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寧背千古罵名,萬年唾棄,也絕不會做此蠢事!”
高陽的聲音很輕,但呂震卻聽的很清楚。
他抬眸看向戰(zhàn)場,的確如高陽所說,匈奴俘虜本就不少。
此戰(zhàn),他們本就沒帶多少輜重,打的就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
現(xiàn)在兩軍匯合,不算戰(zhàn)死的大乾將士,也還有兩萬多人,再加上匈奴俘虜……如高陽所說,每日的糧草都是極大的消耗。
這是個很殘忍的問題。
就如當(dāng)初的大楚俘虜,若還給大楚,那下次他們還會殺向大乾,不還,那安置便成了一個大難題,每日白白消耗糧草!
最終……武瞾不懼名聲,下令殺俘!
現(xiàn)在,難處是一樣的。
“小子,老夫年邁,這令權(quán)當(dāng)老夫下的!
“你還年輕,不必如此!
呂震深吸一口氣,朝高陽重重開口道。
高陽一小輩,他覺得沒必要擔(dān)上這名聲。
高陽聞言,眸中涌出一抹暖意。
他笑著搖搖頭道,“呂爺爺,不必了!
“區(qū)區(qū)名聲,你看小子還有嗎?再者來說,這種類似的事,小子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呂震不由得想到。
長安城下,高陽以酒精火燒大楚藤甲兵,令其遍地熟人。
此前,翻過滄瀾山后,高陽更是下令麾下執(zhí)行三光軍令,殺的河西匈奴人一片哀嚎。
事后,還將牲畜尸體丟入水源,也得虧是沒發(fā)生瘟疫,否則這一戰(zhàn)也不必打了……
“罷了!”
“臭小子,你在匈奴大后方有何收獲?”
呂震搖頭,換了個話題。
高陽聞言,也眉頭一挑,他笑著道,“呂爺爺,這收獲可就太大了。”
“哦?”
“說來聽聽!”
呂震瞬間來了興趣。
“這一路暢通無阻,因此戰(zhàn)果自然也大,就比如鎮(zhèn)岳王的老婆和孩子,呂爺爺有所不知,這鎮(zhèn)岳王的老婆和孩子,那可不少。”
“但被小子一鍋端了!
呂震眉頭一挑,“大破鎮(zhèn)岳王城,俘虜鎮(zhèn)岳王妻兒,不錯,這是一份滔天大功!”
“呂爺爺,這才哪到哪?相比在鎮(zhèn)岳王城發(fā)現(xiàn)的好東西,這都上不了臺面!”高陽輕笑道。
“哦?”
“什么好東西?竟這么驚人!”呂震一臉好奇。
高陽露出一抹笑容,朝呂震一字一句的道,“匈奴圣物——祭天金人!”
“嘶!”
此言一出,呂震滿臉駭然之色。
下一瞬。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那笑聲極為豪邁。
“好!”
“好!”
“爾母婢的,這祭天金人可是匈奴圣物,竟落入我大乾的手上了!”
“昔日太祖之恥,徹底洗涮了!”
呂震滿臉振奮,開懷大笑。
“高相,咱們要不要將這個好消息,火速傳回長安?”
“想來,陛下一直也是擔(dān)心的!”
陳勝看向高陽,說了一聲。
“待大軍追殺過后,再傳回長安城吧,反正陛下都等這么久了,倒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高陽揮揮手,一臉不在意的開口說道。
但呂震卻驟然笑不出來了,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高陽的肩膀道,“小子,還是火速發(fā)一份急報,送往長安城吧!”
高陽:“?”
他盯著呂震,一臉不解。
“兩日前,老夫覺得你必不可能趕到,鎮(zhèn)岳王和瑯琊王又來的極快,欲要將我軍絞殺……”
高陽當(dāng)即虎軀一震,身子挺得筆直。
他直勾勾的盯著呂震,等待下文。
“因此,因此……在匈奴合圍之際,老夫便命人快馬加鞭,送了一封言辭頗為絕望與擔(dān)憂的軍報!”
“現(xiàn)在想來……再過幾日,便抵達(dá)長安城了!
高陽:“……”
他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開口,“來人!”
“速將此戰(zhàn)軍情,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長安城,片刻不可耽誤!”
“是!”
陳勝聞言,立刻下去。
“呂爺爺,倒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此行三路大軍,僅是一路劣勢傳去,也無傷大雅!备哧柍雎暟参康馈
呂震就像抓住了主心骨一般,開口道,“不錯!”
“臭小子你說得對,我三路大軍,僅是一路失利,倒也無妨!
兩人站在河西草原上,眺望長安城所在的方向,一陣出聲。
“……”
大乾。
長安城。
一大早,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
城外官道上,有身披玄甲,背負(fù)黑龍旗的大乾鐵騎正在狂奔。
“速速讓開!”
“八百里加急!”
“直呈陛下!”
“河西之地緊急軍情!”
“攔我者死!”
大乾將士手持金色令牌,以自己最大的聲音喊道。
轟隆。
城門大開。
這名玄甲將士一路沖鋒,直直的沖入長安城,踏過朱雀大街后,便快馬踏入皇宮。
沒過多久。
午時三刻。
“報!”
“玄水河套緊急軍情,直呈陛下!”
“速速讓開!”
“攔我者死!”
約莫兩個時辰后。
申時三刻。
“報!”
“上林郡緊急軍情,直呈陛下!”
“速速讓開!”
“攔我者死!”
朱雀大街。
一些嗅覺靈敏的百姓和官員,聽聞這動靜,不由得一陣愕然。
他們心生不妙,擔(dān)憂不已。
畢竟若是前線大捷,那傳令將士早就高喊大捷了。
那反而言之……
前線,不妙啊!
很快。
一日之內(nèi),連續(xù)三道八百里加急的消息,瞬間驚動了整個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