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爹。
如春風(fēng)化雨。
漫入溫海山心田之中。
他怒意頓消,訝然抬頭,聲音微顫道:“小容兒,你叫我什么?”
小容兒,溫海山給溫婉容起的小名。
雖然父女多年未見,可溫海山這些年卻常在夜深人靜時獨(dú)自念出溫婉容的名字。
“沒…沒什么!”溫婉容不肯再叫了。
這么多年,溫海山對她跟她娘不聞不問,說沒有怨氣,是假的,剛才一直情急,脫口而出喊了他一聲爹。
溫海山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可也沒有強(qiáng)求。
威壓消失,一眾荒北城巨頭長出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溫大人好,在下荒北城城主,代表荒北城歡迎您大駕光臨!”
“見過溫大人!”
“給溫大人問好!”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荒北城巨頭,此刻像是一群溫順的貓子,手捧禮單,躬著身子給溫海山問好。
溫海山淡淡看了眾巨頭一眼,微微點(diǎn)頭:“諸位有心了!”
他身后的黑袍老者上前接過禮單,送到溫海山面前,溫海山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他放了起來。
一眾巨頭面面相覷,臉色不太好看。
這些禮物都是他們下了血本弄來的,名貴無比,原本想借送禮在溫海山這尊方外大人物面前露露面,最好能結(jié)交一下,沒想到,對方如此輕視。
可想到對方的身份,他們又釋然了。
那個地方來的人,眼界如此之高,怎么會看得上他們送的東西。
“我另外一個外孫呢?”溫海山看了一眼人群,皺眉道。
他明明有兩個外孫,一個叫蕭凌天,一個叫蕭塵。
怎么只來了一個?
眾人臉色微變,頓時不敢說話了!
原來溫海山不知道他有一個外孫與鎮(zhèn)北王府?dāng)嘟^關(guān)系了?
蕭震北神色凝重,額頭上沁出了細(xì)密汗珠,將蕭塵從族譜除名的是他,若溫海山怪罪起來,他未必承受得。
“溫前輩,回府說吧!”
溫婉容見氣氛緊張,出來打圓場道,只不過她并未稱溫海山為父,而是稱溫前輩。
人群散盡。
溫海山臉色微沉,跟著溫婉容向城內(nèi)走去。
到了他這種年紀(jì),實(shí)力,名望,地位,靈寶什么都有了,最在乎的無非是親情。
原以為今日兩個外孫會齊來迎他,沒想到,少了一個。
這讓他心里不是滋味。
溫海山進(jìn)城之后,無數(shù)百姓從城池角落,從家中窗戶,從街頭巷尾探出頭來偷看。
他們早就聽聞今日有一位神仙似的大人物要蒞臨荒北城。
盡管主街已經(jīng)清空,兩邊站滿了鎮(zhèn)北王府的護(hù)衛(wèi),城主也三令五申絕不能打擾貴人,可他們還是忍不住出來偷看。
“這就是神仙嗎?跟普通人長得差不多!”
“我覺得那個黑袍老爺爺更有氣度,更像高人!”
“你傻啊,不看看誰前誰后?明顯那白衣大叔更厲害!”
有一些扎著辮子的孩童躲在一棵巨大的大槐樹后竊竊私語,覺得傳說中的神仙,與他們平日里在街上見到的普通修士沒有多大差別。
近百護(hù)衛(wèi)開路,溫海山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鎮(zhèn)北王府。
進(jìn)入一處雕梁畫柱的恢弘廳堂,溫海山立刻看向溫婉容與蕭震北:“說說吧!怎么回事?我另一個外孫去哪里了?”
“岳父大人,是這樣的……”
蕭震北頂著壓力,將之前發(fā)生的事對溫海山大概說了一遍。
“什么?你將我的外孫蕭塵除名了?”
溫海山聽完,眼中涌現(xiàn)雷光,氣息驟變,宛如憤怒的老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