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沈俊在她后頸處某個穴位按壓了一下,輸入了自己的靈氣,潘云逸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體一歪,還吐出了一口血痰。
“潘小姐,你沒事吧?”萬穗關切地問。
潘云逸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陣一陣地悶疼:“我、我沒事,剛才那些火焰落下來的時候,我四處躲避,忽然就被人從背后襲擊了!
她連忙問:“是誰偷襲我?豹子頭逃脫了?還是被那幾大家族隱藏在暗處的人給發(fā)現(xiàn)了?”
“豹子頭在那兒呢!鄙蚩≈噶酥浮
那頭豹子精此時很狼狽,身上的毛被燎得亂七八糟,臉上黑漆漆的,像個掏煤工,要是化出原形,還以為是暹羅貓呢。
“那是楊家,還是盧家?”
“是潘家!比f穗道。
潘云逸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萬穗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潘云逸轉頭看向鎮(zhèn)門獸,那頭原本兇神惡煞,大殺四方的石頭巨獸此時被啄得千瘡百孔,就像被推倒的神像,凄慘而荒涼。
潘云逸的心沒來由地痛了一下。
她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奇怪,我明明什么都想不起來,可是卻覺得心里很難受,很傷心,像是缺了一塊!
沈俊立刻就道:“這還用說嗎,我不是猜測你前世是并州牧的戀人嗎?那你以前住在這里的時候肯定和鎮(zhèn)門獸很熟!
“它剛才原本想要吐出三昧真火的,但見到你就愣住了,潘岳才有機會將它擊殺……”
萬穗拉了沈俊一把。
沈俊頓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
這不是往人家的心口上插刀子嗎?
果然,潘云逸的臉上露出了傷心之色,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鎮(zhèn)門獸走去。
她拼盡全力去回想,仍然想不起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那一切,但這頭鎮(zhèn)門獸卻讓她覺得很熟悉,非常非常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失去了一個親人。
她在石獸旁蹲了下來,慢慢地伸出手去,想要觸摸它的頭。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曾經(jīng)做過這個動作。
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它的頭上,冰冷的觸感傳來。
她覺得胸口更加悶了,仿佛要又要吐血。
就在這時,手底下的觸感變了。
變得灼熱,仿佛那石獸的體內生了一團火,猛地燃燒起來。
“小心!”沈俊驚慌大喊,正想要沖上去幫忙,卻被萬穗再次拉住了。
潘云逸沒來得及躲,從石獸口中噴出的火焰一下子就竄上了她的手臂,迅速往上蔓延,瞬間包裹了她的身體。
“不好了,大師姐,那鎮(zhèn)門獸竟然還留有后手!”沈俊焦急地側過頭來,卻看到萬穗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已經(jīng)成為了火人的潘云逸。
“大師姐,不去救人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救人?什么救人?”萬穗驚訝地問,“你再仔細看看。”
沈俊疑惑地看向潘云逸,她正痛苦地大叫,火焰中已經(jīng)看不出她本來的面貌,依稀只能看到一具骷髏似的黑色軀體。
“這都不救嗎?”沈俊驚駭。
“你再看?”
沈俊只能又看過去,這次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火焰里的人影似乎又慢慢地豐盈起來,像個人了。
火焰也漸漸地熄滅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光潔的身體。
沈俊立刻背過臉去,萬穗則從官印里拿出了一套衣服,趕緊給她披上。
潘云逸滿臉茫然,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剛才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皮肉被燒焦,都燒出了骨頭。
可是現(xiàn)在……
她的身體好好的,連一點傷口都沒有,甚至連頭上那一縷之前被燒焦的頭發(fā)都好像復原了。
“你試試觀想一下,手心中冒出一團火!比f穗說。
潘云逸半信半疑地張開右手,手心中竟然真的冒出了一簇火焰。
她驚得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這是鎮(zhèn)門獸留給你的最后的遺物!比f穗道,“三昧真火!
潘云逸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揪住。
這頭鎮(zhèn)門獸在這里守護了并州牧府邸數(shù)百年,到最后一刻還將自己的三昧真火留給了她這個州牧戀人。
這么忠心耿耿的神獸,竟然就這樣死在了潘岳的手上。
她張開的手一下子握緊,但那團火焰還在她的手中燃燒,隱隱間能夠看到紅色的光。
她卻沒有半點的灼熱感。
剛才的三昧真火焚身,反而淬煉了她的肉身,讓她不懼烈火。
“小獸!彼俅屋p輕撫摸鎮(zhèn)門獸的腦袋,“我一定為你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