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氏眸底怨毒的目光,張清卻只是清冷一笑,她撫了撫手上冰冷的寶石戒指,道:“既然陸三姑娘已經(jīng)找到了,那便請她來一趟吧!”
“是,夫人。”婆子應(yīng)了一聲,隨后毫不猶豫的就轉(zhuǎn)身去了。
眼看事情馬上就要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于加上對張清的怨憤,李氏終于再也忍不住扶著椅子一下站起了身來,她指著張清的鼻尖怒斥道:“我們伯府的姑娘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請就請的么!你把我們建安伯府當(dāng)什么了!”
張清冷冷一笑,面對李氏的發(fā)難,她連眉心也沒有動一下,她道:“陸老夫人都沒說話,陸大夫人這么急著跳出來做什么?難不成,您是心虛了么?”
“誰,誰心虛!”
“既不是心虛,那我見一見陸三姑娘又如何?難不成,在您家棚子里,我還能將陸三姑娘生吞活剝了不成!”張清挑釁的看著李氏道。
張清這話一出,李氏再沒攔張清見陸鳶華的理由,她只能再次希望寄托于老夫人身上。
可老夫人卻早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她一邊捻動著手里的念珠,一邊無聲的念著佛經(jīng),仿若棚子里發(fā)生的一切全然與她無關(guān)似的……
可就算是這樣,李氏仍舊不上死心,她哀切的沖到老夫人面前抱住了她的膝蓋:“母親,您說句話呀!”
鳶姐兒可是您嫡親的孫女啊!
您不能不管她啊!
李氏在心里不斷吶喊著,乞求著,可直到那婆子將她的鳶姐兒帶進來,老夫人依舊如老僧入定一般。
她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李氏。
“母,母親……”陸鳶華一進來便立時朝李氏撲了過去。
李氏怨毒的剜了老夫人一眼,隨后,她扶著椅角踉蹌了站了起來,還未站定,便被陸鳶華撲了個滿懷。
“母親……”陸鳶華帶著哭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感受到她的戰(zhàn)栗和驚惶,李氏心都快要碎了,她只能伸手緊緊的將她抱住。
“祖母,母親!本o隨其后進來的陸錦華鎮(zhèn)定自若的朝老夫人和夏氏各行了一個禮,末了,她又朝李氏喊了一聲:“大伯母。”
“阿錦,這位是林夫人。”夏氏笑著向陸錦華介紹張清的身份。
陸錦華笑著轉(zhuǎn)身張清:“林夫人!
“林夫人,這是小女,錦華!毕氖闲χ謱埱宓。
自張清踏進建安伯府的棚子開始,除了夏氏便沒有一個人給她好臉色,就連一直未發(fā)話的陸老夫人也一樣!
她們心里在打什么算盤她一清二楚,也就只有夏氏……
從頭至尾,她都沒想將這事掖著藏著糊弄過去。
不管夏氏是因為什么原因,但最起碼她這個態(tài)度瞧著便讓她心里舒坦。
“原來是陸二姑娘呀!說起來我也只比你虛長幾歲,再者,我聽說你和阿儀那丫頭是知交密友,既然如此,那你便同她一樣喊我一聲清姐姐吧!”張清笑著對陸錦華道。
她向來恩怨分明。
況且,這夏氏母女一看就比李氏母女要正派會做人的多!所以,她很不介意在她們面前多捧捧夏氏母女。
陸錦華也不客氣,聽張清這么一說,她立時便改口喚了張清一聲:“清姐姐!
見陸錦華如此上道,張清越發(fā)不吝嗇施展自己的好意,她親切的將陸錦華的手拉了過來,甜笑著喊了她一聲:“好妹妹!”
眼看張清和陸錦華如此親近,李氏摟著陸鳶華差點咬碎一口玉牙!
張清這個死丫頭這是在故意惡心她。
陸錦華自然察覺到了李氏怨毒的目光,她眉尖微不可覺的挑了一下,隨后,她便佯作好奇的問張清道:“對了,清姐姐,你剛剛遣人找我三妹妹可是有事?”
張清顯然沒想到陸錦華這般會來事!
她正想著該怎么開口,哪想陸錦華這么快就將話遞到了她的唇邊!
“這話說起來就有些長了……不過,在說這話之前,我還想見一見陸三姑娘,看她是不是上次在法源寺被我訓(xùn)斥教訓(xùn)的那個姑娘!”張清一邊說著一邊便將臉轉(zhuǎn)向了李氏母女。
聽到張清這話,陸鳶華打了個哆嗦,隨后,她越發(fā)用力的抱緊李氏。
見陸鳶華裝死,張清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可面上她卻半點沒表現(xiàn)出來,甚至唇角的弧度還彎得更漂亮了。
“陸三姑娘!
陸鳶華沒有哼聲。
“林夫人,我家鳶姐兒究竟是哪得罪你了,你為什么非要咬著她不放。 毖劭磸埱宀讲骄o逼,李氏終于按捺不住再次跳了出來。
她也只能跳出來!
因為這間棚子里,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跳出來幫她護著鳶姐兒了!
“陸大夫人若不會說話便別說話,什么叫我咬著陸三姑娘不放,我也是怕冤枉了好人,這才想著見她一見,怎么到陸大夫人嘴里就變成了我死咬著她不放?怎么?你家三姑娘不能見人?”張清冷嗤道。
“你,你小小年紀(jì)怎么能如此說話!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難不成你們定國公府出來的姑娘便是如此的目中無人!”李氏怒不可遏道。
張清冷笑一聲,正要接話,卻見一直閉目不語的老夫人忽地睜開眼睛抓起一個茶杯便狠的朝李氏母女砸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棚子里霎時安靜了下來。
“你們倆給跪下!”老夫人陰冷的盯著李氏母女厲聲呵斥她們道。
看著腳底下碎裂的茶盞,李氏不敢置信的轉(zhuǎn)過臉朝老夫人看了過去:“母親,您,您這是做什么?”
她不肯護著她們母女也就罷了,怎么到現(xiàn)在,她竟也幫著張清一起欺辱她們母女!
看著李氏通紅又怨憤的目光,老夫人大怒,她指著李氏在鼻尖,正要怒聲斥責(zé),可卻被外邊的鑼鼓鞭炮聲給打斷了。
今年的龍舟賽已快到尾聲。
若是再不迅速解決這件事,那么,一會滿汴京的人怕是都要擠過來看他們建安伯府的笑話啦!
張清也很清楚這一點。
她只想徹底解決掉陸鳶華這個隱患,并不想因此與建安伯府結(jié)仇,更何況,此事也關(guān)系到她弟弟的名聲,于是,待鑼鼓聲一停,她忙朝老夫人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