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沈郅面色異常,捂著心口彎著腰。
薄鈺心下一緊,低低的問,“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沈郅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你若是不舒服,定要說出來,切莫一個人獨(dú)自憋著,如今這情況,斷然不能再有人出事。”薄鈺柔聲叮囑,“沈郅,你素來思慮周全,腦子比我好使,可不能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犯糊涂!
沈郅宛若醍醐灌頂,心神一震,“你、你說得對!”
爹如今不知所蹤,娘又是這般的情況,若是自己再一蹶不振,到時候可怎么得了?出了事,怕也沒人能拿個主意。
思及此處,沈郅默默的捻起瓜子嗑著。
見狀,薄鈺松了口氣,能吃能喝,便沒什么大事。只要身體不垮,其他的都能慢慢來,不著急,也急不得!
“沈郅?”薄鈺有些猶豫,“你說,五叔的師父什么時候會來呢?”
沈郅搖搖頭,回頭望著端著糕餅過來的春秀。
“都餓了吧?”春秀將滾燙的糕餅擱在門檻上,“小心燙,都先吃點(diǎn),我已經(jīng)讓廚子去做飯了,做你們喜歡吃的菜式,一會好好吃飯!”
沈郅狠狠點(diǎn)頭,糕餅有些燙,他抓了好幾次才抓著一點(diǎn),掰碎了些許就往嘴里塞。
吃飽了,有力氣,才能幫爹娘的忙!
這是這心口位置……
怎么還是這樣難受?
娘……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薄云風(fēng)還是沒能找到自家?guī)煾,那個沒腳的小老頭,成日就跟游魂野鬼似的,不找他的時候,他能突然給你冒出來,等你要找他了,跑得比誰都還快。
“師父!”薄云風(fēng)雙手叉腰,站在林子里大聲喊,“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再不出來,人都要死光了!你給我滾出來!老東西!老不死!老妖怪!”
然則,一通大喊,也沒能把自家?guī)煾负俺鰜怼?br>薄云風(fēng)頗有挫敗感,干脆癱坐在地上,“師父啊,快點(diǎn)出來救人啦,人都要死光了,回頭誰陪你玩?徐福,你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欺師滅祖,不認(rèn)你了!有雞腿,我就自己吃,有山珍海味,我也自己嘗,吃不完我就喂狗,狗吃不完,我就丟了倒了,打死也不給你!
“臭小子!”
忽然一拂塵砸下來,疼得薄云風(fēng)登時從地上彈跳起來,齜牙咧嘴直揉著生疼的腦門。這一棍,直接讓他額頭腫得老高,細(xì)細(xì)長長的棍印,何其清晰,可見力道之重。
薄云風(fēng)紅著眼眶,“你要?dú)⑷藛?我是你徒弟,又不是韓天命那個討債鬼,下這么重的手,你的良心不會痛?這些年的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我都是喂狗的嗎?”
“臭小子!”老頭舉起拂塵。
薄云風(fēng)咬著牙站在陽光里,“出來,你有本事就出來,曬得你烏漆嘛黑,曬得你老態(tài)龍鐘,滿臉皺紋,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老頭扭捏的哼哼兩聲,“蠢貨!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回血洞去!”
“師父,你找到法子了?”薄云風(fēng)忙不迭上前,給老頭捶肩,“師父啊,這么多年了,您還沒找到法子對付那個討債鬼嗎?師父師父……”
之前對著陸如鏡吹過牛,說是找到了法子,一定要抓了那討債鬼,這會倒有些臉紅了。
“那討債鬼把鳳凰蠱給拆了,我得想個法子,先把鳳凰蠱合回來!崩项^緊了緊手中的拂塵,“拆開容易,合回來……難!”
一旦拆開,鳳蠱與凰蠱便成了獨(dú)立的個體,有了自我意識,再想合回來相互牽制,不管換做誰,都是不愿意的。所以問題的關(guān)鍵是,怎么能把討債鬼拆開的鳳凰蠱,完好無損的合回來?
鳳凰蠱重生,才能與回魂蠱抗衡。
可歷代護(hù)族與巫族,不管是長老還是族長,都沒有像韓天命這般,血脈精純之人,饒是沈木兮,也是差了那么一點(diǎn)。
血脈精純,還得會控蠱之術(shù),如此才能徹底融合鳳凰蠱,壓下回魂蠱。
“師父,你不能上嗎?”薄云風(fēng)問。
老頭翻個白眼,“你是不是蠢?誰見著老祖宗不害怕,回頭在你體內(nèi)活蹦亂跳一陣,那就真的死絕了!也是那討債鬼命大,游走這么多年,還真給他找到了韓天命這種精純血脈的軀殼!
薄云風(fēng)想了想,“那我回血洞看看?”
“去看看吧!”老頭一聲嘆,“回魂蠱現(xiàn)在,正在利用鳳蠱來養(yǎng)精蓄銳,再過些日子,那丫頭怕是心血全無。她的意志雖然強(qiáng)大,但終究……扛不了多久!
薄云風(fēng)咬咬牙,“扛不住也得扛著!現(xiàn)在二哥也失蹤了,我……”
“凰蠱會去找鳳蠱,這是宿命。鳳不離凰,凰不離鳳!”老頭頓了頓,神色有些微恙,“真是難為了這對,苦命鴛鴦!”
“還不是你家那討債股造的孽!”薄云風(fēng)哼哼兩聲,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老頭咬著后槽牙,“沒大沒小,老子是你師父!”
“要是我二哥二嫂有事,師父也得揍!”薄云風(fēng)頭也不回,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補(bǔ)充一句,“打不過也得打!”
老頭不以為然,這小子愈發(fā)會吹牛了,真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血洞內(nèi)。
空空蕩蕩……
冷風(fēng)從洞口灌進(jìn)來,整個血洞冷得像冰窖一般。
“師、師父?”薄云風(fēng)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您的招數(shù)不好使,為什么我二嫂會跑了?這讓我如何跟二哥交代?若是小侄兒知道,一定會恨死我的!”
乍聽的薄云風(fēng)說,沈木兮跑了,老頭是不相信的,畢竟這地方的陣,是他特意為了困住那討債鬼所設(shè),按理說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發(fā)生,是絕對不可能逃出去的。
意外情況?
“凰蠱找來了!”老頭輕嘆,“完了!完了!”
“二哥找到了二嫂,有什么可完的?回頭兩人一合計(jì),夫妻齊心,將這鳳凰蠱合為一處,不就完事了嗎?如此一來,正好能平了這回魂蠱!北≡骑L(fēng)雙手環(huán)胸,“到時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蠢不蠢?”老頭一拂塵敲在薄云風(fēng)腦門上。
力道之重,疼得薄云風(fēng)瞬時尖叫著到處亂竄。
之前挨了一棍子,現(xiàn)在又來……這下倒好,額頭兩個腫塊,如同即將長出的龍角。
“凰蠱只想霸占鳳蠱,而凰蠱自身的陰邪之氣,一旦與回魂蠱融合,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崩项^坐在洞口,風(fēng)吹著白發(fā)迎風(fēng)翻飛,“兩股邪氣交融,還不定會鬧出什么大亂子。一旦凰蠱助長了回魂蠱,又或者被回魂蠱所侵占,后果堪憂!”
薄云風(fēng)吶吶的問,“我二哥會死嗎?”
“那討債鬼的尸身被毀,眼下必須依靠占據(jù)他人的身體,控制他人方可出來活動,你覺得會讓你二哥死嗎?”老頭靠在洞口,雙腿懸在洞外。
風(fēng)一吹,袍子迎風(fēng)飄蕩,好似隨時都能把他吹下懸崖去。
“我們進(jìn)來的路上,也沒見著有他們離開山洞的痕跡!北≡骑L(fēng)詫異,“若不是從出路離開的,他們又是怎么走的?”
老頭招招手,“來來來,你過來,我告訴你!”
薄云風(fēng)瞧了他一眼,極是狐疑的瞇起眼眸,“我不過去,你沒少坑我,我怕了你了!你有話就說,我在這兒待著便是!”
“你不過來我不說!”老頭賭氣一般,哼哼兩聲就真的不搭理他了。
薄云風(fēng)想了想,為了二哥夫妻……他此番便豁出去了,哪怕這老頭又戲弄他,他也認(rèn)了!
“諾,提前說好了,不許動手打人,不許;,有話說話!北≡骑L(fēng)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前走,“老怪物,咱們約法三章吧,有話好好說,不要……”
老頭猛地抓住他的腳踝,“廢什么話,走咯……”
“啊啊啊啊啊……”
驚懼的喊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那刺耳的叫聲,震動耳膜。
呼嘯的冷風(fēng)拂過耳畔,身子直墜深淵。
那一瞬的驚恐,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
山風(fēng)吹得薄云風(fēng)的臉都快變形了,五官幾近猙獰,殘存的理智告訴他,要想活命,就得死死抱緊身邊的泥菩薩……事實(shí)上,他也是這么做的,整個人架在了老頭身上,如同無尾熊一般。
若不是他自個身形高大,只怕……恨不能鉆進(jìn)老頭的懷里待著!
最后的最后,薄云風(fēng)直接被吹暈了過去。
斷壁崖下,萬丈深淵。
誰也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因?yàn)闆]人真的下去,從上往下看,也只能瞧見奔騰不息的河川,叢林茂密,多山林猛獸出沒。
薄云風(fēng)再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老頭又不知去哪了!仰躺在地上,薄云風(fēng)仰望著天空,只覺得人生慘淡無光,怎么就攤上這么個老怪物?
周遭忽然傳來窸窣聲,嚇得薄云風(fēng)如同屁股生了倒刺一般,一咕嚕爬了起來,整個人精神緊繃。
什么情況?
“喲,不裝死了?”老頭站在灌木叢后笑,那副得意的樣子,讓人恨不能沖上去,跟他拼了。
薄云風(fēng)拍拍身上的臟穢,“人呢?找到?jīng)]有?”
“你自己偷懶睡覺,還想讓我找人?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老頭別開頭,持著拂塵,一副傲嬌的模樣。
薄云風(fēng)指著他鼻子破罵,“你還好意思說?這些鬼東西誰鬧出來的?貽害活千年,說的就是你這老不死。你說你閑得慌,曬曬太陽嗑嗑瓜子多好,非得倒騰出這些害人的玩意,現(xiàn)在還厚顏無恥的推卸責(zé)任,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活了那么多年,我這皮確實(shí)比你的厚一點(diǎn),但這也不能怪我,當(dāng)初也是那老東西逼著我去煉丹的,誰知道最后竟然倒騰出這些東西?”老頭翻個白眼,“雖說確實(shí)害人不淺,但也不是全無好處!
“好處個屁!”薄云風(fēng)的唾沫星子淬了他一臉,“就你自己占了好處,旁人哪有什么好處,一個個都像是瓶瓶罐罐的,全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好,好個屁!誰稀罕你那些破蟲子?這蜈蚣蝎子螞蟻毒蛇,打量著都是養(yǎng)著炸來吃嗎?”
老頭大概是覺得理虧,默默的摸了一把臉上的唾沫星子,“走吧,帶你去找人!
薄云風(fēng)趾高氣揚(yáng)的跟在他后面,“那么高,說跳就跳,也不打聲招呼,心都快被你嚇出來了,再玩幾次,你得等我下輩子投胎轉(zhuǎn)世,再來找我玩兩圈!”
“要是你下輩子投個豬胎呢?”老頭冷不丁回頭,一本正經(jīng)的問。
薄云風(fēng):“……”
袖中的拳頭已經(jīng)蠢蠢欲動,恨不能用拳頭堵住他的嘴。
老頭沖他“呶呶”兩聲,若不是打不過他,薄云風(fēng)真的想……打死他!
“你等著,等我找到我二哥,讓我哥揍你!”薄云風(fēng)咬牙切齒。
忽然,老頭頓住腳步,冷不丁拽著他蹲下來。
“干嘛?”薄云風(fēng)冷著臉。
“噓!”老頭環(huán)顧四周,俄而瞧著頭頂上,稀稀疏疏落下的陽光,“在附近!”
薄云風(fēng)明白了,有蠱在附近,只是……到底是凰蠱還是回魂蠱,那就不一定了。
“都在!”老頭摸著下巴,“你二哥武功有多厲害?”
“老厲害了!”薄云風(fēng)冷哼,“陸如鏡都不是我哥對手,整個南宛,怕也找不到幾個能跟他交手的人,你雖然修了那么多年,可你畢竟是老骨頭了,若是跟我哥交手,定能把你拆得稀碎!
老頭眨了眨眼睛,眉心微微擰起,“這么厲害?”
“那是!”薄云風(fēng)輕哼。
老頭一屁股坐下,“那你去引他出來,他這么厲害,我還真怕他把我打死了,我不敢!”
薄云風(fēng):“……”
又是套路?!
“去就去!”薄云風(fēng)咬著牙往外走。
外頭,林木高聳,光亮無法穿透厚厚的樹葉,瞧著四處都是陰森森的,薄云風(fēng)心里也害怕,這什么鬼地方?白天都快趕上黃昏了,到處都是陰森森的。
到了河邊位置,薄云風(fēng)慌忙藏在了樹后,終于看清楚了不遠(yuǎn)處的身影。
一個薄云岫,一個沈木兮。
的確是這兩人。
只不過這相處得模式,好似有些詭異,薄云風(fēng)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趴在樹后,悄悄的觀察,畢竟二哥身上的凰蠱,又開始作祟,現(xiàn)如今遇見了回魂蠱,還不知會鬧出什么動靜呢!
沈木兮唇角勾起,指尖輕輕拂過薄云岫的額頭,音色清亮如天籟,“這冥花開得真好看,怕是世間難尋第二朵,這么美麗的花。落在你的臉上,更是好看極了!”
薄云岫冷不丁捏住她不安分的手,將她的指尖塞進(jìn)了自己的口中,就這么邪邪的盯著她,“沒你好看,世間獨(dú)一無二的存在!
下一刻,他忽然將她擁在懷中,鼻尖輕嗅著她脖頸處的氣息,淡淡的血色清香。
極好!
“薄云岫,你現(xiàn)在還是薄云岫嗎?”她笑問。
薄云岫抱緊了她,眸中掠過一閃即逝的清明,俄而又呈現(xiàn)出,瘆人的猩紅之色,“是不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所需要的,是我就對了!”
沈木兮垂下眼簾,“說得也是!”
她的掌心,輕輕貼在他的心口處。
這里頭,藏著活躍萬分的凰蠱……
然則,薄云岫也不是傻子,快速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我的便是你的,不用著急!兮兒,乖乖的,和我在一起,鳳凰本就是一體的,你說呢?”
“你想利用我,控制回魂蠱?”沈木兮笑盈盈的看他。
四目相對,物是人非。
只是,似乎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沈木兮定定的看著他,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她忽然狠狠的將他推開,滿面驚恐與掙扎,“走!離我原點(diǎn)!薄云岫,快走!”
身子一晃,沈木兮眸光狠戾,“意志力這么強(qiáng)大?果然情之一字,直教人生死相許!呵……不過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竟還能讓人……”
“薄云岫,快走!”沈木兮正在掙扎,極致的痛苦,讓她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脖頸處的青筋根根凸起,渾身血脈膨脹,整個人像是要分開兩半。
那種被撕碎的痛苦,讓她疼得癱跪在地,口中只剩下絕望的呢喃,“薄云岫,你醒醒……我是、是薄夫人,你看看我……不要、不要再靠近!”
二嫂?!
薄云風(fēng)慌了神,撒腿就想往外沖。
“去哪!”老頭快速拽住他。
“我去把二哥引開,你快點(diǎn)壓住二嫂的回魂蠱!”薄云風(fēng)急了,“行不行?”
“不行!”老頭搖搖頭,“就你這身板,薄云岫一巴掌下去,你可能會死!”
薄云風(fēng):“……”
“唉,要是有個中用的徒弟就好了!”老頭搖頭。
薄云風(fēng):這是不讓人活呀……
“躲好了!”老頭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薄云風(fēng)想攔著,這要是驚動了二哥,二哥也可能一巴掌拍死你?伤K是沒攔住,老頭就這么出去了……還是趾高氣揚(yáng)的姿態(tài)。
“無量壽佛!”老頭像模像樣的作揖,“兩位不舒服?要不要我給治治?”
薄云岫瞇起危險的眸,目光邪冷的盯著他。
想了想,老頭扭頭望著伏在地上,靠著僅存意志力,拼命掙扎的沈木兮,“喲,肚子疼?吃錯東西了?”
“老頭,你別多管閑事!”沈木兮怒喝,俄而又換成了痛苦的低呼,“救救我……”
老頭朝著沈木兮走去,身后忽然驟涼,卻是薄云岫快速出手,直取他首級。
說時遲那是快,老頭縱身一躍,反手便是一拂塵過去,快速纏住了薄云岫的手腕,就勢一個凌空,穩(wěn)穩(wěn)的將他拽到一旁牽制著。
“傻小子,還愣著干什么,把人帶走!”老頭厲喝。
不讓他過來,還真的不過來了?
這臭小子就算投個豬胎,也算是勉強(qiáng)閻王爺了!
薄云風(fēng)快步跑著,趁著沈木兮還在掙扎著,抱起沈木兮,咬著牙就跑。
“找死!”薄云岫勃然大怒。
“人老了,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字!”老頭冷著臉,“后生無禮,找打!”
薄云岫之前與陸如鏡交手,受了內(nèi)傷,此刻自然有些疲倦,然則有凰蠱作祟,自然是不同尋常的。說時遲那時快,反握住拂塵,薄云岫狠狠將老頭拽過,抬手便是一掌。
這一掌若是真的落在老頭身上,只怕是要粉身碎骨的。
好在還不待他出手,這體內(nèi)的凰蠱卻忽的偃旗息鼓,好似受到了驚嚇,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老頭一拂塵敲在薄云岫的額頭。
疼痛,讓薄云岫出現(xiàn)了短暫的情形,愕然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老頭,心下詫異。
“這是什么地方?你是何人?”薄云岫環(huán)顧四周,瞧著老頭一臉鄙夷的瞪著自己,不由的僵了僵身子,想起了些許,是了,韓前輩死了,凰蠱的禁制亦由此解開,于是他又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魔……
“想起來了?”老頭嘿嘿兩聲,挑眉瞧著眼前的薄云岫,“小伙子體力不錯,武功也不錯,我若是再來晚一點(diǎn),討債鬼就該上你的身了!”
“討債鬼?”薄云岫一怔,“什么討債鬼?”
“走吧!”老頭轉(zhuǎn)身就走,“記住,不要離我太遠(yuǎn),否則凰蠱又要調(diào)皮了!”
薄云岫輕輕揉著微疼的心口,“你制住了我的凰蠱?”
“不是制住,是把它嚇著了,所以縮了回去!”老頭疾步往前走,“你家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抱著你要吃人的夫人跑了,再不去找找,怕是要剩骨頭渣了!”
“老五?”薄云岫駭然。
“是啊是啊!”老頭瞧了一眼周遭,“喲,來不及了,平時沒見他跑得這么快,現(xiàn)在倒是……跟緊我!”
薄云岫哪敢不跟,能壓制凰蠱,讓他保持清明,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老頭說……來不及了?這來不及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薄夫人她……
“二嫂!”薄云風(fēng)肩膀上被生生咬下一塊肉來,鮮血淋漓而下。
疼痛,讓薄云風(fēng)沒氣力爬起來逃跑,癱坐在地上步步后退。
“二嫂,我是你小叔子……”薄云風(fēng)疼得厲害,鮮血從他指縫間不斷的往外涌,身后便是樹干,他已無路可退。
沈木兮滿嘴是血,笑的猙獰可怖,“殺戮,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瀕臨死亡的時候,那種歇斯底里,還有絕望,都會讓人覺得好興奮!”
殺戮,能激起回魂蠱覺醒。
“你既然送上門來了,那我就成全你!”沈木兮眸光狠戾,“能將性命奉予,是你最大的榮幸!”
薄云風(fēng)歇斯底里,“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