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個現(xiàn)場再度一靜。
不少人呼吸一滯,背脊發(fā)涼,不敢直視姜銘的眼神。
而那手持長刀的黑袍天人,更是被嚇得臉色慘白。
他剛想抽身后退,卻被姜銘冷冷看了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就讓他渾身發(fā)寒,心膽欲裂。
“滾。”
姜銘淡淡開口,手腕輕抖。
“轟——!”
那黑袍人瞬間倒飛出去,砸落在地,口吐鮮血,哀嚎不止。
這時,人群中,一位面容陰沉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
其氣機深沉,籠罩全場,赫然是一尊圣人王!
“哼,老夫乃是血煉宗宗主,邱厲!”
“道友,這里不過是我等兩家之間的恩怨,你插手,是何意?”
說罷,強橫的氣息如洪流般席卷而出,直逼姜銘!
可面對這波沖擊,姜銘卻跟個沒事兒人一般,神色淡然,毫無波動。
隨后,在邱厲的驚詫注視下,冷冷說道:“我說過了,五域大同,止戈安寧!
聲音平靜,但落在邱厲耳中,卻如同挑釁。
“呵呵!鼻駞柵瓨O反笑,“閣下倒是好大的官威,莫真不是把自己當成巡天盟的監(jiān)察使了?”
說罷,又裝模作樣道:“敢問道友,不知在巡天盟中,身居何職?”
此言一出,全場一靜。
少年屏住呼吸,心中滿是希冀。
若眼前這位前輩,真是巡天盟的監(jiān)察使,或許他們今日真能活下來!
然而,姜銘淡淡開口,平靜至極:
“無職在身,閑散之人罷了!
轟!
話音落下,瞬間使得原本緊繃的氣氛,發(fā)生扭轉(zhuǎn)。
邱厲哈哈大笑,譏諷道:“原來如此!
“我還當真是巡天盟的監(jiān)察使呢,結(jié)果……不過是個閑散修士!”
他身后的一群弟子,也跟著放聲笑道:“嚇了我一跳,還以為真有監(jiān)察使降臨呢!”
“哈哈,結(jié)果是個冒牌貨,空口白牙搬出巡天盟之名,想嚇唬我等?真是笑話!”
“散修一個,也敢對我血煉宗指手畫腳?不知死活!”
譏笑聲此起彼伏,聲音中滿是輕蔑。
邱厲面色冷酷,眼神逐漸陰沉下來,卻并未立刻動手。
反倒雙手一背,語氣森冷,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念你方才言語中,尚有一絲為天下的心思,本座暫且不與你計較。”
他頓了頓,目光森然掃向姜銘:
“現(xiàn)在退走,我血煉宗可以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使得場上剩下的那些修士心中一沉。
他們心知肚明,若是姜銘退走,他們這些殘余,必定會被屠盡!
死路一條!
他們眼神慌亂,暗暗祈求姜銘能留下來。
其中一人眼珠子一轉(zhuǎn),心中忽然冒出惡念。
想到方才姜銘口口聲聲說“巡天盟大同”之類的言語。
他立刻上前一步,聲音凄厲,眼淚鼻涕齊飛,大聲喊道:
“前輩!你方才不是說過巡天盟要五域大同、要止戈安寧嗎?!”
“如今我們這些人,便是被血煉宗逼至絕境!你若真信巡天盟之道,豈能見死不救?!”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其他幾人也跟著喊起來。
“對!你不能走!”
“你若真走了,豈不是自打臉?”
“說什么巡天盟大同,結(jié)果關(guān)鍵時刻扭頭就走,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們的聲音中帶著絕望與慌亂,卻更帶著赤裸裸的綁架意味。
邱厲看著這情景,忽然“呵呵”一笑,眼神陰冷。
“有趣。”
“這些人為求活命,竟這般將道友逼上道德高臺。”
“此等行徑,屬實令人厭惡,道友又何必為了他們,與我血煉宗生出嫌隙?”
話音落下,場中一片寂靜。
姜銘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只是靜靜看著,似乎在俯瞰螻蟻。
良久,才淡淡開口:
“你們的嘴,真吵。”
一句話,淡漠至極,卻如驚雷般砸在所有人心頭。
他緩緩向前一步,目光掃過人群:
“求活,本無罪!
“可若要靠扯大旗、搬大道,把自己的貪生怕死涂成正義……那就是笑話!
寂靜。
姜銘的聲音繼續(xù),平緩,卻讓人背脊發(fā)涼:
“我見過拼到最后的人,尸骨無存,卻死得堂堂正正!
“也見過跪著茍活的,活是活下來了,卻再沒抬起過頭,最后是自己逼死了自己!
“生與死,從來是自己走出來的路。”
“別人能拉你一把,卻沒義務(wù)替你走。”
場中鴉雀無聲。
方才那些嚷得最兇的人,一個個面色漲紅,啞口無言。
姜銘卻沒再看他們,而是轉(zhuǎn)頭望向血煉宗弟子,聲音漸冷:
“至于你們!
“仗勢屠宗,逼人就范,自覺聰明,其實不過是爛泥里打滾的野狗。”
“真以為大世不見,便沒人能管?”
“別忘了——天下不只你們!
這一刻,血煉宗弟子心頭猛地一顫!
姜銘沒有怒吼,沒有夸張的殺意,只是隨口而出,卻仿佛把他們的心底都看穿了,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而那群原本想道德綁架的人,此刻只覺羞愧得恨不得鉆進地縫。
他們終于明白,自己方才的言語,不是求生,而是丟盡了臉。
姜銘負手而立,聲音最后一次響起,冷冽如霜:
“記住!
“要么自己站著,要么閉嘴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