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只手都從蓑衣下伸了出來,一手拿著令牌,一手拿著鎖鏈,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了那雙銳利的眼睛。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這一家四口的過去,他們本是杜拉大師所居住的村子里的普通家庭,但女主人長得很美麗,被杜拉大師給看中了,杜拉大師想要占有這個女人,先是勾引她給她錢財,卻被她拒絕,杜拉大師惱羞成怒,對他們的小兒子下了降頭。
小兒子生了重病,痛苦不已,身上長出了無數(shù)的釘子,釘子刺破了他的肌膚,讓他千瘡百孔腐爛而死。
男主人知道是杜拉大師干的,憤怒之下拎起柴刀就沖進(jìn)了杜拉大師的住所,想要跟他拼命。
但杜拉大師只是朝他一指,他就痛苦地跪了下來,口中吐出了一大堆玻璃渣子,最后腸穿肚爛而死。
女主人本想要帶著剩下的兒子逃跑,卻在村子外的林子里被杜拉大師給抓住了。
杜拉大師侵犯了她,然后將她和孩子強(qiáng)行帶回了自己的住所,將他們殘虐而死,將這可憐的一家四口全都煉制成了自己的傀儡。
四個人影扭曲著朝斗笠客而來,斗笠客舉起了令牌,口中發(fā)出低沉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神性。
“冤有頭、債有主!
“殺爾等者,乃杜拉也,爾等當(dāng)去尋他復(fù)仇!
“此乃太守令,許爾等脫離他的控制與詛咒,報仇雪恨!
“去吧!”
四個人影生生停在了半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茫然,片刻之后,它們就像是得了什么赦令一般,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嚎叫,轉(zhuǎn)身就朝著古董收藏室而去。
轟!
門被撞開了,杜拉大師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雙手掐著法訣,用當(dāng)?shù)赝林Z言高聲喊著什么,似乎是在斥責(zé)這一家四口,要他們?nèi)フ叶敷铱蛻?zhàn)斗,而不是來找自己。
但這一家四口圍住了他,對著他不停地哀嚎,一團(tuán)團(tuán)黑氣在他四周纏繞,他的七竅開始涌出了黑色的血液,他渾身發(fā)著抖,看著那一步步走進(jìn)來的斗笠客,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普通的邪祟!”他恐懼地嚎叫道,“你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你的身上沾染著神靈之氣?”
斗笠客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古董收藏室,一手令牌一手鎖鏈,冷冷道:“我乃陰差喪門,行走陰陽兩界,賞善罰惡!
“汝奸淫婦女,殘殺幼子,無惡不作,當(dāng)死!
“不,不……”他被恐懼攫取了心神,跳起來想要逃跑,但那一家四口已經(jīng)一擁而上,將他給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他發(fā)出連連慘叫,不停地掙扎,五官之中像是噴泉一樣涌出了無數(shù)的黑色鮮血。
他的叫聲太過凄慘,讓這座豪宅里的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動彈,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連杜拉大師都這么慘,他們要是出去和那斗笠客作對,他們還有命在嗎?
阿普拉先生對他們很苛刻,連錢財都不愿意多給,他們憑什么去拼命?
還是茍著吧。
杜拉大師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喪門陰差再次舉起了令牌。
“爾等大仇已報,當(dāng)速速散去,莫再為禍人間!”
但那一家四口卻不甘心就此魂飛魄散,他們再次嚎叫著朝喪門撲來。
“執(zhí)迷不悟,已墜魔道,該殺!
喪門陰差甩出了鎖鏈,那條鎖鏈像是蛇一樣在半空之中穿行,將四只邪祟全部鎖住。
然后他將那令牌按在了鎖鏈之上,鎖鏈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燒到了那一家四口的身上,他們慘叫連連,在火焰之中被凈化,最終成為了一縷縷煙霧,徹底消散。
萬穗此時正在那家小旅館之中,盤腿坐在床鋪上,雙眼緊閉,時刻與喪門陰差意識相連。
她正在高興自己的令牌對外國的邪祟也有壓制作用時,就聽到喪門陰差傳回來的信息。
“什么?”萬穗驚了,“古董收藏室里沒有賞善司判官的塑像?”
怎么會這樣?
老張不是說被阿普拉的管家全都買走了嗎?
難道阿普拉的管家沒有將這件古董獻(xiàn)給阿普拉,而是自己私藏了?
喪門陰差傳回信息,老張所說的那一批古董,全都在古董收藏室里,只有賞善司判官的塑像不見了蹤影。
萬穗皺起眉頭,總不能是阿普拉發(fā)現(xiàn)了那尊塑像的價值,所以先一步藏起來了吧?
難道真的要將阿普拉和他的管家安加全都抓起來問個清楚?
萬穗讓喪門陰差在阿普拉的豪宅之中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那尊塑像。
萬穗嘔得不行,竟然白忙了一場。
怎么就這么不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