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穗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她的心中滿是惆悵和酸澀。
當初陰司大戰(zhàn)是多么殘酷和血腥,她仿佛能聽見戰(zhàn)鼓聲在耳邊回蕩,看見陰司的戰(zhàn)士們奮勇殺敵的身影,感受到那種不畏生死的悲壯。
如今,一切都已歸于沉寂,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思念和回憶。
每一段記憶都變成了尚存留于世之人的痛楚。
明辰耐犯王和老劉都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戰(zhàn)斗的英雄,他們的付出和犧牲,是如今人間和平安寧的基石。
她決定了,以后要多給他們帶一些好吃的,讓他們的殘魂能夠有所改善。
雖然那只是杯水車薪,但終究能夠給他們帶來一絲溫暖與慰藉。
她輕聲哀嘆:“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話一出口她就一個激靈,伸手在面前揮了揮,我怎么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唉聲嘆氣只會讓自己的情緒更加低落,她向來都是樂觀向上的。
只要能存在于世間,哪怕只有一縷殘魂,也總還有機會,還有希望。
不過那些都太遙遠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合浦太守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
“合浦太守?”荊州牧府衙之中,沈俊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問,“連太守這種鎮(zhèn)守一方的高官都有了?還不是我們的人?”
萬穗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事關重大,還是要將府中眾人召集起來商討才行。
所以年還沒過完,萬穗還是把他們?nèi)冀o叫了回來。
眾人圍坐一堂,臉色都有些陰沉,連林西辰那好看的眉頭也緊緊鎖了起來。
“君侯,無論是中元宮名箓還是天道另外冊封,對于我們來說,都很棘手。”他跪坐在席子上,語氣沉重,“如果是天道另外冊封,說明天道很可能對我們有所不滿,開始另外尋找重建陰司秩序的人選。”
這不可能!
不知道為什么,萬穗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但她沒有說出口。
她只是嚴肅地問:“如果是中元宮名箓呢?”
“那問題就更大了!绷治鞒椒治龅,“如果他得到了中元宮名箓,無非是有兩個原因。”
萬穗說:“愿聞其詳!
林西辰道:“其一,天界并未徹底與人間斷絕,而是留下了一條后門,能夠通過這個后門來去人間,那本名箓就是被仙人從后門之中帶過來的!
“這個可能又分為兩個可能,一是仙人可以來人間,二是仙人不能來人間,但是可以傳輸物件!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說明天界想要插手重建陰司秩序,打算和我們打?qū)ε_戲,說好聽一些叫公平競爭,爭奪未來新陰曹地府的控制權(quán)!
眾人聞言,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天界插手的話,那問題就大了。
天界是些什么人?
神仙!
三清四御,十二金仙,四靈二十八宿!
他們拿頭去跟人家爭啊?
爭不了,直接散伙算了。
萬穗沉思了片刻。
“我倒是覺得不可能!比f穗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有這個后門!
當初云橋斷絕,規(guī)則之力將想要前往天界看個究竟的酆都大帝都打成了重傷,何況是留后門了。
何況天界與人間和地府斷聯(lián)后,就作為一方小世界在浩瀚的虛空之中飄蕩,再無重新連接的可能,只怕要三清四御合力才能留下這個后門。
他們費那么大勁留這個后門干什么呢?
如果真留了后門,為什么不往陰曹地府留后門,要往人間留后門?
他們當年在陰司大戰(zhàn)之時,直接出手扭轉(zhuǎn)乾坤不就行了嗎?
何必等到現(xiàn)在?
黃師爺驚訝地問:“請問君侯,為什么不可能?”
萬穗自然不能將自己從明辰耐犯王那里聽到的秘辛講給他們聽,便道:“若神仙真有這個能耐,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我等是天道所封之陰官,又不是酆都大帝所封,他們插手陰司新秩序,不是在和酆都大帝或者我們作對,而是在和天道作對!
“他們這么做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想不出他們這么做的理由!
眾人聞言,也覺得有道理。
沈俊忽然想到了什么,抽了口冷氣:“會不會是天道打算讓我們競爭上崗?”
林西辰一怔。
沈俊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當陰官也要搞末尾淘汰制嗎?我還以為這份工作比我以前干的那些更輕松呢,沒想到還是這一套!真當我們是牛馬?”
這時,黃師爺摸了摸胡子,搖頭道:“非也非也,沈別駕這次只怕是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