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君侯容稟,下官,不,我的確是活人,之所以偽裝成邪祟,是為了方便在封山城隍身邊做事……”
“封山城隍也被你蒙在鼓里!比f穗打斷了他,“其實最初要被封為封山城隍的是你吧?只是你心有疑慮,不敢當這個出頭鳥,才推出了現(xiàn)在那個姓陳的!
縣丞的臉色有些變,但他否認道:“君侯這說的是哪里話?城隍之位乃是上天所封,又豈是我能夠置喙的?請君侯明查!
萬穗冷笑著,眼神如刀,直刺縣丞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你的確聰明,知道躲在后面見機行事,但是你漏算了一點。”
縣丞驚疑地看著她,什么都沒有說。
“我有一個絕活兒——鐵口直斷!比f穗道,“你們的頭上還有一個上官!
縣丞的瞳孔猛然收縮,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君侯,我們頭上還有一個上官?這、這我實不知啊。不知道那位上官是何許人也?還請君侯明示!
萬穗冷笑了一聲:“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縣丞說得十分真誠,“若是我們真有上官,又如何會不派人來支援我們呢?請君侯明鑒!
他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或許令長大人知道,我的官職是令長大人所封,令長大人的官位說不定就來自那位上官。”
他朝著封山城隍逃走的方向指了指:“令長往那邊去了,君侯盡可以去問他!
“無妨,他逃不掉!比f穗擺了擺手,“何況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才是那個掌握最多秘密的人。”萬穗的目光像一柄利劍,仿佛能夠刺穿了縣丞的胸膛,看清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縣丞卻搖頭道:“君侯一定是弄錯了,在下確實什么都不知道!
萬穗見他嘴硬,厲聲道:“鄭金昌,你還想要哄騙我嗎?”
他突然被萬穗叫出了真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還不肯說實話?”萬穗目光威嚴,聲音中仿佛帶著某種規(guī)則之力,讓他渾身顫抖,心驚膽戰(zhàn)。
萬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合浦太守是誰?”
鄭金昌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她冷聲道:“你不說沒關系,孤這就帶著你和那個封山城隍的腦袋,去合浦府衙,問問他是怎么管教的下屬,竟然敢對孤無禮!”
說罷將手伸向自己的腰間,原本她的腰間是沒有劍的,但在她伸過去時,那把劍出現(xiàn)了,她身上的衣服也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玄色的官袍和三梁冠。
她拔出了腰間佩劍,劍光森冷,晃得鄭金昌的眼睛都睜不開,一陣膽寒。
“君侯恕罪!”他急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君侯饒命!我再不敢欺瞞君侯!我這縣丞之位確實是府君所封,連陰先生也是受了他的命令來的,府君讓我等輔佐令長,治理好這一縣之地!
萬穗冷眼看著他,手中的劍已經(jīng)伸到了他的面前。
他渾身一抖,又繼續(xù)道:“不,不僅是輔佐令長,更是監(jiān)視他。他曾對府君有恩,府君以城隍之位作為報答,但又怕他在此為所欲為,便讓我們從旁勸諫,以防他惹下大禍!
萬穗譏諷道:“你們就是這樣勸諫的?”
鄭金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能拂了令長的面子,我是打算等宴席結束再行勸諫!”
萬穗握劍的手忽然動了動,他只覺得頭上一涼,頭發(fā)竟然被削了一塊下來。
他并沒有留長發(fā),只是為了偽裝成邪祟,戴了頭套,扎了一個古代的發(fā)髻,萬穗這一劍將他的發(fā)髻給削掉了,顯得十分滑稽。
他連忙說:“君侯,我所說句句屬實啊!
“你還敢說你句句屬實?”萬穗?yún)柭晢,“那個鷹妖就是來斂財?shù)模贞惖囊彩侨绱,你竟然敢說你們是來監(jiān)視他,不許他胡作非為?我看你們是組團來搜刮民脂民膏的吧?”
“冤枉啊君侯,小人不敢欺瞞,那些鷹妖和陳姓之人狼狽為奸……”
話還沒說完,萬穗已經(jīng)一劍削了他的另外半邊頭發(fā),他嚇得大叫了一聲,萬穗冷冷道:“我今天不是來給你做發(fā)型的,再說這種鬼話,下次削掉的就是你的腦袋!”
鄭金昌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叩頭如搗蒜:“君侯饒命!君侯饒命!小人確實糊涂,但……”
“是合浦太守命令你們來搜羅寶物的吧?”
鄭金昌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