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撒一個謊的時候,就要用無數(shù)的謊言來彌補。
好在萬穗是寫故事出身的,編個來歷還不簡單嗎?她隨口就來:“我乃酆都大帝座下枝水鄉(xiāng)侯,奉酆都大帝之命,前來問你們殷王室的罪!”
子登先是懵逼,酆都大帝是誰?沒聽說這個神明啊。
不過這也沒什么奇怪的,四方神明那么多,據(jù)說有數(shù)百萬神,不知道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這位神靈自稱“大帝”,這可不是什么小神能夠有的名號。
他的眼中再次有了疑惑之色,萬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酆都大帝乃陰間之神,掌管萬千死后魂靈,是幽冥之主!
子登驚得差點跳起來。
殷商很看重死后的世界,他們認為人死有靈,能享受后代的香火,也能夠護佑后人,所以他們給歷代先王先后們舉行祭祀,貢獻大量祭品,無論有個頭疼腦熱,還是遇到洪災旱災,都喜歡求個鬼神。
在殷商人眼中,鬼和神一樣尊貴和重要。
掌管人死后的世界,那不就和天帝差不多的級別了嗎?
這樣高貴的神靈,他怎么會不知道?
他眼中的懷疑更重了。
“不知神使是為何而來?”他問,“我們可有不敬之處?”
萬穗道:“你們偷走了酆都大帝的子民!
子登有些心虛,殷商王室分封了很多諸侯國,宗室子弟無論男女都有自己的封地,他們經(jīng)常會在自己的封地周圍劫掠,有的自己享用了,有的進貢給殷王。
“子登,立刻帶我前往殷國王都,我要當面質(zhì)問殷王,他究竟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子登心頭一驚,他還是帶著這么一個自稱神使的人去見殷王,這人要是當場刺殺從兄,那他不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嗎?
于是他疑惑地道:“既然是神使降臨,又何必與我一起呢?您應該在舉行祭祀時直接降臨在王都的神廟之中啊!
萬穗聽出來了,這是不相信我。
好吧,那就只能繼續(xù)當這個神棍了。
“本神使怎么做,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比f穗從官印之中拿出了一張地毯。
那地毯制作得很精美,上面還有連續(xù)不斷的花枝和綠葉,一看便是達官顯貴才能用上的寶物。
只是上面有一大團血跡,仿佛有人死在了這張地毯上,如今血跡已干,呈現(xiàn)出詭異的暗紅色。
萬穗將那地毯往空中一扔,地毯便舒展開,漂浮在半空上,看得子登又是一陣驚駭。
別人裝神棍,那是江湖騙子,用的障眼法,而萬穗不用裝,她的靈異物品和法器多得很。
她一把拎起子登,跳上了那地毯,問:“殷國國都在哪個方向?”
子登本能地朝著東南方一指,萬穗便操縱著地毯朝那個方向飛馳,看得子登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此、此乃何物啊?”他驚駭?shù)貑枴?br>“此乃神器!比f穗隨口說。
“它為何會飛行?”
“看到那團血跡了嗎?”萬穗繼續(xù)編,“這張地毯織造成后,我們獻祭了西方一個國家的國王,才讓它擁有飛行之力!
子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一下子白了,不再將不滿和懷疑表現(xiàn)出來,還會時不時用怕怕的眼神偷看萬穗。
萬穗心想你這是害怕我把你給獻祭了?
你也知道獻祭可怕啊?
那你們獻祭活人的時候怎么不覺得可怕呢?
這塊飛毯好是好,就是有點費靈力,每天只能飛一個小時,時間到了萬穗便拎著子登下來,然后像拎小雞一樣拎著他在山林之中飛奔。
子登看到她這恐怖的速度和力氣,臉上的害怕又多了一分,懷疑也少了一分。
直到天將黑之時,他們在一條小溪邊休息,他看到萬穗掏出一只打火機,將撿來的干柴點燃,又掏出一大塊牛肉開始烤,他眼底那最后一點懷疑都消失了。
能飛行,能操火,這不是神使是什么?
但他又很快擔憂起來,神使要是降罪大王怎么辦?那可是他的從兄啊,他們打小一起長大,關系非常好。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恭敬地說:“神使,不知道大王是何時在何處帶走酆都大帝的子民?請神使示下,我們一定將人盡快還給酆都大帝!
萬穗心想我哪里知道?但她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淡淡地說:“等見了殷王,我自有道理!
子登更加擔憂了,語氣也變得謙卑:“神使,不知道酆都大帝打算如何懲罰我們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