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淡淡的血腥味不僅僅在書上有,還有這紅黑色的梅花印上。
舅舅終于也發(fā)現(xiàn)了,他把那本書夾在腋下,蹲下去輕輕地在那梅花印上點了點,隨后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血的味道,那匹狼,它……”舅舅的倒了下去,我將他扶起,輕嘆道:“它聽懂了我的話,把你想要的都給你了,這算是真的兩清嗎?它很聰明,我欠它,等我以后回來,我給它封正,算是還它的情!”
說完,我走到前頭,沒管他們徑直開走。幽幽的山谷,沒有盡頭我也要走出一條出路來。那梅花印留下來一條道,我沿著梅花印走起來十分安心。
梅花印持續(xù)了好長一段,真不知道那孤狼流了多少血。
血的盡頭是一塊大石頭,大石頭依靠著山壁,山壁上刻著幾個鮮紅的大字。
她在等,等他回來,因為他說過,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是血梧桐開花的時候……
“這是什么?”我看到這個遲疑了一陣,大春和舅舅均都湊上去,嘴里小聲的念著。在他們念這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山壁上有一顆樹,這是我第一次在山谷里能看到上面。
頓時,我心里一緊,這意味著我們可以從這里離開死亡之谷。只是我還有一些隱憂,畢竟這鬼地方邪乎的很,誰能知道山上到底是生路還是死路。
啊嗚~
孤狼的叫聲傳響,那聲音與之前不同,嘹亮響徹整個山谷。它的叫聲給了我一些信心,隨即我便轉(zhuǎn)過頭去對舅舅和大春說道:“咱們上去吧,說不準能出去!”
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后都答應了。
大石頭很大,不過我們上來倒是不困難。它依附在山壁邊,帶我們爬上大石頭,山頂似乎也就這么一點高度,比起周邊高聳入云顯得微不足道。
仔細看過去,這里就像是群山之間的夾縫?v身上去,那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上來之后我就想下去,因為這樹林完全不正常,我之前看到的那棵樹也不見了。
樹林里面的樹不是翠綠,而是深紅。但不是楓樹,拋開顏色,應該都是平日里看到的那些。
“張?zhí),要不停下來算一卦再說吧,我看這個樹林怎么有種比死亡之谷還要兇險的感覺!”舅舅哆哆嗦嗦的拉著我的衣袖,在我身后,大春也倚靠在邊上,沒有什么話。
我搖了搖頭,反正死亡之谷已經(jīng)那么兇險了,再多兇險一點又如何?
“走吧,往前走,別回頭!”話音剛落,我背后就發(fā)涼,天眼自動開啟,卻看不到后面有什么古怪。我恍然失神,雖說看不到,但心里卻很忐忑,
樹葉隨風,輕輕地飄動著,沙沙作響,有種肅殺的味道。我強咽下一口氣,懷著忐忑的心向前緩速探了過去。里面很安靜,所有的聲響都是悄悄的。泥土地很松軟,踩上去沒有一點聲音。
林子里面,有外界光線照射下來。透過枝葉的空隙,能看到外面的天空。相比于死亡之谷,這點可能讓人安心不少。我嘗試了一下飛行,不過奇怪的是我能催動法寶,能運轉(zhuǎn)真氣,但是想飛卻飛不起來,只能像普通人那樣跳。
沒有看到孤狼的蹤跡,它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們越走越遠,再回頭已經(jīng)看不到我們進來的入口。突然,一聲烏鴉的叫聲響徹,生生把我們?nèi)齻給嚇得停在原地,瑟瑟發(fā)抖。
“什么……什么鬼東西!”舅舅緊緊地抓著我,左顧右盼。我深吸一口氣,惶惶不安。目光找尋,那只烏鴉卻始終沒有蹤影。我甚至懷疑,這林子里面的動物難道都是可以隱身的么?
想到這,我左右胡亂抽打,均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們回去吧,我覺得還是死亡之谷比較好,這地方太特么嚇人了!”原地站了一會兒,舅舅拍了拍我。我皺了皺眉頭,咬著嘴唇思索片刻,隨后答應了他。
剛一回頭,突然面前一片紅色樹枝擋住了退路。同時,后面的樹枝也都擋住。我們?nèi)齻被圍在中間,不敢隨意亂動。
“若是打擾了前輩的休息,我等自當離開,還望前輩莫要見怪!”
我扯開喉嚨大喊,只聽得一個女人的笑聲。
“哈哈哈~既然來了,還說什么打擾不打擾的,我已經(jīng)五百年沒有見過人了,陪我玩一玩吧!”這話一出,突然幾條紅色藤蔓迅速過來。我們仨根本阻擋不了,瞬間被藤蔓拉走。
片刻之后,我們看到了一顆血紅色的梧桐樹,那梧桐樹上赫然有一張臉。著實嚇人的很,那兩個慫貨頓時嚇得躲在我身后哆哆嗦嗦。我也怕啊,可站在前面,自然得有站在前面的態(tài)度,于是我鼓起勇氣,低聲道:“不知前輩在此,如有驚擾,還望恕罪!”
“哈哈哈,你這小孩還算有禮貌。我問你們一個問題,現(xiàn)在是幾月份,答對了,我可以送你們離開死亡之谷。如果答錯,哈哈哈,那就永遠留在這里做一只烏鴉或者癩蛤蟆,隨便你們了!哈哈哈~”
當它話音一落,頓時周圍烏鴉啼鳴,啦蛤蟆的叫聲也都響起。
一時間,整個森林里面都充斥著這些聲響。鋪天蓋地的烏鴉飛來,癩蛤蟆成群的跳到我們身邊,密密麻麻的十分惡心。
對于這個問題,我們沒有急著回答。算算日子,現(xiàn)在大概是五月份還不到六月。
它問這個干什么?看著周邊那么多烏鴉、癩蛤蟆,我可不想變成那些丑陋的東西。我不敢想象,如果回答錯了會是怎樣,難道會被他們吃了然后拉出來變成它們一樣?
“給你們一點時間考慮,好好地想想吧!”那棵樹耐心十足,我們?nèi)齻相互看了看,大春和舅舅滿臉慌張,他們給我投來祈求的目光,可我又有什么辦法。
既然它問了這么個問題,肯定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一年只有十二個月,隨便回答一個也有十二分之一的機會。但是,答案由它控制。
怎么辦,怎么辦!我一時間沒了辦法,大春和舅舅都眼巴巴的看著我,而那梧桐樹上面的那張臉十分平靜,似乎在等待著將我們變成那些丑陋的烏鴉和癩蛤蟆。
她在等,等他回來,因為他說過,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是血梧桐開花的時候……
我突然想起了那么一句話,就是之前在大石頭上看到的那個。我轉(zhuǎn)念一想,存在即有道理。既然有那個提示,肯定不會是沒用的。于是我鼓起勇氣,低聲試探性的回答道:“現(xiàn)在是血梧桐開花的日子!”
“哈哈哈哈~”
突然,那梧桐樹變得巨大,那張臉變得十分猙獰?耧L大作,樹葉沙沙作響。
“張?zhí),你肯定是回答錯了,趕緊跑啊!”
大春立刻拉著我要跑,然而我們的腳下纏著血紅色的藤蔓,根本跑不脫。舅舅著急之下不停指責:“哪有那么簡單,外面有提示肯定是搞亂我們的,你怎么還真的這么回答了!”
“哈哈哈~”
梧桐樹再次大笑,粗壯的樹體上開了一個大洞。大洞幽深,從外面看那是黑乎乎的一片。隨著周邊的狂風,那些烏鴉、癩蛤蟆全都或飛或跳到樹上。
隨后,自那黑洞里探出強大的吸力,將我們?nèi)齻瞬間吸到了里面。剛一進去,就聽到梧桐樹的聲音:“是啊,正是血梧桐開花的時節(jié)。去吧,血梧桐開花的那一刻,就是你們離開的時刻。不然的話,就永遠在里面待著吧。
它的聲音剛落,我們面前開始亮了起來。這是一個古老的街道,街道上人潮擁擠。遠遠的街頭上,是梧桐樹上的那張臉,她在看著我們,隨后消失不見。
在我們手足無措之際,腦子里突然傳來這樣的一個訊號:
落桐本身是一棵血梧桐,后來為了等待一個深愛過的男人幻化成人形。六月里桐花腹,桐花白白,模樣像是玉鈴鐺,一開就是一大串兒,掛在枝頭上讓風一吹刷刷響,能香滿了一條街去……唯獨落院里的一棵血梧桐,在這五百年里從來就沒有開過花,隱隱看著有點兒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