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跟在羅忠后面,打開辦公室門,朝著羅忠的背影喊道:
“羅忠,你舅舅要是不救你,記得來求我,萬一我大發(fā)善心,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羅忠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梁棟話中有話。
他要是來找梁棟,就必須付出足夠打動梁棟的東西,否則的話,人家憑什么‘大發(fā)善心’?
羅忠離開后,盛妍再也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痛苦,淚水如決堤般涌出,放聲大哭起來。
身為女性的林小藝,深切地理解盛妍此刻的感受,她緊緊地?fù)ё∈㈠,溫柔地安慰著?br>
同時,轉(zhuǎn)頭看向梁棟,眼中充滿了懇求與期待:
“梁書記,您看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卻遭受到來自上級領(lǐng)導(dǎo)的性騷擾,這是何等的無助和屈辱!你幫幫她,好嗎?”
然而,梁棟并未回應(yīng)林小藝,他將目光直接投向盛妍,神情嚴(yán)肅地問:
“小盛,你和茅明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妍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抽泣著緩緩回答:
“最初,茅書記曾多次前往州委招待所尋找您,并帶來了一些禮物,但因未能見到您本人,便囑托我代收這些物品。就這樣,我們逐漸熟悉了起來。后來,當(dāng)梁姨她們來到景陽時,茅明得知消息,便找到我,想通過我給梁姨送上一些新鮮的干巴菌品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您也都清楚了......”
“羅忠為什么說茅明來這里找過你幾次?”梁棟又問。
“這個,這個……”盛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我來收費站上班之后,茅書記的確來找過我?guī)状,他希望我給他當(dāng)情人,不過被我給拒絕了……”
雖然梁棟從來都沒有對盛妍有過任何想法,但“景川老板娘”的謠傳卻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這件事鬧得這么大,茅明不可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對盛妍下手,這讓梁棟感到非常疑惑和不滿,心中不禁涌起一些疑慮:
茅明為什么會這樣做?
難道他就不怕得罪自己嗎?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就算梁棟不是一個愛記仇的人,疙瘩還是在梁棟心理不由自主地生了根,發(fā)了芽……
“小盛,我讓于鑲把你安排在收費站上班,就是不想你跟像茅明那樣的人扯上關(guān)系。說句實話,以你的條件,想要嫁給一個身份像茅明那樣的人,幾乎就不可能。他們最多只會看中你的姿色,把你發(fā)展為他們的情人,絕對不會跟你結(jié)婚的。一旦你跟他們那樣的人接觸多了,眼界就會被無限拔高,這對你來說,是災(zāi)難性的。因為你一旦見識了更高層次的生活,你的心就很難再回到自己的生活層次……”
梁棟的話,說得很直接,林小藝怕盛妍接受不了,朝梁棟接連使了好幾個眼色。
然而,梁棟明明看見了,卻依舊我行我素,堅持把要說的話給說完了。
“小盛,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者常樂;叵胍幌履阋粌赡昵暗纳顮顟B(tài),再看看你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相較之下,難道你還不滿足嗎?像你這樣的職高畢業(yè)生,能搞到一個編制,再分到一個工資還不錯的單位,有多難你知道嗎?”
梁棟頓了頓,繼續(xù)道:
“不要總是活在幻想之中,要活在當(dāng)下,活得真實,找一個安分守己的男人,把婚結(jié)了,再生兩個孩子,經(jīng)營好自己的小家庭,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
出了收費站,林小藝一路上都有些悶悶不樂。
梁棟知道她為什么不開心,就笑著問:
“小藝,誰惹到你了?”
林小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心里就沒個數(shù)?”
梁棟嘆了口氣,道:
“你是不是怪我那些話說得太直白,對小盛有些太殘忍?”
林小藝道:
“愛幻想,是每一個女生的權(quán)力!誰家女兒在沒結(jié)婚之前還不是一個小公主?身為一個小公主,誰心里還沒有一個白馬王子?”
梁棟道:
“幻想永遠(yuǎn)都是美好的,可現(xiàn)實永遠(yuǎn)都是殘酷的。我要是不點醒了她,她的人生就有可能步入歧途,一旦誤入歧途,那她的一生有可能也就毀了!所以,我說的那些大實話,都是為了把她喚醒,讓她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一個普通人最現(xiàn)實的選擇!”
林小藝還是有些不服氣:
“可我還是覺得,喚醒一個姑娘的夢,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梁棟道:
“這不能叫殘忍,萬一她將來誤入歧途,那才叫殘忍!”
林小藝很勉強(qiáng)地妥協(xié)道:
“好吧,你成功說服我了!
妥協(xié)之后,往靠背上一靠,眼睛再次盯著車窗外,還是那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梁棟不知道該怎么開解她,就試著問:
“小藝,你有沒有什么愿望?”
說起愿望,林小藝來了精神,她坐直身子,扭過頭,眨巴著眼睛,盯著梁棟:
“我還真就有個愿望!”
“什么愿望?”梁棟連忙問道。
“我想像一只小鳥一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林小藝回答道。
梁棟沒想到林小藝的愿望,竟然是這么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愿意陪我一起飛一次嗎?”林小藝拽住梁棟的胳膊,問道。
“開玩笑,咱們又沒有翅膀,怎么飛?”
林小藝笑了笑,然后道:
“有一項體育運動,叫翼裝飛行,那個應(yīng)該是人類活動中,最近接小鳥飛行的了!
梁棟嚇一跳,連忙道:
“翼裝飛行,專業(yè)性太強(qiáng)了,咱們倆都是非專業(yè)選手,就這么飛出去,等于送死!”
林小藝道:
“那些專業(yè)選手,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專業(yè)的。咱們不專業(yè),可以找教練學(xué)習(xí)嘛!”
梁棟支吾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
“我,我有恐高癥!”
林小藝沒想到梁棟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了這么一個理由,就取笑道:
“你要是學(xué)了翼裝飛行,保證能治好你的恐高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