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蓉眼神閃爍著不安與疑惑,聲音顫抖地問:
“何葉,你所說的‘適當?shù)难a償’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葉那張原本就毫無表情的面龐此刻更是如冰山一般,用冰冷得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的語氣回答道:
“就是字面上你所能夠理解到的那個意思!
莊蓉的心臟猛地一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繼續(xù)追問:
“那么……你到底打算給我們多少補償?”
這時,何葉那嚴肅的神情仿佛又增添了幾分凝重,他緩緩地將視線從莊蓉身上移開,環(huán)視一周之后,緩緩道:
“看在咱們同宗同袍的情分上,我每家給你們補償十億,你們放棄手中的所有股份!不過,我必須要鄭重地提醒你們,當你們拿到這筆錢之后,最為明智的做法就是把它們存進銀行里,或者購買成黃金妥善保存起來。千萬不要頭腦發(fā)熱地去嘗試進行各種投資活動。如今的何家早已不復往日的輝煌,失去了家族強大后盾的支撐和庇佑,如果你們貿(mào)然投資,結(jié)局無非只有兩種可能——要么被人騙個精光,要么自己賠個精光!”
何孝慈猛得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何葉道:
“何葉!你太過分了!我們幾家手中的股份,現(xiàn)在少說也值個幾百億,你就拿這么點錢來打發(fā)我們,當我們是叫花子嗎?”
何孝慈說完,莊蓉也跟著道:
“是啊,是啊,這就是把我們當叫花子打發(fā)了!”
何孝慈看向何義秋,怒道:
“何義秋,你不是他們選出來的當家人嗎?這個時候怎么不站出來替何家說話了?”
何義秋被趕鴨子上架,只好在眾人的注視中站了起來,有些底氣不足地說:
“何葉姐,每家十億,是少了點兒?”
何葉朝何義秋笑了笑,道:
“義秋,十億還不夠你們一大家子花嗎?”
何義秋紅著臉,坐了回去。
“孬種!”何孝慈低聲罵了何義秋一句,然后又提高嗓門兒,對何葉道:
“何葉,你要想把我們踢開,我們也沒意見。但你不能這么坑我們!我們一分錢也不多要,就按‘普安’現(xiàn)在的市值給我們兌現(xiàn)就行!”
何葉冷著臉道: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今天只是來通知你們,你們沒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
何孝慈也撕破臉皮冷笑道:
“何葉,如果你要堅持這么做的話,咱們就只能對簿公堂了!”
何葉臉上突然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姑姑,你應該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公司股權(quán)架構(gòu),是我最擅長的領(lǐng)域之一,只要我愿意,分分鐘都能讓你們手中的股份變成一堆廢紙!要不要試上一試?”
莊蓉連忙和稀泥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咱們好商量,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何孝慈知道自己沒有跟何葉講條件的資格,就借坡下驢道:
“我可以接受你所說的‘補償’,但這個‘補償’方案我接受不了。咱們也不用說什么廢話,我手中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一口價,給我補償五十億,我就全部交給你!”
何葉堅持道:
“我這個人也最討厭說廢話,我說過每家補償十億,就每家十億,你們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如果你們想通了,明天就辦手續(xù),十個億明天就能打到你們的戶頭上!
何孝慈還想說什么,卻看到莊蓉向她使了個眼色,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就連一群孩子也都放下了筷子,個個都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何葉她們這邊,仿佛他們都知道大人們談論的話題跟他們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guān)。
過了好一會兒,何葉開口打破了這種平靜: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我就當你們都同意啦!”
說完這些,何葉又換上一副笑容,招呼大家道:
“吃菜,吃菜,大家都吃菜,相中哪個菜了,我讓他們再上一份兒!”
然而,就算‘程府宴’的菜品做得再美味,莊蓉她們也品不出什么味道來,一頓晚宴很快就結(jié)束了。
莊蓉上了何孝慈的車,倆人找了一家會所,點了兩個男技師。
何孝慈的臉伸進了按摩孔,閉著眼睛對旁邊的莊蓉道:
“你的好閨女簡直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兒狼!她的身價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就拿這么一丁點兒錢來打發(fā)咱們!”
莊蓉道:
“她的脾氣你還能不知道?別看她看起來柔柔弱弱,其實跟他爸一個脾氣,就是屬犟驢的,一旦做出決定,誰都改變不了!你剛才要是真跟她嗆著來,她可是真敢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何孝慈道:
“這么說,咱們就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莊蓉嘆了口氣:
“其實我早就料到咱們會有這個結(jié)局。孩子她姑,你想想,如果換做你是何葉,在她最需要支援的時候,被咱們給拒絕了,你會怎么做?我估計你肯定比她做得更絕!說來說去,還是咱們有錯在先!”
何孝慈也嘆了口氣,道:
“誰知道她這一次竟然還能反敗為勝呢?要是知道她能有今天,就算讓我把全部家當都借給她,我也愿意。≌f起來也真是怪事,何葉她們能打贏這場較量,最后起決定作用的竟然是梁棟那小子!你說梁棟那小子就是一個農(nóng)村走出來的泥腿子,咋能到哪兒都能翻騰出來浪花呢?”
莊蓉道:
“現(xiàn)在看來,還是老頭子的眼光毒辣啊!”
何孝慈贊同道:
“嗯嗯,我現(xiàn)在理解老頭子臨走前為什么最后見的是梁棟那小子了。如果我沒有猜錯,老頭子肯定會讓梁棟在關(guān)鍵時刻幫咱們何家一把的。”
莊蓉道:
“以老頭子的秉性,應該會像你說的那樣,給梁棟下個套兒。但是,梁棟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他的心腸狠著呢!趙老是什么人物?給了他多少幫助,結(jié)果呢?趙老去世的時候,他連趙老的葬禮都沒參加。聽人說是趙老的兒子向他提出了什么要求,被他給拒絕了!咱們老何家本來就沒怎么幫過他,你說他會心甘情愿受老頭子的驅(qū)使?”
何孝慈道:
“不會,不會……昌明就是個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