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沒有媽媽,我是個戰(zhàn)兵。在域外戰(zhàn)場那種地方,生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如果我死了,誰來照顧她們?誰來保護(hù)她們?我必須讓她們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最好的地方就是域外戰(zhàn)場!”
李勝洪亮的聲音如一記電擊深深地打在我的心上,這個男人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讓女兒學(xué)會自保而已。
“那她們的媽媽呢?”我不得不問下去,不問心里難受。
“她們的媽媽么……”李勝陷入了一種痛苦的情緒,額頭上的汗水一點點冒出。
似乎提到他老婆,他很難受。
“你如果不愿意講就別講,畢竟是關(guān)于雨晴的事,不知道她媽媽也沒關(guān)系!”看到他如此,我也不忍心強(qiáng)迫他。
“沒事!”他簡單的吐露出兩個字,手不自覺的去掏褲袋,我知道他又想抽煙了。
一根煙點燃,他猛地一口吸掉了三分之一。
“咳咳咳~~”剛抽進(jìn)去,他就立馬咳了幾下。我忙拍了拍他的背,讓他順了口氣。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搖頭苦笑道:“當(dāng)年我妻子不讓我抽煙,但我每次一抽的太猛,她就會幫我拍拍,如今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了!
“那……”我猶疑了一下,坐到一旁。
“她死了,或許我就是個天煞孤星吧,跟我有關(guān)的女人都會死。眼下只剩雨柔,你照顧好她,咳咳咳!
他咳嗽的有些厲害,似乎止不住。
“她是病死的,那是一種怪病,死的很蹊蹺。”說著說著,李勝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始終被他強(qiáng)忍著,沒有哭出來。
“怪?”我心下狐疑,難道又是鬼怪作祟。
“我媽說是因為我不敬鬼神,所以災(zāi)禍降臨在我身邊人身上。那時候我不相信什么鬼神論,以至于后來我媽因為這個把我趕了出去,我也沒能看到她最后一面!
李勝靠著椅背,望著潔白的天花板。
“事實呢?你這里沒有文件,應(yīng)該已經(jīng)查出來了吧。”我回想了一下,或許藏在后面的書架上,我沒看到。
他搖了搖頭:“查無可查,毫無依據(jù)。她死的很痛苦,至今想起來我都會心痛。所以自那以后,我就加強(qiáng)了對雨晴姐妹的督促,從小給她們鐵血般磨練!
“雨晴性子倔,開始會反抗?赡菚r候她太小了,反抗不過我。那時候她就已經(jīng)恨我了,她媽死的那天我就把她們帶走,把她們關(guān)在房間里學(xué)習(xí)!
李勝又猛吸了一口煙,回憶中最是滄桑。
“那雨晴后來就乖乖地學(xué)習(xí),不反抗了嗎?”我覺得雨晴的性子隨他爸,不像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
“她啊,她用冷反抗對付我。自那以后她沒叫過我一聲爸,我讓她學(xué)習(xí),她很用功。我讓她練武術(shù),她二話不說就練,根本不帶停的!
李勝緩緩地回憶李雨晴當(dāng)年的成長歷程,我邊聽邊點頭,這很符合李雨晴這種性格。
雖說我與她只見過一次,但看一個人的性格,只要見一次就夠了。
“那雨柔呢?”當(dāng)然,在這時候我也不能忘記我的小公主,于是問道。
“雨柔啊!”李勝難得的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靶r候她很乖巧很歡樂,她的性格隨她媽,很樂觀。她跟她姐姐不一樣,她學(xué)習(xí)并不是冷暴力,而是想讓我們開心起來!
“那后來她為什么也恨你?為什么后來變得高冷了呢?”人的本性是很難改的,正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除非是遭到什么重大的創(chuàng)傷,才會使得自身性格大變。
“她和雨晴朝夕相處,自然被潛移默化。她媽媽死的時候,她還只有一點點大,所以記得不是很清楚。后來雨晴估計是告訴了她這些事吧,加上她姐姐的事,最終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李勝說到這里,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上去是在抖落灰塵。其實哪有什么灰,不過是想通過一些小動作,強(qiáng)忍淚水罷了。
“因為雨晴的死嗎?”
“對,也許她把雨晴的死都怪在我頭上吧。也不怨她,是我逼她們?nèi)サ挠蛲鈶?zhàn)場。雨晴死后,我就把她調(diào)回海城。鍛煉,也差不多夠了!
再硬的男人,也有軟下來的時候。兩個女兒剩下來的只有一個,他也舍不得了。
我點了點頭,幸虧調(diào)回來,不然我和雨柔也不會相識。
這時,李勝擦了擦眼睛,那些沒有掉落下來一直在眼眶打轉(zhuǎn)的淚水被他輕拭。隨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了,這些事我都跟你說完了,接下來咱們商量一下正經(jīng)事!”
他站了起來,筆挺著腰桿。
他不愛笑,平時就有一種威嚴(yán)的感覺。這是一種上位者的氣質(zhì),經(jīng)年累月積攢而成的。
“許景輝,你可以進(jìn)來了!”只見他拿出手機(jī)撥通號碼,平淡的說了一聲,便很快把電話掛上。
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咚咚咚”敲門的聲響。
“進(jìn)來!”李勝整理了一下衣冠,提高音量中氣十足的喊道。
很快,門嘎吱嘎吱的被推開。一個差不多一米七幾,瘦削的青年探頭探腦的進(jìn)來。
他穿了一身格子西裝,灰底黑色的條紋。若是他再加上一頂帽子,一個煙斗,活脫脫就是老電影里的那種偵探。
他進(jìn)來以后,咧開嘴一笑,沖我伸出手來,“嘿嘿,我叫許景輝。你是張?zhí)瓢,咱們合作愉快!?br>
我回頭看了一眼李勝,便知道這老狐貍早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
“合作愉快!”我也不扭捏,跟他握了個手,隨后三人坐在一起商量。
“這位是許景輝,海城有名的查案專家。你別看他只有二十來歲,但已經(jīng)查了不少大案。我也是最近才把他請過來,面子可不小啊。”
李勝在介紹許景輝的時候很慎重,顯然這個人本事不小。
“這么厲害,失敬失敬!”我沖他微微點頭,表示敬意。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都是些小事情,李先生夸大了。只不過我好奇的是,這件案子有什么查的必要?我了解過,死于火藥過敏啊!”
“火藥還能過敏!”我當(dāng)時一口老血就想噴出來,心底好奇,這個智障是怎么查到那些大案的。
就連李勝也干咳了一聲說道:“當(dāng)初那些醫(yī)生查不出原因,所以編了這個理由。當(dāng)時我上頭還有個人,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痹S景輝嘖嘖稱奇,隨后搖頭道:“過去的太久了,沒什么線索真心不好查。兇手是誰?怕是早就已經(jīng)逍遙法外去了吧。”
許景輝露出一副不愿之色,過去好多年的事,沒幾個人愿意插手。
“那里不都是線索嗎?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先生請你過來不是讓你拒絕的,是讓你過來我們商量商量怎么安排后續(xù)調(diào)查事宜!
我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個許景輝不靠譜,長得也是賊眉鼠眼,哪像個偵探啊,應(yīng)該反過來,是個犯案的人才差不多。
聞言,他扣了扣鼻一臉不愿。隨后走到書架那里,文件一本一本的翻閱。
李勝對他挺有耐心的,畢竟查真相還需要靠他。
我們兩人坐在那等著,只見許景輝草草的看完一本又拿起一本,看了兩三本之后,眉頭緊皺。
隨后,他把文件放好,走到我們身邊搖頭說道:“我不干了,這都是哪跟哪啊。來之前我聽說李先生是不信鬼神的,誰知道里面記載的那些雖說隱晦,但都涉及到那些不存在的東西。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像他這種憑著辦案已經(jīng)出了名的人,連李先生的面子都不給。
我看到李勝已經(jīng)面色鐵青,我對著許景輝的情商感到無語。
隨即,我走到他身邊,附耳道:“你答應(yīng)了吧,能不能辦到不是另說嗎?”
只見他想了想,眼珠子一轉(zhuǎn)?隙ㄊ强吹嚼顒倌歉北砬,有點懼怕,于是點頭答應(yīng)道:“好吧好吧,先說好,人的案子我可以辦。但這種涉及到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我肯定查不出什么東西。要是你們有能耐的話,再找能查得出來的人吧!
聽到這話,李勝一下子站了起來。我連忙揮手示意,要他相信,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