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何人?”那女子紅唇微啟。一臉冷肅。彩色長裙將玲瓏的腰身盡顯。薄如蟬翼的輕紗罩在外面,白云之上,霞光之中,被清風吹的獵獵作響。
“晚輩凌越,見過前輩!
“晚輩夜辰,見過前輩。”
二人連忙起身,齊聲說道。恭敬有禮,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兒,非請即入,本就是他們理虧,多些禮數(shù),總歸是沒錯的。
可那女子好像并不吃這一套,腳下未動,懸浮在半空中,衣袂飄乎,再次朝他們的方向急速飛來。只是轉(zhuǎn)眼的功夫,便已近到眼前。凌睿的目光先在凌越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兒,這才轉(zhuǎn)向夜辰,眸光一冷,問道:“暗夜族?”
夜辰已將氣息收斂不少,沒想到還是被此女一眼看破,并未隱瞞,略微抬起頭,朗聲說道:“晚輩暗夜族夜辰,見過前輩!
沒曾想,這一句話瞬間點燃了那女子的怒意。面冷若霜,令人生畏,不發(fā)一語,右手一揮,直接朝著夜辰攻來。云層卷動,狂暴的勁力瞬間爆發(fā)出來,只是頃刻,便已襲來。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凌越和夜辰都沒想到,此女竟然一語不發(fā)便開始攻擊。
二人剛剛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體力和靈力都還沒恢復(fù)過來,面對如此強橫至極的勁力,二人可沒什么信心能抵擋得住。
但這種狀態(tài)下,他們體力不濟,身形遲緩,即便想躲,也根本無法做到干凈利落,也只是給對方徒留可乘之機罷了。還不如正面硬剛一把,興許還能搏條出路。
二人連忙拉開攻擊的架勢,靈力外事,威勢瞬間暴漲,眼瞅和雙方勁力就要對撞在一起……
“放肆!
忽然一聲怒喝出現(xiàn),聲音飽含著巨大威壓噴涌而出,響徹云霄,在云海間回蕩許久。
聽了這聲音,那女子先是一愣,而后連忙收回攻勢,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對青年男女。剛才的聲音如此熟悉,讓她內(nèi)心不由一顫。瞇著瞳,小心的往前挪了一步!翱墒恰劢笕?”
呼……
周圍壓力驟減,凌越和夜辰皆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和帝江相熟之人,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也就眨眼的功夫,凌越只覺眼前忽現(xiàn)一道虛影。竟是帝江緩步從她的識海內(nèi)走了出來。
“近萬年不見,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本座的聲音!钡劢撌侄,看向面前的女子說道,聲音低沉渾厚,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盡顯。
“風靈拜見帝江大人!蹦桥觿倓傔不敢確定,當見到帝江真的現(xiàn)身,這才又驚又喜的盈盈一拜。
帝江依舊面色沉冷,右手虛浮,說道:“起來吧。萬年不見,沒想到竟在此處碰到!闭f罷,環(huán)視一圈兒,發(fā)現(xiàn)云層之上,除了這小間房屋,再無其他。
九千多年前,風靈被安排到此處看守陣法時,他也是知曉的。
但他最近正在靈界休養(yǎng),加之這段時間都是在海底穿行,一個不察,他竟沒瞧出這里竟是當年多娜親自設(shè)下的那個大陣。當他見到風靈的那一刻,也是震驚不少。
“謝大人!蹦莻名喚風靈的女子,連忙起身,垂手而立,相當恭謹,只是眼皮上挑,又悄悄看了一眼夜辰。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帝江,他輕咳一聲,說道:“此二人,可是有何不妥?”
“不敢,屬下不敢!憋L靈連忙拱手賠罪,不敢再說些什么。
按理說,她奉命看守此處,為的就是防止暗夜族渡海進入五方大陸。如今在她看守的地界兒上見到了暗夜族人,自然是要將其斬殺于此。但帝江在此,她又怎敢造次?
帝江也明白她的心思,這乃是禁地,暗夜族不可輕易涉足之地。
“無礙,既是本座帶進去的, 那本座自然是會負責到底!
有了帝江的保證,風靈暗自舒了一口氣,心里也鎮(zhèn)定不少,笑著說道:“謹遵大人令!
此間主人已經(jīng)回來了,凌越幾人自然也不用在外坐著,被風靈客客氣氣的請進房內(nèi)。片刻之后,這里再次恢復(fù)平靜,爛漫的星空下,只躺著一只可憐的海妖,在濕冷的云朵上哼哼唧唧的茍延殘喘著……
進入房子后,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比外面瞧著大上不少。寬闊的大廳,還有一個個精巧別致的臥房。凌越剛才進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樣子,頓時覺得有些稀奇。
“大人,有何需要,請隨時吩咐!憋L靈立于一旁,恭謹?shù)乃藕蛑?br> 帝江住在靈界,對于這些,倒是沒什么別的要求,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接著說道:“萬年了,你守在這里,可曾有何問題?”
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任何情緒,像似在隨意說著,但卻讓風靈不由得身子一顫,連忙上前一步,恭立在帝江面前,回答道:“稟大人,屬下奉命看守此處,萬年來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雖偶爾有些暗夜族妄想通過,但皆被天雷擊退!
一句話,瞬間讓夜辰有些不自在,他砸了咂嘴,有些糾結(jié),不知此事是否該出面解釋一下,但又怕說出實情,這個女子當場就要炸了。權(quán)衡再三,還是選擇閉嘴。
天雷?萬年了,他們怎么能被區(qū)區(qū)天雷困?各種法子都想了,能通往五方大陸的途徑,可不止一條。單單說他好了,來往兩界的次數(shù)可就不止三五趟。
帝江也知,暗夜族早就滲入五方大陸,而且并不在少數(shù)。他的虛影凌空而立,也沒說什么,只是略微頷首,并未反駁。
風靈在這無邊的大海看守,要忍受的可是萬年的孤寂。他又有什么立場來斥責她呢?
“你先繼續(xù)在這兒看守,過段時間我自會派人來接你。”帝江神色微動,說道。
聽了夜辰的話,風靈頓時興奮不已,連忙致謝!爸x大人!睙o數(shù)個日日夜夜,她不知有多少次遙望天邊的云霞,期盼有人來告訴自己,她的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她可以回去了。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猶如一個被遺忘的人,沒有一人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地方,別說人了,哪怕一只飛鳥都不曾見過。
“大人,為何屬下感知不到神尊的氣息了?莫非她已飛升?”風靈再次開口,將所有的疑惑,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她已經(jīng)隕落九千六百二十年了!钡劢恼f著,此時,他已經(jīng)能淡定的說出這一切。
“什么?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剛才還維持優(yōu)雅的風靈瞬間狂躁起來,瞪大雙目,不可置信的高聲喊著。九千六百二十年?那正是她被安排到這兒后的第二年!吧褡鹨呀(jīng)達到半神境,只差一步便可飛升成神,怎么可能就這么隕落,不可能,絕不可能……”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這一刻,不知是為了多娜還是為了她自己,一切苦悶,一切委屈,完全宣泄出來……近萬年的時間……如今回想起來,她在堅守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