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這話猶如醍醐灌頂,只一瞬間,沈大夫人立時便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之處——陸鳶華這香竟是,竟是為阿遇同陸二姑娘準(zhǔn)備的!
當(dāng)時永昌侯府的姚二姑娘也去了,萬一她也中招,那……
那他們沈家就徹底不用做人了!
想到這里,沈大夫人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寒顫,她抬眸又驚又怒的望著沈老夫人道:“母親,陸鳶華這丫頭她,她也太狠了吧!”
她這是要害死遇哥兒啊!
“狗急了會跳墻,兔子急了自然也就會咬人了!”相較于沈大夫人的激動,沈老夫人可要平靜多了。
只是,若仔細(xì)觀察,還是能瞧見沈老夫人眸底那隱隱滲出來的森寒。
她還是小看陸鳶華這丫頭了!
原以為,從前她在建安伯府興風(fēng)作浪是因李氏之故,可現(xiàn)在看來……
這丫頭比起她娘也不遑多讓!
這樣精妙的謀算,若不是陸家那位二姑娘機(jī)智識破了,今日沈家怕是要翻天了!
“這丫頭,她就這般斷定陸二姑娘會去,若陸二姑娘不去……”
“若陸家二姑娘不去,那遇哥兒去也是一樣!鄙蚶戏蛉讼屏讼蒲燮ぷ,她冷冷的打斷沈大夫人的話道。
總歸,她這點香不會白燃。
沈大夫人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冷靜下來后,她心里立時便跟明鏡一樣!
可越想明白,她對陸鳶華的厭惡也就越上了一層!
“母親,這種人咱們還留著她做甚?反正建安伯夫人已經(jīng)不只一次暗示過咱們,伯府那邊是不會管這丫頭死活的!只要到時候咱們做得漂亮一點……”
“建安伯夫人是建安伯夫人,她又代表不了建安伯府,況且……”說到這,沈老夫人忽地狠狠剜了沈大夫人一眼,末了,她才接著道:“你也不想想,她那話不過是一些場面話罷了,任誰來聽都不覺得有問題,只有你……”
心思不正,這才會別樣解讀夏氏的話!
“母親,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意會錯建建安伯夫人那話,若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她不會同我重復(fù)好幾次!
“好吧,就算建安伯夫人真有那意思,可建安伯呢?建安伯府那位老夫人呢?你能保證他們也與建安伯夫人是一個意思?”
沈大夫人終于不再說話。
可一想到自家兒子院里養(yǎng)著這樣一個人,沈大夫人心里那個膈應(yīng)啊……
“母親,可咱們也不會能由著那瘋丫頭啊!這萬一,萬一……”
后邊的話沈大夫人沒有再說下去,可沈老夫人如此精明的人又豈會不了解她的意思,她閉了閉眼睛,沉吟許久,最終才緩緩睜開眼睛道:“再等等看吧!
等摸清建安伯府的態(tài)度,那該除還是要除的!
“還等什么……本來就是建安伯府理虧在前,再說,咱們現(xiàn)在有二弟撐腰,諒建安伯府也不敢來咱們府上說理!鄙虼蠓蛉司镏煨÷暵裨沟馈
沈老夫人雖然年紀(jì)大了,但耳力卻是極好,聽到沈大夫人的埋怨,她滿臉諷刺的望著沈大夫人道:“你倒是挺會想的,你確定他會給你撐腰?”
這話一出,沈大夫人再次啞然了。
她還真不敢確定……
“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見沈大夫人埋著頭不說話了,沈老夫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煩燥,她想了想,隨后又閉著眼睛淡淡的補了一句道:“不過,你若是不死心的話,也不妨去那邊看看,陛下不是賞了他一棟宅子么?你去問問他缺點什么東西也好!
說到這,沈老夫人眸底忽地劃過一絲光亮。
也或許……
她們可以從內(nèi)宅下手。
沈擢言也是時候該娶妻了!
可惜,沈大夫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家婆母眸底閃過的精光,她雖然有些畏懼這個從戰(zhàn)場上廝殺回來的小叔子,但……
一想到自家兒子的前程,這一趟她又不得不走。
“是,母親,我明日會帶人去二弟府上瞧瞧的。”最終,沈大夫人還是下定了決心。
“記得挑幾個婆子和丫鬟帶上,最好……是以前老二房里的。”沈老夫人瞇著眼睛再次叮囑沈大夫人道。
這樣既顯誠意又能降低沈擢言的防備。
對上沈老夫人的眼神,沈大夫人一下便反應(yīng)過來,她忙用力朝沈老夫人點了下頭道:“是,母親,您的話兒媳都記住了。”
見沈大夫人總算還不是太蠢,沈老夫人這才滿意的朝她輕點了下頭:“行了,若沒別的事,你便回去吧!”
“是。”沈大夫人連忙應(yīng)了一聲,她朝沈老夫人福了福,末了,才抬眸望著沈老夫人道:“母親,那兒媳就先告退了!
沈老夫人擺了擺手。
沈大夫人抿唇笑了笑,她轉(zhuǎn)身正要朝門口走去時,身后沈老夫人的聲音忽地又響了起來。
“等一下。”
“母親,您還有事要吩咐媳婦?”沈大夫人很是詫異的轉(zhuǎn)過身來。
沈老夫人眸子沉了沉,她盯著沈大夫人看了好一會,最后才瞇著眼睛對她道:“我問你,建安伯府那位二姑娘閨名是不是叫錦華?”
“好,好像是……”沈大夫人絞著手帕唯唯諾諾的答道。
“哈,哈哈哈……”聽到答案的沈老夫人忽地笑了起來。
“母親,您,您這是……”
“我再問你,遇哥兒是不是對陸家這位叫錦華的姑娘有意思!”沈老夫人盯著沈大夫人的眼睛再次丟出一記炸雷。
只一瞬間,沈大夫人臉上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起來。
她哆嗦著嘴巴,良久,才將自己的聲音給找了回來:“母,母親,您,您怎么會這樣想……”
“你說我為何會這般想!”沈老夫人盯著沈大夫人,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不管怎么聽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難怪他一聽到陸二姑娘出事便拋下滿屋子的賓客不顧一切的跑去梧桐院,難怪陸鳶華會以陸錦華作誘餌布局!還有上次他病得迷迷糊糊之際喊什么‘阿錦’!
原來……
究其因由,是在這。
哈哈!
哈哈哈!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她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