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搖頭晃腦的裝作一個情圣,我在后頭直犯惡心。后面的聲響不斷,山谷里回蕩著那個女子的叫喊。
看樣子她是對舅舅愛的很深刻,但舅舅只是一匹野馬,一頭扎進了這死亡之谷里。
最后聽到的一句話是:“你就算死都不愿意娶我嗎?”
這一句之后我們就聽不到了,再回頭后面就是一重迷霧。上頭是仙山,可這下面卻陰暗的可怕。迷霧遮掩,就連我都看不穿前頭會有些什么。好在眼前十丈還算清楚,抬頭也能看到巍峨的山峰。
陰風(fēng)陣陣,這陰風(fēng)不比平常遇見,相比之下,這種陰風(fēng)里面的那種涼意有種割斷血脈的感覺。西北風(fēng)不停,呼嘯在山谷之中。野獸的嚎叫不絕于耳,讓人心驚膽顫。
我們?nèi)齻人像女孩子一起上廁所那樣手挽著手,因為未知的前方不知有多少困難。從古至今,死亡之谷的赫赫名頭阻擋了多少人的前進,也不知埋骨多少。
“嘖嘖,你們冷不冷!”
舅舅走在中間,雙臂夾得很緊。在這里,雪怪給我們提供的熱量已經(jīng)不足以御寒了。因為這種冷,是冷在身體內(nèi)部的,皮肉傷因為雪怪肉的原因,反倒沒那么冷。
我點了點頭,不愿說話,此時牙關(guān)發(fā)顫,下巴都快掉落下來。
行走的速度完全快不起來,此處的引力超乎外界想象。每走一步,就好像綁著一頭四百斤重的豬。當然只是好像,畢竟我沒有真的綁過。
地下的土質(zhì)不像之前那里那樣松軟,表面上看像是土,踩在腳下絕對比水泥路硬的多,否則這么大的引力,估計踩一下就是一個坑。
艱難的走了約莫一個鐘頭的樣子,我們可悲的只走了平常人步行十分鐘的距離。而且,我們到后來都是滿頭大汗的牙關(guān)發(fā)顫。皮膚表面汗水幾乎把衣服濕透,可身體內(nèi)部卻冷的很。
大春一言不發(fā),從進來開始就沒說過話。舅舅卻相反,過一會兒說一句,過一會兒說一句,說的讓人心煩。不過我沒組織,畢竟要是一個人都不說話,那就太可怕了。這山谷里靜謐的很,在野獸嚎叫的間隙中,沒有絲毫聲響。
又是卷來一陣風(fēng),風(fēng)中帶著咸腥的氣味。那氣味十分濃烈,隨著我們一步一步走向前,那股氣味就一點一點的濃郁起來。
“嘶嘶嘶~”
可怕的聲響傳來,我立刻攔住大春和舅舅:“別動,有情況!”
天眼雖然看不穿,但那聲音還是能清楚地聽到。類似于蛇,但又有點不一樣,又有點像昆蟲的鳴叫。嘶嘶嘶的聲音在腦海里產(chǎn)生了鳴響,它沒鳴叫一聲,在腦海里就會回蕩好幾聲。
“快撤退!”
見勢不妙,我立即拽著舅舅,舅舅拽著大春往后退。然而,我們的速度太慢了。跑是跑不起來的,引力太大?稍谖覀兒竺婺枪蓺馕秴s越來越濃重,同時爬行的聲音傳來。
可以想象,應(yīng)該是一只爬蟲,能造成如此聲響,只怕會很大只。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千萬不要發(fā)現(xiàn)我們,千萬不要!”我心中默念,然而越是不想來什么越是來什么。沒過多久,那只爬蟲就吐著舌頭露面了。
要說這爬蟲長成什么樣呢?只見它巨大的頭顱形狀跟蛇一般,不停地吐著舌信子。但身體上缺跟蜈蚣差不多。我只看到了它的前半身,后半身還藏在迷霧中。
整個爬蟲以暗紅色為主,身上長滿了鱗片還有刺。每一足都粗壯有力,腳上有鉤子,鉤子看起來比大刀門的刀還要尖利。它的眼睛是黑的,沒有瞳孔,在雙眼之中長了一對觸角,觸角上兩個小肉球閃光。
蛇一樣的腦袋上有兩根巨大的刺,就像象牙一般。當然了,最瘆人的是它的身體,歪歪扭扭的配合著密密麻麻的足。鱗片包裹的不是很完整,空隙之中還有嫩白色的肉。
露出面來的半個身子差不多有十丈,也就是我的視線能看到的都是它的身子。甚至可能沒有一半,畢竟迷霧后面是看不到的。
觸角微微一動,閃了閃光點,那個比我們?nèi)齻人加起來都要大的頭顱在我們面前晃蕩了一圈。隨后,它張開血盆大口,最前的一足同時往前伸,寒芒瘆人。它的口水是綠色的,大口大口的滴在地上,惡臭難當。
“饒命啊,我們仨給您塞牙縫都不夠,千萬不要吃我們!”
在這種情況下,唐不正的腿哆嗦不停。我和大春立刻架著他往前“跑”,爬蟲一口下來估計是在試探,有點收著,我們勉勉強強避過。不過它的足在我屁股上刮了一下,頓時屁股腫麻。我不用想就知道,那鉤子肯定有毒,血液流轉(zhuǎn)的速度變得緩慢許多。
為了不讓大春和舅舅擔心,我沒告訴他們,繼續(xù)架著舅舅往前“跑”。爬蟲動作比較遲緩,閉上嘴,換一只足,又在我們面前晃蕩了一圈,才張開血盆大口。
這時,我注意到那爬蟲眼睛是沒有用的,全然靠著那一對閃光的觸角。從它的動作,我判斷出也許那爬蟲沒有視覺。于是,我立刻小聲說道:“屏住呼吸!”
大春和舅舅立刻聽我的,我們的動作實在太慢了,就算躲過了第一次,也絕對躲不過第二次的。所以我們干脆原地不動,屏住呼吸。
后頭,那只爬蟲果然遲疑了。它的觸角相互彈,嘶嘶嘶的吐舌頭聲響不停。找不到目標,它就不敢張嘴。腦袋在我們后面幾乎是貼著我們晃蕩了一圈,卻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
我屏住呼吸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舅舅也還可以。只有大春顯得很狼狽,他面紅耳赤,眼看著就要撐不住了。我立刻捂住他的嘴不停搖頭,他鼻孔睜大,眼珠子瞪得溜圓。這屏息實在難為他了,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沒有一點道行,堅持一兩分鐘已經(jīng)是極限。
我心里急得很,后面爬蟲絲毫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在這個鬼地方我的寶貝都喚出來,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阻擋。
眼看著大春就要撐不住了,后面爬蟲靜等著,我心急如焚。腦子都要炸開,想不出任何辦法。
“呼呼~”
大春終于忍不住,頓時我和舅舅也因此岔了氣。身后那只爬蟲發(fā)出了一聲野獸一般的咆哮,還是像原先一樣先在我們身后晃蕩一圈,然后張開血盆大口。
這時,我再次屏住捂住大春的嘴,舅舅一見心領(lǐng)神會的屏住呼吸。爬蟲再次靜止,感受不到我們的氣息它就不敢亂動,這倒是跟爬蟲的稟性相似。
如此往復(fù),每隔一兩分鐘來一次,我們又不敢動,一動它就能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來做判斷。它只是眼睛不好使,其他的都敏銳得很。
次數(shù)多了,我們都感到疲乏。舅舅的腿也不麻了,不需要我們架著。當來來回回的動作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舅舅的耐心都被磨光了。這時,他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這一動作被那爬蟲聽到,搖晃了下腦袋,血盆大口眼看著就要將我們吞食。舅舅驚慌失措,一把將手機扔到了爬蟲的口中。我在那股臭氣中閉上了眼睛,突然一個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我睜眼一看,竟然沒有被吞吃。
邊上大春和舅舅都嚇傻了,腿直哆嗦。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忐忑不定。回頭一看,那只大爬蟲下巴處多了一個小口子,就是這個小口子救了我們。
爬蟲吃痛,暫時沒搭理我們,我們立刻拔腿“跑”,邊逃邊問道:“舅舅,你這手機什么牌子的?這么厲害?”
“唉~新買的鬧太七就這么沒了,心痛!”舅舅一臉痛苦之色,我回頭瞥了一眼哪個大爬蟲。它短暫的吃痛之后更加憤怒,一聲驚天咆哮,隨后它速度極快的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