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明牌
阮錦寧再次帶著芷蘭來到了皇宮。
不同于前幾次,她這次心情放松,唇畔勾著淺淡的笑意,路上遇到宮人也輕輕點(diǎn)頭致意。
所有人都說,厲王妃性子溫和,待人和善。
她今日來的早,阮靈珠還沒有來。
這次舒貴妃沒有裝病,即便是沒有外人在,她的臉上也還是掛著溫和淺淡的笑容,滿眼疼愛:“寧兒來了?來人,看茶!
不多時,茶水就端上了桌。
阮錦寧看著眼前清冽透亮的茶水,輕輕嘆息一聲:“芷蘭,你先出去!
芷蘭一怔,但還是乖巧地退出了大殿。待到大殿內(nèi)只剩下阮錦寧和舒貴妃的人后,阮錦寧才道:“我以為經(jīng)過了前幾次的事情貴妃娘娘已經(jīng)學(xué)聰明了,為何卻還在做這種可笑的事情?給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下毒,何其荒謬!”
舒貴妃的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冷卻了下來,她執(zhí)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茶水:“本宮只是想測試一下寧兒的警惕程度,如今看來,寧兒確實(shí)時常存著防人之心,如此小心謹(jǐn)慎,有你陪著云之,本宮也就放心了!
“是放心,還是恨得牙癢癢?”
阮錦寧將茶杯扔到地上。
滾燙的茶杯瞬間四分五裂了開來,滾燙的茶水接觸到木質(zhì)的地板,竟然出發(fā)了“絲絲拉拉”的腐蝕聲,一層層白色泡沫細(xì)細(xì)密密地蔓延開來,看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芷蘭聽到動靜想進(jìn)來查看,阮錦寧沉聲道:“無妨,你不用進(jìn)來!避铺m只能按捺住心頭的不安,繼續(xù)守在外面。
舒貴妃終于沉下了臉。
阮錦寧這是準(zhǔn)備正是撕破臉皮了。
她沒想到這個兒媳竟然這么剛,卻又有些猜不透她的用意。
“貴妃是不是在想,搞不懂我為何不像上次一樣呼救?亦或者是,假裝不知杯中有毒,東拉西扯地岔開話題試圖不喝這有毒的茶水?反而是選擇了直接撕破臉皮?”
舒貴妃微瞇著眼沒說話。
阮錦寧輕笑:“當(dāng)然是因?yàn),貴妃娘娘這次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將外面的侍衛(wèi)給調(diào)開了,即便是我呼救,也不會有人來救我!
“至于假裝不知茶種有毒就更是可笑,貴妃娘娘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我,不論我怎么找借口,你也還是會強(qiáng)迫我將茶水喝下去的!笔尜F妃涂著大紅色丹蔻的手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終于褪去了偽善的笑:“既然你清楚,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自入宮以來,一直都是無往而不利的,就連皇后那個賤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卻偏偏在這個不受寵的兒媳的手中屢屢吃癟。
若是不找回這個場子,她顏面何存?
她輕笑地看著地面上的白色泡沫:“你別看這毒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它只會讓你在喪失意識之后做一些令人不齒的事情。放心,不會要了你的命!
“云之那么喜歡你,明知道你被歹人擄走還在外面過了兩夜也不計(jì)較,想必這次他也不會在意。”
“此事之后,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本宮也不會再針對你。”阮錦寧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舒貴妃見她這樣,還以為她是怕了。
今日的局對阮錦寧來說,根本無解。
滿殿都是她的人,不管阮錦寧想不想喝茶水,都必須得喝。
唯一可以為她作證的侍女,還被她自己給趕出去了。
就算事發(fā)后所有人都懷疑,為何阮錦寧每次進(jìn)宮都會出事,但那又如何?
丑事是她自己做下的,自己又沒有拿著刀子逼她。
再說,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會集中在阮錦寧和丑事上,至于她曾經(jīng)進(jìn)宮并在她宮里喝過茶水的事情,誰又會在意呢。
而裴云之所謂的愛……
男人么,她太了解了。別看他們可以三妻四妾,卻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染指分毫。
再怎么深厚的愛,在阮錦寧失身以后,也會變成厭惡。
她今日用的都算不上陰謀,等于是明牌了。
“來人,給厲王妃上茶。”
舒貴妃笑道。
阮錦寧看著重新斟滿的茶水,又看葉嬤嬤當(dāng)著自己的面就將藥粉倒進(jìn)了杯中,嘴角微抽。
明牌也不是這么個明法兒。
她搖搖頭,這次沒再說什么,端起茶杯仰頭倒入口中。
舒貴妃見她如此痛快,也痛快地笑了:“這就對了,你還能少受一些苦!
阮錦寧放下茶杯,身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娘娘能笑就多笑會兒,因?yàn)樵倏催^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舒貴妃沒放在心上。
阮錦寧的底細(xì)她已經(jīng)差的一干二凈了。
她除了一間小小的醫(yī)館外,什么倚仗都沒有。
唯一能用的護(hù)衛(wèi)古鹿,也于前日離開了京城。
至于相府……相府早已經(jīng)拋棄了她,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同意換婚。
等于是說,她能依靠的只有裴云之的寵愛。
一旦裴云之厭棄了她,她也就完了。
這個念頭剛好一落下,一個宮女就氣喘吁吁地沖進(jìn)了宮里,面色大變道:“不好了娘娘,陛下正往這邊趕來,陛下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舒貴妃一愣。
阮錦寧長嘆:“我早說過了,你該趁著剛才的功夫多笑笑的,因?yàn)橐院,你就剩下哭了!?br>
舒貴妃驚疑不定。
不多時,皇帝就沖進(jìn)了殿里。
見阮錦寧也在,他并不覺得意外,徑直越過所有人來到了座位上坐下。
舒貴妃壓下心頭的驚疑,嬌滴滴道:“陛下……”
“賤人!”皇帝一巴掌甩了下去。
阮錦寧趕忙上前:“父皇,發(fā)生什么事了?”
系統(tǒng):“……”
又是為宿主的演技鼓掌的一天。
皇帝深吸了口氣,本想讓阮錦寧出去,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他聲音冷硬:“厲王妃,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且退到一邊去!
阮錦寧遲疑著沒動,李總管勸說道:“厲王妃,陛下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退下去吧!
阮錦寧還是有些遲疑不定,卻還是聽話地走到了一邊。
皇帝這才看向舒貴妃,冷聲道:“賤人,你有沒有什么要交代的?”
舒貴妃紅了眼眶:“陛下,臣妾真的不知臣妾做錯了什么……”
她心亂如麻。
阮錦寧那個賤人到底做了什么?為何陛下如此生氣?
當(dāng)著小輩的面就不給她連,這在過去是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
她思來想去,除非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被人捅了出來,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動這么大氣。
但,當(dāng)年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經(jīng)死絕了……
阮錦寧見舒貴妃面上驚疑不定,好心地替她問出了疑惑:“父皇,是否有什么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