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的表演堪稱拙劣,在場之人都知道他這是在做戲,卻沒人會去點破。
他裝模作樣地把何義秋訓了一頓之后,又指著大圓桌,對大家道:
“大家都站著干什么?趕緊入席?我先說好,今天這頓算我的,誰都別跟我搶!不管怎么說,南崗都是我的地盤,你們遠到是客,理應由我來盡這個地主之誼!”
梁棟反客為主,從進門到掌握場面,不過幾句話的工夫。
宮世烈和莊季同對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上席。
宮、莊二人坐定之后,梁棟就挨著宮世烈坐了下來,然后何義秋、宮麒雋依次坐在他的下首,而女眷則依次坐在莊季同那一側。
大家都坐好之后,梁棟率先開口道:
“我知道今天大家坐在一起,是為了解決何蕤和宮麒雋小兩口的事情。我斗膽先說兩句:既然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聽聽他們小兩口的意見呢?”
宮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貨色,連忙出言阻止道:
“小孩子懂什么?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既然坐到了一起,自然就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了!”
梁棟笑著反駁道:
“他們都是兩個孩子的父母了,也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宮夫人無理取鬧道:
“在我們眼里,他們永遠都是小孩子!”
何蕤突然譏諷道:
“沒錯,你的好大兒!永遠都是一個沒斷奶的孩子!”
宮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何蕤,對眾人道: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有當妻子的這么說自己丈夫的嗎?她這是不是擺明了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她一貫都是這個態(tài)度,我們家小雋又怎么可能跟他學生搞到一起?”
不得不說,宮夫人無理取鬧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她揪著何蕤的話,愣是把黑的說成了白的。
何蕤早已對宮家眾人失去了耐心,就冷笑著反駁道:
“真好笑,你兒子趁我懷孩子,耐不住寂寞,跟他學生搞到了一起,反倒成了我的錯了?如果不是你這個當媽的,事事都要替你兒子做主,你兒子能是現在這副窩囊樣嗎?你兒子好好當一個媽寶男也就算了,可他偏偏還要去找小三!他找小三也便罷了,可你這個當媽的竟然還要逼著我承認他的小三!”
何蕤說到這里,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一邊哭著,一邊繼續(xù)道:
“如果我爸爸還好好的,你們敢這樣對我嗎?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你們這是不是故意在欺負我們何家沒人?”
何蕤說到這里,何義秋突然一拍桌子,怒道:
“我說過,我們何家的男人還沒有死光,你們想要欺負我們何家的女人,要先問問我們何家的男人答不答應!何蕤,這樣的婆家,不要也罷,你如果鐵了心想要離婚,我這個當哥哥的支持你!”
何義秋話音剛落,莊季同也跟著拍了一下桌子:
“何義秋,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在這里添什么亂?”
何義秋已經忍了這個老家伙很久了,就不陰不陽地頂了一句:
“我再重復一遍,我代表的是何家,我憑什么沒有說話的份兒?”
梁棟瞪了何義秋一眼:
“你給我閉嘴!怎么跟莊書記說話呢?”
說完,他又扭頭對莊季同道:
“莊書記,何義秋說得好像也沒錯,他現在代表的是何家!”
莊季同明知梁棟是在偏袒何義秋,就氣呼呼地閉上了嘴巴。
就在這時,宮夫人卻冷笑著說了一句:
“梁棟,何義秋代表的是何家,那我請問你,你出現在這里又是何道理?”
梁棟淡淡一笑,一點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我是何蕤的姐夫啊?”
宮夫人道:
“你跟她姐不是早就離婚了嗎?”
梁棟道:
“我只是跟何葉解除了婚姻關系,又沒有跟何蕤解除姐夫、小姨子的關系,所以我現在仍舊還是她的姐夫。”
梁棟的狡辯,宮夫人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宮世烈就替她解圍道:
“不管梁省長是不是小蕤的姐夫,他都有資格來這里做個調解,你就不要多嘴了!”
宮夫人先后指了指何蕤和梁棟,道:
“她不是說兩個孩子是他的種嗎?他是破壞咱們兒子婚姻的罪魁禍首,你竟然還好意思讓他來做調解,難道老宮家的臉就一點都不要了嗎?”
兩個孩子是不是梁棟的種,宮世烈心里清楚的很,他于是就怒斥了自己老婆一句:
“你給我閉嘴!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不要張嘴就來!”
宮夫人直直地指著何蕤,不服氣道:
“我這次來南崗,是她媽親自把我叫過來的,她媽還給我發(fā)了幾張她和姓梁的鬼混的照片!而且她自己也親口承認了的,這還能有假?”
宮世烈知道自己的老婆是個認死理的,一旦她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于是就想扯開話題:
“梁省長,兩個孩子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心里也很難過。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他們好不容易才組建一個家庭,我覺得我們還是盡量要以勸和為主!”
梁棟連忙回應道:
“誰說不是呢?我一直都以為他們兩個是恩恩愛愛的一對兒,誰知竟也會鬧到現在的地步呢?”
梁棟剛說完,宮夫人卻不依不饒地開了口:
“要不是你插在他們兩口子中間,他們又怎么可能會鬧到這種地步?你竟然還好意思假惺惺地來給他們做調解!我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
宮夫人數落完梁棟,接著又數落何蕤道:
“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要是放在過去,那是要‘浸豬籠’的!你也不要怪我們宮家把事情做得太絕,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這個婚,必須要離,天王老子來了也必須要離!”
宮夫人說完,梁棟正準備開口,何義秋卻搶先一步,不失禮貌地問了宮世烈一句:
“宮書記,請問您也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