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眾人只感覺大地顫抖,就連身上的肉也忍不住開始哆嗦起來。
腳下的冰層發(fā)出簌簌的聲響。咔……咔咔……一聲接著一聲,連成一片。厚重的冰面上,出現(xiàn)一道道龜裂,如細密的蛛網(wǎng),以他們所站的位置,不斷朝著外圍蔓延……
眾人連忙凌空而起,跳離龜裂的最中心。
轟隆隆……
就在這時,脆響轉(zhuǎn)為轟鳴,如石裂山崩,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凌越凌空而立,位于那不斷隆起的裂縫不過十數(shù)丈,
驀的,兩只碩大的角骨從冰縫中鉆了出來。
灰白色的角骨頂端,還掛著一些未抖落的碎冰,在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這樣大的一對角,凌越還是第一次見到,即便還未完全展露真容,但僅僅窺見的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感受那股強橫的威勢。她雙手背于身后悄悄攥了攥,神經(jīng)開始有些緊張,但那雙閃亮的眸子卻依舊鎮(zhèn)定的看向引起騷動的正中心。
冰層越鼓越高,連同中間的那些裂縫也越發(fā)中心。
也就幾息的時間,那對角骨完全伸了出來,露出下面同樣枯白的頭蓋骨。
這個還未完全露頭的家伙,個頭絕對不小,每只角都足有圓桌大小。這樣龐大的獸角,那這……
凌越倒吸一口冷氣,忽然,一種極度恐怖的生物在她腦中 一閃而過。雖然并未親眼看見,但凌越幾乎可以肯定,是它,絕對沒錯。
咔……咔咔……
冰層繼續(xù)向上翹起,不斷攀升,直至完全露出那個碩大的頭骨。
……一切和凌越料想的一樣。果真是它,那個只在書簡和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
這次踏入北域之后,碰見的所有東西,就沒一個是正常的。眼前這個,正是一條骨龍的頭骨。
“放肆!蹦莻碩大的頭骨扭頭環(huán)顧一圈兒。兩個空洞的眼窩處,閃爍著兩團湛綠的光,如鬼魅的幽靈,在空氣中飄忽著。
聽這語氣,這骨龍似乎有些惱火。
“醒了?”小骷髏竹笙的聲音再次偽裝出那天真無邪的模樣。
骨龍先是一愣,接著冰層再次涌動,探出藏在下面的半截身子,繞著竹笙轉(zhuǎn)了兩圈,這才有些試探的問道:“你是……竹笙?”
“呵呵,萬年不見,老哥眼里依舊毒辣。”竹笙似在吹捧的說著。的確,能從一副骨架和這掐起來的嗓音就能判斷出是它,的確不易。
不過,從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難推斷,這兩個骷髏架子絕對是舊相識。
凌越稍稍將頭偏向一側,正好瞥見帝江,卻發(fā)現(xiàn)他渾身依舊綻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意,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也瞧不出帝江是否和這后來的骨龍相識。
“你來干什么?”那骨龍再次開口,聲音卻異常冰冷。 但那兩團湛綠的幽光始終定格在竹笙身上,顯然,此時這骨龍所有的注意力完全被小骷髏給吸引過去了,對于凌越、夜辰等人,甚至連帝江和瑤雪都未曾看上一眼。
“龍武大哥,這話說的也忒無情了,萬年不見,剛一見面就這么說,還真是讓人心涼。”竹笙雙手掩住胸口那幾根細窄的肋骨,半打趣的說道。
心?這還真搞笑,作為小骷髏,只有一副癟恰恰的骨頭架子,哪里還有什么心?
但同為骨架的龍武,顯然不愿接這句玩笑話,而是依舊冷肅的問道:“來這里做甚?”語氣沉悶,聲音陡然拔高,這聲厲吼仿佛是從胸腔里迸發(fā)出來的。
面對龍武的冷眼,竹笙也不尷尬,而是大大方方的說明來意!白约鹤鱿碌氖,早晚都是要還的,喏,要債的來了,這么大的事,你們不會是想讓我一個小孩子來擔著吧!闭f著,竹笙更是夾起嗓子,嗲聲嗲氣的說著。
妥了,這幕后黑手又加了一個。凌越心中暗自數(shù)著。雖然并未明說,但從小骷髏竹笙的語氣中不難判斷,當年的事,絕對有這骨龍的一筆債。
“龍武……”帝江再也按耐不住,暴喝一聲。聲音直擊對方。
聲浪在空氣中震顫,回蕩許久。
聽到聲音,龍武猛然回頭,面對帝江的怒意,他那碩大的頭骨反射般的往后縮了了一下,眼窩處的那兩團綠色幽光也隨之一瞇,如同倒了盆冷水,瞬間蔫兒了!澳恪钦l?”
一句話,讓帝江有些挫敗,他現(xiàn)在的確是靈魄,但化形后的樣子是絲毫沒有變化,這龍武竟然瞎哄哄的認不出他?“我是你祖宗!彼蠛纫宦暋
龍武是見過帝江的,雖然次數(shù)不多,但在多娜半神的時代,無論何時,帝江的位置永遠都是那么耀眼醒目。在眾多神獸中,也是最威嚴的一個。這龍武居然連他的樣子都忘了?
那龍武再次將頭往前探了探,那兩團幽光轉(zhuǎn)了幾圈兒,似乎在回憶什么。
“眼熟,瞧著有些眼熟。”它喃喃的說了一句。
此話一出,帝江恨不能再將這骨龍拍回地底。
“帝江?你是帝江……”那龍武終于想起來了,嘴巴張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澳悴皇潜欢嗄确庥×藛?怎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