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閑舟說到這里看向戶部尚書:“同時,臣也想問戶部尚書,若那些糧草,是你瞞報的,你拿那些糧草想要做什么?”
“若那些糧草不是你瞞報的,而是事先并不知情,那么我想請皇上嚴(yán)查戶部尚書辦事不利之罪!竟如此馭下!”
戶部尚書額前的青筋跳了跳,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容閑舟竟當(dāng)先跳出來說這件事情。
這事就算他和皇帝都心知肚明,卻也知這種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因為一拿到明面上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會變了味道。
皇帝的手也不自覺地握成拳,他原本就想用這件事情來治容閑舟的罪,卻沒料到他竟倒打一扒,先把這事暴了出來。
如果他再在這件事情上問容閑舟的罪,那么容閑舟一定會問,既然有糧草,為何不拔給葉淡煙南下賑災(zāi)?
就算這些大臣們能找到再多的理由和借口,但是至少會被冠上不體恤百姓的名聲。
畢竟就算是其他的事情再重要,也不可能比那些災(zāi)民更加重要,畢竟南面的那些百姓已經(jīng)沒有糧食可吃,再鬧下去,那就是不體恤百姓。
而賑災(zāi)這種事情從明面上來講,又有著太多的講究和算計。
皇帝此時還得裝糊涂,他冷聲問道:“可有此事?”
戶部尚書的頭都是大的,此時只得回答:“回皇上的話,那些糧草的確是有,臣是知曉的,但是卻另有他用,所以當(dāng)時才沒有讓葉大人帶到南面去!
他說完看著容閑舟道:“朝中的糧草要如何調(diào)動,有多少儲備,這都是秘密。”
“世子身為晉州之人,這般關(guān)心朝中的動向,是不是有其他的圖謀?”
到此時,他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把這些事情往容閑舟心思不純,圖謀不軌這種事情上靠。
容閑舟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說,當(dāng)即便道:“雖然說朝中的糧草儲備情況是機密,但是在這樣的大災(zāi)面前,如果這事還是機密的話,是不是只要大人說一句沒有糧草,就能置南面的那些百姓于不顧,讓他們活活餓死?”
戶部尚書被問得啞口無言,因為他這句話也是在指責(zé)戶部尚書太過專斷獨權(quán),這所謂糧草機密,居然連皇帝都要瞞著。
畢竟剛才皇帝是裝做對于此事毫不知情的樣子。
既然皇帝都不知情,那就成了戶部尚書的獨權(quán)了,這就是臣子的不忠。
戶部尚書額前的冷汗都冒了出來,這個容閑舟,真的是太難纏了!
容閑舟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朗聲道:“臣這一次之所以會過問糧草的問題,不過是因為擔(dān)心南面的災(zāi)情!
“內(nèi)子替臣南下賑災(zāi),臣心里甚是焦急,怕她是女子南下宣旨眾不服,同時也怕她沒有賑災(zāi)的經(jīng)驗,而耽擱了南面的災(zāi)情!
“基于這些思慮,所以臣才去打聽這些事情,此事若有逾矩不妥之處,還請皇上責(zé)罰!”
他這樣一說,就給了自己打聽米糧的事情找了個借口,顯得他是多么的關(guān)心南方的百姓。
這事,就算是皇帝想要找他的茬,此時也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朝臣的面說出來,更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而問責(zé)于他。
皇帝的心里極度不悅,卻還是道:“世子關(guān)心百姓,實是南方的百姓之福,朕心甚慰!
“只是那些糧草的事情,朕方才聽?wèi)舨可袝徽f,便也想起來了,確有此事!
“那些糧草是朕命人從各大糧倉調(diào)集而來,為的就是南面賑災(zāi)的事情。”
他給戶部尚書使了個眼色,讓戶部沿書就這件事情問罪于容閑舟和葉淡煙。
只是戶部尚書還沒有說話,容閑舟卻又在聲道:“臣還有一事要啟稟皇上,賤內(nèi)因為發(fā)現(xiàn)太平倉里有糧,所以為了讓南面的百姓第一時間有糧可吃,少餓死一些人,就去借了些糧!”
“她借糧之時,恰好遇到有人去那里劫糧,所以為了保護糧食,和那些匪人搏斗了一場,最終將那劫糧的匪徒擊殺,保住了糧草!
“只是當(dāng)時她與匪人搏斗之時,守糧的官員奮起殺敵,已有數(shù)人被匪人所殺!還請皇上重賞那些為了護糧而被匪人所殺的守糧官們!”
他這話一說完,戶部尚書和皇帝同時在心里罵他無恥。
皇帝的心里同時也生出了擔(dān)憂,這件事情是昨天才發(fā)生的,容閑舟被困在京城的驛館里,平時幾乎就不出門,他從哪里知道了這些消息?
皇帝原本是花了大力氣切斷了容閑舟的眼線,原本以為會因此斷了容閑舟的耳目,卻沒料到他竟還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也就提醒了皇帝,容閑舟在京中的耳目并沒有完全廢除,相反他耳目還極為靈通。
這個事情讓皇帝極為震怒,下面的這些人都是吃屎的嗎?竟連這么一件小事都辦不好!
皇帝的眸光冰冷:“什么匪徒有如此大的膽子?”
容閑舟回答:“這個臣就不知道了,還請皇上派人細查!
皇帝聽到他這話冷笑一聲,心里的怒意更濃了些。
容閑舟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這副樣子,跟朝中那些老油條相差不多,簡直就是條滑不溜手的泥鰍,虧得他還長了一張冷冰冰的臉,合著那張冷臉就是用來騙人的?
皇帝的眼里滿是不快,戶部尚書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說話了,要不然估計小命都要保不住了:“這事我聽到的版本似乎和世子的有些不一樣!”
容閑舟聽到他這話一點都不吃驚,只問道:“有何不一樣?”
戶部尚書冷聲道:“我得到的消息是葉淡煙到了糧倉那邊,殺了當(dāng)值的官員,然后控制了整個糧倉!”
“然后她將那些米糧全部運走,她的這種行徑,才真的是無視朝庭,無視皇上!”
他說完跪在皇帝的面前道:“請皇上治葉淡煙劫糧之罪!”
他這話一說完,滿朝皆驚,畢竟這件事情自從開國之后,就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劫糧這種事情,細算起來那是絕對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