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疊的,難道還能是從地里長出來的嗎?”
陰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反正每個月都有產(chǎn)出。想來那是閻羅老爺和陛下的秘密,我這等螻蟻又如何得知呢?”
萬穗的心中卻有了幾分猜測。
這些死靈抓回來直接殺了,是肯定不會掉落紙銅錢的,何況打怪爆金幣還是這兩年她給天道上書之后才有的規(guī)則,以前并沒有。
那么只有一個解釋了。
他們用折磨這些死靈的方式制造紙銅錢。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但能夠解釋他們?yōu)槭裁捶且獙⒚^(qū)建造成十八層地獄的樣子,再從人間索魂,扔進地獄里受刑。
或許那酆都大帝的手中有什么法寶,類似于人皇幡那樣的東西,只不過是用來產(chǎn)冥錢的。
她有些心動了,怎么辦?
要不要去偷出來?
但她能狠下心用折磨死靈的方式來換取冥錢嗎?
她覺得自己的良心遭到了靈魂的考驗。
“女俠奶奶!蹦顷幉钚⌒囊硪淼卣f,“我、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萬穗瞥了它一眼,朝它使了個眼色,示意它趕緊走。
它眼睛一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退了幾步,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但沒跑兩步,它的眼睛就變得空洞,雙手頹然地垂下,無知無覺地站在那里。
它的后腦勺伸出了幾根金色的絲線,另一頭被萬穗牽在手中。
這些陰差竟然也有記憶絲線,莫非有記憶的就有這個么?
下次可以找個邪祟試一試。
她拿著一把金色的剪刀,在那些絲線中挑挑剪剪,然后又塞了回去。
陰差又站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它一臉地茫然,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它看了看四周,忽然想了起來。
對了,我是來出恭的。
它脫下褲子,跑到墻根邊小便去了,萬穗則已經(jīng)在去逍遙城的路上。
留著那陰差一條小命,后面或許還有用處。
那陰差果然沒有騙她,她沿著那條路一直走來,很快就見到了一些青面獠牙的怪物。
它們有的穿著差役的服飾,有的穿著士兵的盔甲,有的就穿著平民的服裝,全都眼睛冒光地往逍遙城的方向而去。
萬穗藏在路邊的叢林之中,并未現(xiàn)身,卻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那馬車渾身漆黑,鬃毛散發(fā)著淡淡的黑氣,眼睛通紅,馬蹄踏下,掀起塵土,也散發(fā)著淡淡的黑氣。
“走開走開!”趕馬車的也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它揮舞著皮鞭,對著路上其它怪物叫囂,“都給我閃開,別擋路!”
有個青面兵被甩了一鞭子,頓時熱血上涌,怒道:“你打你媽呢?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豪奴冷笑道:“你是誰?你不就是個丘八嗎?知道車上坐的是誰嗎?這是第六殿卞城王座下師爺!你敢得罪他老人家?我看你是想到大叫喚地獄之中走一趟享受享受了!
那青面士兵的氣一下子就熄滅了,他旁邊的同伴將她拉到一邊,對那豪奴陪著笑臉說:“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見諒,見諒!
“哼!蹦呛琅珴M臉的得意,將鞭子在半空之中打出啪地一聲脆響,驅(qū)趕著馬車朝著遠處的城池而去。
那青面士兵滿臉的怒氣,朝著車的背影呸了一口,它的同伴拉了拉他:“行了,別招惹麻煩,咱們領(lǐng)了賞錢,是去逍遙的,不是去惹事的,這種達官顯貴我們可惹不起,到時候找個由頭把我們?nèi)舆M地獄之中,可就慘了!
那青面士兵罵罵咧咧的被同伴拉走了。
萬穗看了一場戲,對這個假陰曹地府又有了幾分認識。
這些達官顯貴生前想必都是明清時期的人,他們對士兵很瞧不上,以“丘八”這種極具侮辱性的語言呼之。
將不知兵,兵不服將。
萬穗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十分親昵地說:“走,咱們?nèi)タ纯茨亲恰!?br>她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面具,這是用來改變?nèi)菝驳,以前她曾將自己改成了美艷女人去參加宴會,不知道能不能將自己換成陰差的模樣?
她將面具蒙在自己的臉上,那人皮面具就像是有意識一般,自己貼了上來,和她的另外一層面具貼合在了一起。
她腦海中觀想著青面獠牙的青面怪物,但失敗了。
面具沒有變。
難道這面具是人皮做的,所以只能變成人類的容貌,而不能變成怪物?
她沉吟了片刻,又開始觀想在第二殿中所見到的一個書吏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