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張縣令說兩名殺手在獄中中毒而死的時候,沈茵只是挑了挑眉。
裴文林則是很憤怒,“大人,大牢守衛(wèi)森嚴(yán),怎么可能中毒而死?什么毒?”
張縣令抬抬手:“小裴,你別太激動了,殺手肯定有同伙!咱們得慢慢查!
裴文林說:“大人,不用查,這兩個殺手一定是沈傲方派來的!那日在菊花宴,沈嘉的丫鬟給我家茵茵下毒!這次也一定是他們干的好事!”
張縣令嘆了口氣:“你只是猜測,殺手都死了!他們死前根本沒透露是誰指使的他們!”
裴文緊握拳頭說:“那咱們就這么算了嗎?可惡的沈府!囂張跋扈到了極致!”
張縣令厲聲說:“那你說怎么辦?你有空在這兒發(fā)泄怒氣,不如去大牢找線索!”
裴文林泄氣不已:“真有線索大人你能查不出嗎?我看,咱們不如把沈傲方和梁月華抓來審,估計什么都知道了?”
“荒唐!沈傲方掌管皇家生意,又和朝堂很多大人關(guān)系甚密,不說別的,咱們金鳴縣如此富庶,也離不開沈傲方!”
裴文林不說話了。
張縣令看沈茵一直沉默著,嘆了口氣說:“沈縣君,這件事本縣令一定給你個交代!
沈茵搖搖頭說:“好,那我等著,張縣令,兩日后的宴席你說我要不要請梁月華?”
張縣令臉色一變,“沈縣君,犯不著以身試險,咱們還是蟄伏為好,切勿打草驚蛇!
沈茵點點頭:“縣令大人,不用這么緊張吧,畢竟兩天后我要宴請不少人呢!”
張縣令繼續(xù)勸:“做生意的人家最是不擇手段,如果真是梁月華派的殺手!沈縣君你還是小心為妙,要不要本縣令派人手保護(hù)你們?”
沈茵笑著擺手,“不用,多謝縣令大人好意,不過我決定搬到縣君府住,城里人擠人,那些殺手不至于這么囂張!
裴文林看了沈茵一眼:“茵茵,你可不要太托大,你們宋家老的老,小的小,難得大人愿意抽出人手保護(hù)你們!
沈茵立刻給裴文林使眼色。
“真不用!我家里人多,有事我自會請縣令大人派人手!
張縣令點點頭:“行吧,看來沈縣君自有計策。”
沈茵看向張縣令:“縣令大人,你知道沈府為什么要和我過不去嗎?”
張縣令有些不理解:“沈縣君為何這么問,不就是那次你和沈二小姐在我府上結(jié)的仇嘛!還有那天在菊花宴的事!
沈茵搖搖頭,立刻一股腦地把原主如何被梁月華陷害,如何被搶了夫婿,如何被沉塘的事都和張縣令說了。
裴文林張著嘴,不明白沈茵為何直接泄露自己的身世。
張縣令雖然一向辦案公正,為人正直,但是保不齊和沈府有什么私下的關(guān)系。
“茵茵,你……”裴文林不理解地看著沈茵。
沈茵對裴文林搖搖頭,笑著說:“舅舅,縣令也不是外人,咱們關(guān)系都這么好了,我沒必要藏著掖著!
張縣令瞠目結(jié)舌,他打死也沒想到,沈茵居然是沈傲方的親閨女。
這樣看來,那個沈傲方居然不知道自家大閨女沒有死。
“沈二小姐和謝公子和離的事,是你干的?”張縣令立刻問。
沈茵笑著說:“縣令大人,這話不準(zhǔn)確,我可沒有直接讓他們和離,我只是把沈嘉的真面目告訴了謝公子!
張縣令突然坐立難安起來:“沈縣君,這么說謝公子現(xiàn)在心悅于你?”
沈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縣令,很坦誠地說:“不,謝公子還不知道我是沈大小姐!
張縣令一臉懵,“那你是怎么有底氣兩日后宴請梁月華的?”
別說沈茵現(xiàn)在只是一個縣君,就是被封了個一品誥命夫人,都不及沈家家大勢大。
沈茵笑著看向窗外簌簌秋風(fēng),天涼了,宋庭淵也快打勝仗歸來了吧!
“縣令大人,我當(dāng)然有底氣,到時候,希望你可別站錯了隊!
張縣令摸了摸下巴,“沈縣君,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一向不站隊!
裴文林臉都黑了,不知道沈茵為什么會這樣說。
離開縣令府,沈茵還是一臉平靜。
裴文林碎碎念道:“茵茵,我本來想等你封了縣君,就請求縣令大人寫一封鳴冤信上報朝廷,揭穿那沈傲方和梁月華的真面目,現(xiàn)在看來……”
沈茵笑著接下話:“現(xiàn)在看來沈府估計根本不怕!
裴文林點點頭,憋屈地說:“是舅舅沒用……但你也不能直接把身世告訴張縣令吧!”
沈傲方還不知道沈茵活著,就派兩個殺手來殺她。
現(xiàn)在要是知道了,不得派十個殺手過來?
沈茵呵呵一笑:“舅舅,你不覺得,這樣不就更好玩嗎?”
裴文惱火地說:“不覺得!
縣令府書房,張縣令看著桌上沈府送來的謝禮,頭疼不已。
說實話,他挺喜歡裴文林和這個金鳴縣君的。
但是比起沈府這個龐然大物,區(qū)區(qū)一個沈茵,太渺小了。
沈傲方剛剛都親自登門拜訪了,他不得不給沈家這個面子,放了兩名殺手。
但是張縣令覺得這個沈縣君,似乎一點不怕沈府啊。
張縣令也就糾結(jié)了一小會兒,然后面無表情地寫了一封信,信上要求沈傲方給金鳴縣更多資源。
他舔舔毛筆,在信的末尾加上一句話:如果沈兄答應(yīng),我有已逝令愛的消息告知您。
“管家,你親自把這封信送去沈府,務(wù)必交到沈傲方手上!”
“是,縣令大人!
路上,裴文林見沈茵滿不在乎的模樣,忍不住說:“茵茵,晚上我就和你舅媽搬去和你一起!”
沈茵問:“為什么?”
裴文林賭氣道:“要死一起死!你是我姐唯一留下的血脈!沈府有種連我一起殺了!”
他都不明白沈茵為什么要自曝身世。
沈茵笑得不行:“舅舅,你還是回家住吧!我的院子都沒收拾好!家里人又忙著飯館的事情!”
她不擔(dān)心沈府再派殺手來,因為家里孩子多半會沒事,宋辰安和宋阡陌可是皇室血脈。
之前那個探子裝作貨郎在村里晃蕩,包括那兩個殺手抹黑進(jìn)院的時候,那探子也在保護(hù)兩個大兒子。
裴文林跺了跺腳:“不行,我得和巡邏的隊長說一聲,讓他夜里多往你的縣君府那條街逛逛!
“好,那就有勞舅舅了,但是舅舅,我能抓住兩個殺手,就能抓住十個,你相信我!鄙蛞鹦χf。
裴文林看著沈茵鎮(zhèn)定的樣子,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想開。
畢竟迄今為止,外甥女要做的事,還沒失手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迸嵛牧粥止镜馈
沈茵搖搖頭:“沒有萬一!
縣令府面前有一個茶水?dāng),是個老頭子開的,沈茵走過去買了兩碗糖水,和裴文林一人一碗。
“老丈,跟你打聽個事,今天上午沈府的馬車有沒有進(jìn)入縣令府?”沈茵問。
老頭有些詫異。
沈茵立刻遞過去幾個碎銀子。
老頭眉來眼去:“有的有的,在縣令府停了一刻鐘才出來呢。”
沈茵笑笑,“多謝了。”
裴文林?jǐn)Q著眉,“大人竟然和沈府有往來?茵茵,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