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確實是汀蘭院的人……”那小丫鬟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咬著牙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
現(xiàn)下這種情況也由不得她不承認(rèn)。
夏氏是伯府的當(dāng)家主母,只要她想查便沒有查不出來的,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一早承認(rèn)了痛快!她現(xiàn)在只能期望伯爺能看在這些年她盡心盡力伺候的份上能救她一救。
“這就奇了!你既是汀蘭院的人,又為何大半夜的跑到這來放火?你難道不知道這屋里放著的是你家姑娘的嫁妝么?”夏氏冷笑著質(zhì)著那丫鬟道。
“奴,奴婢……”
“還是說,就是因為里邊放著的是你家姑娘的嫁妝,所以,你才要放這一把火的!”夏氏嗤笑著打斷那丫鬟的話又道。
“夏氏,你諢說什么!”見夏氏越說越不像話,陸澤宇終于忍不住皺著眉頭出聲了。
可不想,夏氏卻一點(diǎn)也沒有要給他面子的意思,她直接挑眉回懟陸澤宇道:“伯爺怎知我這話就是諢說!這伯府上上下下有誰不知道,咱家大嫂和鳶姐兒對沈家這樁婚事極其不滿了!鳶姐兒為了不嫁進(jìn)沈家連上吊都做得出來,區(qū)區(qū)縱火燒個嫁妝又算得了什么!伯爺,您說我說的對吧!”
夏氏這一連串話下來懟得陸澤宇的啞口無言,他瞪著夏氏,久久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她。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那個原本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終于抬起了臉來,她淚眼朦朧的望著夏氏道:“二夫人,不是,不是這樣的!奴婢是汀蘭院的人沒錯,可不是咱家姑娘讓奴婢來縱火的,是奴婢,是奴婢的老子娘病了,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所以就想從里邊偷支簪子拿出去換給我娘抓藥,可哪想驚慌失措之下火折子掉到地上引起了火災(zāi)……奴婢真的無意的!伯爺,夫人,求您們看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吧!”那丫鬟越說越真,說到最后干脆不停朝著兩人磕起了頭。
很快,那丫鬟額頭便有殷紅的血水淌了出來。
看著那丫鬟滿臉的血跡,陸澤宇臉上率先露出了不忍,就在他將要開口說話時,夏氏卻搶先一步冷笑出聲了。
“伯爺不會真信了這丫鬟的話吧!”
陸澤宇擰了擰眉,他有些惱恨的朝夏氏看了過去:“那你想如何?是不是不把罪名按到大嫂和鳶姐兒頭上你就不甘心!你就這么見不是她們娘倆好么!”
“什么叫我見不得她們娘倆好!明明是她們娘倆自己作死!”
“你個潑婦!你怎么能這么說你的長嫂和侄女!你還有沒有一點(diǎn)大家宗婦的模樣!”看著毫不示弱回懟自己的夏氏,陸澤宇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礙于旁邊還有人,他真恨不能沖上去狠狠給這潑婦一耳光!
商賈女就是商賈女!
渾身上下全透著一股刻薄尖銳的銅臭味,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將她娶了進(jìn)來!她哪一點(diǎn)配得上他!
看著陸澤宇氣急敗壞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夏氏也氣到了極點(diǎn),她想也不想便紅著眼睛回懟他道:“我沒有宗婦模樣,那誰有宗婦模樣?你大嫂?”
“你,你這潑婦簡直不可理喻!”陸澤宇被夏氏這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雖然他只說了這么一句,可是,陸錦華還是從他怨毒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和心虛……
陸錦華眉心動了動,她摩挲著自己的大拇指,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很荒謬的猜想,剎那間,她腦中有一根弦驟地崩斷,隨后周遭一下陷入了死寂中。
“阿錦,阿錦……”
就在陸錦華陷入死寂中動彈不得時,一道聲音忽地將她從里邊拉了出來。
是夏氏。
見陸錦華終于動了,夏氏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她道:“你這丫頭是怎么呢?我都喊你好幾聲了,你怎么不應(yīng)!”
“我,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陸錦華連忙道。
聽了陸錦華這話,夏氏一笑,她道:“別想了,福瑞院那邊來人了,說這邊的事老夫人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請咱們過去了!
“既是這樣,那咱們便走吧。”陸錦華微笑著望著夏氏道。
老夫人會有此舉她意料之中的事!
否則,她不就白費(fèi)心思讓王嬤嬤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了么!
“嗯!咱們走吧!”見陸錦華一臉輕快,夏氏心里也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她沒有任何猶豫便應(yīng)了陸錦華這話。
反正,縱火燒嫁妝的人她抓住了!
嫁妝也完好無損!
所以,老夫人和李氏即便想以此要求她給陸鳶華填補(bǔ)嫁妝那也沒門!
陸澤宇不是說她沒有大族宗婦的風(fēng)范么!
正好,她現(xiàn)下就去應(yīng)了他這句話!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福瑞院。
讓陸錦華稍有些意外的是,李氏竟然也在。
在陸澤宇踏進(jìn)來的那一刻,李氏眼眶立時便泛起了一層濃重的水汽,可很快,她便抽噎著將臉埋了下去。
陸澤宇眸心動了動,可他什么也沒說,只徑自走到老夫人面前朝她行了個禮。
“母親。”
而此時,夏氏和陸錦華也領(lǐng)著人走了進(jìn)來。
“母親!
“祖母!
母女二人同時朝老夫人行了個禮。
“行了,都起來吧!”老夫人捏著發(fā)疼的額角,很是不耐的朝幾人擺了擺手道。
陸錦華和夏氏對視一眼,隨后母女二人默契的站到了陸澤宇的身后,她們倆誰都沒有先開口。
她們不說話,屋里瞬間便陷入了寂靜之中,可老夫人此刻哪還有閑心跟她們拉扯,她抬眸直直的盯著夏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放置鳶姐兒嫁妝的屋子怎么就起火呢?我不是一早便叮囑過你讓你多費(fèi)些心思么?”
這話一出,陸錦華立時便明白,老夫人應(yīng)該還不知道縱火的那丫鬟被拿住的事,否則,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而另一邊,夏氏在聽完老夫人這話后眉心立時一挑,她道:“那這事母親就要問大嫂或者是鳶姐兒了,我也很想知道,好端端的,大嫂和鳶姐兒為什么要命人去燒自家女兒的嫁妝?大嫂就這么不想鳶姐兒嫁去沈家么?”
果然,夏氏這話一出,李氏瞬間便白了臉色,她既震驚又委屈的望著夏氏道:“二弟妹,你,你在胡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