰。
除了訓(xùn)練,朱慈烺還有一項沒有寫在軍規(guī)中的特殊規(guī)定。
那就是對士兵們的個人衛(wèi)生和營房衛(wèi)生也提出了嚴(yán)格的要求,公共廁所,公共浴室的清掃必須做到干凈,士兵一天一洗澡,被褥和床鋪必須做到整潔。
這些苛刻的要求,把參將千戶們都驚呆了。
起床睡覺的時間被固定,每天長跑出城訓(xùn)練就已經(jīng)把他們震撼了,想不到太子爺居然連士兵洗澡,床鋪被褥之事都管到了。
當(dāng)兵的上陣殺敵,洗澡不洗澡,被褥整潔不整潔,好像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大家如有意見,可以提出來,我們共同探討!
困惑不解中,朱慈烺走到了右掖營和三千營諸將的身邊。吳牲和陳新甲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