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只手給扔了出去,那兩個想要看押萬穗的壯漢也一起飛了起來,甚至連他怎么出手的都沒看見。
“大師姐,你沒事吧?”沈俊立刻上前,滿臉關切。
萬穗覺得要是這里沒有外人,或者全是可以殺的外人,他會直接來一句“屬下救駕來遲,請方伯恕罪”。
“你不該問我!比f穗道,“你應該問問他們有沒有事!
“他們有沒有事我才不關心。”沈俊道,“就算他們沒事,我也要讓他們有事。我只關心大師姐!
萬穗很像告訴他,你不僅搶了我的人頭,還搶了我的風頭。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你剛才看清楚他怎么動手的嗎?”
“沒有,他速度太快了!
“你是他的對手嗎?”
“……”
船員一躍而起,眼中滿是憤怒。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出這么大的丑。
該死。
“你們這是找死!彼恢獜氖裁吹胤侥贸隽艘话褎Γ前褎κ怯勉~錢編織而成,銅錢上的紋路發(fā)黑,散發(fā)著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殺過多少人,吸過多少人的血。
“那是不是傳說中的清天劍?”
“對,我曾聽我?guī)煾刚f過,這是一把能夠吸血的劍,一旦沾染了某人的血,必定要將其全身之血吸干才罷休,是一件極為兇煞的武器。只是那兇劍不是已經在五十年前隨著清天劍客的隕落一起消失了嗎?”
“莫非這個船員是清天劍客的后人?”
“這江上明珠號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能請到這樣的高手。”
“清天劍一出,必有人死,就是不知道死的到底是誰了!
船員舞了一個劍花,身上煞氣大盛,劍身所過之處,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紅色的血痕。
沈俊眼中亮起了華彩。
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大斧,斧頭上流淌過一縷森冷的寒光:“來得好,我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啦!”
萬穗:“……”
有的時候真的很想當做不認識他。
太中二了,太尷尬了!
那斧頭看起來暗淡無光,仿佛只是一把普通的凡器,但船員不敢怠慢,他深知能夠上這艘船的都不是普通之人,手上必然有絕活兒。
他絕不能在陰溝里翻船。
因此他一出招便是絕招,也是殺招。
一道猩紅之氣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化為了幾道紅色霧氣,如同蛇一般在空中游走,向著沈俊身邊纏繞。
他一劍刺出,血光大盛,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乘客們紛紛后退,以免被殃及池魚。
“受死!”他以凌厲之勢,裹挾著血雨腥風而來,要將沈俊斬殺,然而這一劍還沒有到,就聽見咔嚓一聲響。
接著便是兵器落地的當啷聲。
他低頭看去,只見自己執(zhí)劍的胳膊已經落地,鮮血如同一朵燦爛的紅花,在他的斷臂處綻放。
四周的血氣立刻就朝著地上的斷臂聚集了過去,瘋狂地吸收里面的鮮血,不過片刻的工夫,那條手臂就被吸干,變成了一條干尸。
那些血氣還不滿足,又飛了起來,涌向了船員。
船員臉色大變,好在他也有絕活兒,立刻點了胳膊上幾個穴位,止住了血,然后就地一滾,沖到了清天劍前,想要將劍撿起,以特殊的符咒將其封印。
但有人比他更快。
沈俊撿起了清天劍,以劍尖指向了他,臉上帶著幾分感興趣的笑,笑容中還有幾分若有似無的嘲諷,讓人很想一拳打過去。
“剛才聽人說這把劍一旦沾染了鮮血,就會將對方全身的血液吸干,它能把你給吸干嗎?”
“還給我!”船員又驚又怒,煉魂以下很少有人能躲得過他剛才那一劍,但對方不僅躲過了,還一斧頭砍斷了他拿劍的胳膊。
這樣的身手、這樣的能力,莫非對方是個煉魂境高手嗎?
可是煉魂境高手又怎么會親自到這艘船上來?
這樣的老怪物不是都自恃身份,只會派自己的小輩過來嗎?譬如倪少家的那個老爺子!
他帶來的那兩個壯漢早就已經呼叫了支援,如今見自家上司吃了這么大一個虧,自然不愿意善罷甘休,便都拿出武器,朝著沈俊沖來。
還有幾個剛到的安保人員,見萬穗站在沈俊的身后,直接向萬穗殺來。
他們眼神兇狠,心中有幾分得意。
這肯定是他的女人,只要將她控制住,那男人必然會不戰(zhàn)自潰。
不管多強的人,只要有了軟肋,他們就能想辦法將對方捏在手中。
不僅僅是他們這么想,連倪少也這么想。
他帶著兩個手下悄悄靠近萬穗,手中還拿著一張紅紙。
這紅紙是他從家中庫房帶來的靈異物品,相傳百年前有個少女被賣給大戶人家沖喜,結果剛嫁過去那家的少爺就斷了氣。
那家的老爺太太很惱怒,認為這個媳婦克死了自家的兒子,便要她給兒子陪葬,就將她綁在婚床上,用紅紙貼在她的臉上,將她活生生悶死,然后連臉上帶著紅紙下葬,就葬在了兒子的身邊。
那女子含冤而死,怨氣滔天,化為邪祟,將那一家人全都折磨而死,最后還是一位過路的道門中人將她降服,把她的力量壓制在那張紅紙之中,自己也因為耗盡了元氣,沒過多久就氣絕而亡了。
那紅紙后來幾經輾轉,落在了倪家手中,倪少貼身帶著,也是一張底牌。
只要他靠近萬穗,將那紅紙扔出,紅紙就會自動貼在她的臉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撕下來,直到將她悶死。
這殺人的手法并不高明,其高明之處在于即便是煉心境的高手,也不能將其揭下。
他篤定這個女人的實力不會超過煉魂境。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煉魂境!
萬穗自然不會束手就擒,轉身來應對那些船上的安保人員,倪少趁機在兩個下屬的掩護之下沖到了她的面前,扔出了紅紙。
紅紙迎面就貼在了她的臉上。
“不好,那件靈異物品很強,隔了這么遠,我都能感覺到它所散發(fā)出的血煞之氣,那個女人完了!
“倪家出了一個煉魂境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前往投獻,一件靈異物品而已,不足掛齒。倪家的好東西可多得很呢!
這是江湖上的一個慣例,煉魂境與煉心境有天壤之別,幾乎是天人與凡人之間的區(qū)別,若是誰家出了一個煉魂境高手,江湖上的人就會上門投獻,也就是送上靈異物品或者法器作為賀禮。
如果那位煉魂境高手收下你的賀禮,說明他不會為難你,僅僅只是不會為難而已,就已經有很多小家族或者小門派愿意上門投獻了。
若是你投獻的禮物能讓那位煉魂境高手特別滿意,他就會留下你吃頓酒席。
這些能留下吃席的,就算是得到了那位高手的善意,可以與他家來往了。
倪少心中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說過,你死定……”
那個“了”字還沒能說出口,笑容就僵硬在了他的臉上。
因為萬穗用食指刺穿了嘴巴處的紅紙,然后以此為突破口,將那紅紙撕成了兩半,又從臉上扯了下來。
就在紅紙撕開的剎那,它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哀鳴,像是一個女子被人一刀砍死之時所發(fā)出的慘叫。
“這東西好重的血腥味,不會是用血染的吧!比f穗嫌棄地將那張紙扔在了地上,紙下立刻涌出了一灘猩紅的鮮血,將那破碎的紙張給漂浮了起來。
倪少目瞪口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女人是怎么回事?連邪祟的紅紙也能隨意撕掉,他可是曾用這張紅紙殺死過一個煉心境巔峰的高手啊!
她到底什么修為?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萬穗就一人一巴掌打在了他身前的那兩個下屬的臉上,將他們打飛,甚至撞翻了一盆高大的盆栽,撞碎了窗戶玻璃,越過了船舷,直接掉到江水之中。
那些圍攻萬穗的船上安保人員全都倒在了地上,哎喲哎喲地喊著疼,萬穗則一步一步地朝著倪少走來。
倪少一咬牙,又拿出了一件靈異物品,往地上一扔,一團黑氣猛然而起,朝著萬穗沖了過去,黑氣之中有一個人形的黑影,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分辨五官,兇厲異常,口中發(fā)出一陣陣凄厲的鳴叫,眨眼之間就撲到了萬穗的身前。
萬穗聞到一股濃郁的臭味,像是下葬了幾個月,又驀然打開的棺材氣味。
“難道你家大人沒有教你不要在外面亂放臭氣嗎?”萬一臉憤怒地呵斥道,“這里是咖啡館,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說著憤怒地朝著面前的黑氣一抓。
圍觀眾人心想這女人是神經病吧,都生死之斗了,還想著什么公德心不公德心呢。
那邪祟兇悍無匹,可與煉心境高手比肩,你還是想想怎么應對吧,別把性命交代了。
啪。
圍觀眾人本來在腹誹,有的還在撇嘴,但都被這一聲輕微的響動給震驚了。
只見萬穗朝著那邪祟抓了一下,只是隨手這么一抓,那邪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捏住了,還用力地揉搓了幾下,將它的靈體搓圓捏扁,不斷地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