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棍子……”
荊雨微微凝目,忽地眉頭一挑:“中品法寶!”
“甚至是中品法寶中頂尖的品相!”
那齊眉棍通體烏黑,卻又內(nèi)蘊寶光,羅漢銅像只以單純的武技應(yīng)敵,并無術(shù)法神通顯化,單憑這寶棍的材質(zhì)硬扛,卻暫時抵住了兩名大真人的圍攻,由此可知此棍所用的靈木材質(zhì)定然極為上乘!
莫要看只是中品法寶,一般的金丹修士不過只能用一用下品法寶,到了元嬰境界中品法寶才算普及,只看那宇文寶鼎成嬰后的身家,有一大半都在自家那中品本命法寶【九州鼎】上……
更何況這齊眉棍在中品法寶中亦算得上佳的品相了,給元嬰中期的真君使用都不算跌份。
也難怪這兩位大真人一人御刀、一人使锏,各自催動法寶全力攻敵,竟這般急切了。
“道友快些拿出真本事來,此地神通術(shù)法多方碰撞,靈氣波動定然已驚動周邊修士,若不速戰(zhàn)速決,只怕徒為他人作嫁衣裳!”那御使一把長刀法寶的修士焦躁道。
“這銅像雖無神通,僅僅憑著一身銅皮鐵骨,可著實是個難啃的骨頭,戰(zhàn)力并不在一般金丹后期修士之下,哪里是這般容易拿得下來的?”
那使鐵锏的大真人鼓蕩法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不耐煩道:“你若有什么殺招,不妨用一用看看,少在這里框我的底牌!”
過了半刻鐘的工夫,兩人依舊沒能拿下這羅漢銅像,卻聽得腦后風(fēng)聲漸起,二人警惕回頭觀瞧,卻是兩名身著血色道袍的金丹修士到了。
這新到的兩名金丹修士為一男一女,男修金丹后期修為,女修則是金丹中期,二人舉止親昵,似是一對道侶,見了那銅像手中的齊眉棍,臉上齊齊泛起了喜色,連聲贊嘆:“好寶貝!”
原本的兩位大真人面色大變,使刀那人有些見識,看了二人的服飾失聲道:“是【血符道】的真人!”
“兩位道友既然識得我二人的根腳,不妨就這般退去罷。”那血符道的男修神色淡然,似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溃骸叭羰且粫䞍憾贩ㄊ詹蛔∈,難免傷了和氣。”
若看修為境界對比,其實還是原先兩位大真人占優(yōu),可二人畢竟只是小門小戶的出身,面對中州六道的金丹真人便憑白矮了一頭,氣勢不免弱上了幾分,那使刀的修士面色猶豫,顯然已經(jīng)有了退縮的念頭。
“哼,中州六道了不起嗎?王兄,那女子還是金丹中期,縱然是【血符道】的真人,也未必勝得過我二人合力!”使鐵锏的修士冷哼了一聲:“怎么說也是一件中品佛寶,哪里能說放棄便放棄的!若有人想以勢壓人……不是那般容易的!”
那血符道的女修此刻卻抿嘴笑道:“并非是我二人要搬出【血符道】的身份壓人,只是要明明白白告知兩位道友,沒必要在此白白浪費法力罷了……屆時鬧得個灰頭土臉,場面只怕并不好看!
“若是兩位道友不服氣,那也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正要領(lǐng)教【血符道】神通!”
那使鐵锏的修士大喝一聲,運起了自家的本命鐵锏,棄了羅漢銅像,沖著那金丹中期的血符女修砸了過去。
使刀的修士無奈,也只能跟了上去,心中罵道:“好個滑頭,當(dāng)先捏了個軟柿子,卻留下了一位血符道的大真人與我……”
而那羅漢銅像見無人針對自己,卻又緩緩?fù)嘶亓四谴笮头瘕愔校瑢毠鳈M到了胸前,龜縮起來。
“敕!”
卻見血符道的一男一女仍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各自從袖口抽出了一沓散發(fā)著龐大血氣的符箓,一揚手,便以符箓凝聚出數(shù)道厲害術(shù)法,將那兩位大真人的本命法寶輕輕巧巧抵住。
“赤金法力……”荊雨微微瞇起了雙眼:“這【血符道】的兩人竟然俱是丹成上品,只怕在門派之內(nèi)也算是極為核心的弟子了。”
至于血符道現(xiàn)如今的金丹弟子中有沒有丹成金紫的天驕?荊雨還真吃不準。
中州十二大頂級勢力中,唯有【一山二觀三閣】這六家才能保證每一代金丹皆有成金紫的天驕,其余六道畢竟稍遜,未必能保證金紫天驕不斷代。
定了定神,荊雨并未急著出手,而是繼續(xù)收斂氣息,旁觀這四人混戰(zhàn)。
那血符道女修數(shù)種精妙符箓信手拈來,輔以一兩道大威力神通,雖只是金丹中期,卻與那使鐵锏的大真人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一時間竟然難分勝負。
而另一邊,那使刀的大真人卻在血符道男修的連環(huán)攻勢下漸漸支持不住,不到盞茶的工夫,竟然敗象已顯。
“到底是祖上闊過,有化神的道統(tǒng),這散修二人組根基尋常,術(shù)法神通寶物樣樣不如,竟被血符道的這兩人打得抬不起頭來,敗下陣來已是頃刻之間的事情。”荊雨暗暗道。
正當(dāng)他猶豫要不要上前當(dāng)一個攪屎棍時,遠方卻傳來一聲聲戰(zhàn)馬的嘶吼……
隨之而來的則是車輪滾動的聲音。
轟隆隆——
“駕!”
在中心戰(zhàn)團的四人自然也聽到這異響,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其中那血符道的男修更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變,額間隱隱滲出了冷汗。
“駕!”
四人轉(zhuǎn)頭望去,卻見一位儒生打扮的修士坐在一輛戰(zhàn)車之中,雙手持著韁繩,操控著兩匹青銅材質(zhì)的傀儡戰(zhàn)馬,拖著這戰(zhàn)車迅速沖著四人碾了過來!
“幾位借過,借過!”
那儒生哈哈大笑,駕著戰(zhàn)車橫沖直撞,半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眼見著便要撞到四人。
“土墻符!”
血符道男修神色陰沉,催動符箓,瞬間在面前架起了一面極為厚實的土墻。
“拒馬符!”
血符道的女修則心有靈犀一般,在土墻的外側(cè)又架起了一排拒馬。
儒生仿佛并未看到土墻與拒馬,反倒是猛地一扯韁繩,又提了提速:“土雞瓦狗爾!”
轟!
戰(zhàn)車與拒馬土墻碰撞的一剎那,發(fā)出一道巨大的聲響,卻見原本藏在土墻之后的四名修士灰頭土臉地四散飛逃,荊雨定睛一望,卻發(fā)覺那戰(zhàn)車與戰(zhàn)車上的儒生修士竟?fàn)柡涟l(fā)未損。
那儒生笑容燦爛,轉(zhuǎn)頭對著神情狼狽的四人拱了拱手:
“松風(fēng)閣中岳學(xué)宮教習(xí)【齊白勝】……見過四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