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小僧,小僧的師傅【黑虎上師】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古釋修士!眻A寂低聲道。
“可【萬佛寺】不是今釋的道統(tǒng)?為何大師與令師卻是古釋?”荊雨仍然疑惑不解。
“此事說來話長,我與師傅本是浮屠仙洲人氏,只因道統(tǒng)之爭,所在的佛寺被吞并,師徒二人一路逃到了海外!
“當時師傅已經(jīng)重傷垂死,我那時候還只是個練氣期的小沙彌,更不頂什么用處,幸得宋真人出手搭救,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后來師傅傷好之后,便與小僧二人到了【萬佛寺】,準備掛靠在此處,好在主持發(fā)了善心,并不介意我二人是古釋修士,只特意叮囑了我們不準在此間度化信徒、收集香火,準了掛靠,這才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如今宋家處境不好,我?guī)熗蕉艘彩侵鲌D報之輩,怎能袖手旁觀?”
“傳聞古釋修士失了信眾的香火愿力,便會境界崩毀、修為大跌,我看圓寂大師你神完氣足、法力凝實,筑基后期的境界穩(wěn)固無比,可不像是愿力香火不濟的模樣。 鼻G雨訝然道。
“葉施主有所不知,我古釋一道雖然極為依賴香火愿力,可并非只有凡俗信眾才可生成愿力!
圓寂笑道:“相反,其實身負修為的修士能產(chǎn)生的愿力數(shù)量更為龐大,幾乎是凡人的千百倍,境界高深的修士更是一個就能抵億萬凡人!
“這也是為何我釋教中人喜愛度化妖獸遁入空門,就是因為筑基金丹的妖獸修為在那里擺著,雖然無法與同階人族修士產(chǎn)生的愿力相媲美,但比凡人還是強的太多了!”
“我?guī)煾怠竞诨⒄嫒恕孔卤阌幸恢唤鸬ぜ墧?shù)的黑虎妖獸,為其提供足額的香火愿力,這才能夠維持境界不跌落!
“至于小僧我……”
圓寂沉吟道:“古釋修士失了信眾,便失去了修為境界的基石,這一點破綻實在太大!
“我佛門的傳說中,世間第一位世尊創(chuàng)立香火愿力修行道,立下佛門根本道統(tǒng),后來又有一位世尊證位,創(chuàng)出了【自愿】的法門,令古釋信仰自身,自己給自己提供一份香火愿力!
“小僧如今正是通過【自愿】之法,這才勉強維持境界不曾跌落而已!眻A寂苦笑道。
我信了你的鬼!
荊雨瞇了瞇眼睛,心中暗道:“這宿世因果身,兩道肉身法軀幾乎就是兩個不同的獨立個體了,只不過意識連通罷了,若是兩個本尊能夠算兩名修士,提供雙倍的香火愿力,那圓寂不僅能夠維持這份境界,更應極為穩(wěn)固才是!”
“這命格泛用性強,且天生適合佛門的香火愿力之道,倒是一位修古釋的好苗子……”
四人寒暄了一陣,約定好萬佛拍賣會再聚,圓寂與宮清雅也就分別告辭而去,留下宋青崖與荊雨留在原地。
“想不到今日竟然有這樣的波折!鼻G雨唏噓道:“萬幸沒出什么亂子!
“姑爺爺放一萬個心,這里是萬佛島,萬佛寺中可是有假嬰真人坐鎮(zhèn)的,區(qū)區(qū)兩個金丹世家的筑基嫡系哪里敢隨意造次?無非是挑釁而已!
宋青崖倒是一臉無所謂,旋即偏了偏腦袋:
“話說,你與圓寂大師以前見過?”
“那定然沒有,怎么說?”荊雨心中一動。
“感覺你倆挺聊得來,頗有傾蓋如故之感。”宋青崖沉吟道。
“畢竟都是有望結(jié)丹的人物,多結(jié)交一番總沒什么錯處。”
豈知宋青崖?lián)u了搖頭:“姑爺爺,你可錯了,這圓寂法師論及資質(zhì),可是遠不如你!
“哦?”
“他今年一百二十歲,筑基后期還未圓滿,這境界修為放在走筑基金丹道的今釋里,算是天驕之輩了,可放在能夠灌頂修為、進步神速的古釋里便沒那么出挑,畢竟修習香火愿力法門的古釋筑基壽元也才兩百年而已。”
“一百二十歲?”
荊雨一愣,與自己正好同歲?
他瞇起了眼睛,仔細思忖道:“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難不成是仙選殿的?”
可他又想到,當初自己其實是晚了整整五百年才下界仙選的,若圓寂是與他同一批其它仙選殿的仙選者,那現(xiàn)如今應當與陸英招同歲。
當然,其它的仙選殿如同長生殿一般每百年陸續(xù)投放仙選者下界,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被這么一耽擱,兩人也沒了繼續(xù)閑逛地攤的興致,干脆回到了宋家所開的客棧,打坐修行去了。
只是荊雨剛一回房間,卻見一只通訊所用的靈紙鶴自窗外飛了進來,他一把抓住那靈紙鶴,攤開信紙,若有所思。
“有意思,竟然是張家嫡系張庚時送予我的邀請函!
荊雨一樂:“這張庚時莫非是準備策反我這個宋家贅婿不成?”
紅塵海金丹真人不準向各大世家仙族的筑基嫡系出手,此地又是萬佛寺的地盤,總不能是鴻門宴吧?
思考了一下,荊雨還是決定去看一眼,他也挺好奇此前還是一副劍拔弩張態(tài)度的張庚時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隨即出門前跟宋青崖打了個招呼,宋青崖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荊雨去赴敵對家族的宴請,只是送了一道玉符過去,叮囑荊雨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捏碎玉符,自己也好帶著幫手去撈人。
宴請的地點在萬佛島外圍的一處酒樓內(nèi),荊雨循著地圖很快找到了地方,踏入酒樓,一眼便看見通向二樓的樓梯口站著兩名背著法劍的張家修士,顯然是將這一處的二樓包廂包了下來。
“葉前輩,我家公子已在樓上恭候多時了。”左側(cè)那名練氣修士客氣道。
荊雨點了點頭,也不怎么搭理此人,徑直上了二樓,卻見整個二樓的桌椅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只留下中心的一處大圓桌,攥著兩枚山核桃的張庚時坐在內(nèi)邊一側(cè),身后兩名抱著黑白法劍的侍女仍然一言不發(fā),宛若兩個木頭人在那里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