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殺死自己嗎?畢竟他也是流著那骯臟血液的人吶。
燕長清垂著眸子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真可憐,別人隨便施舍一點善意,自己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湊了上去。
“啪”的一聲,燕長清身體陡然一僵,他下意識的伸手護住自己的屁屁,紅著耳朵怒瞪著陶燃。
“小孩子家家的,那么苦大仇深干嘛?”
陶燃絲毫不愧疚,顛了顛懷中這個瘦弱的小猴子,她笑道:“剩下的苦日子都還沒來呢!
“以后,你給我讀書,習(xí)字,射箭,兵法等等十八般武藝都得集齊嘍,要不然,就算你長到十八歲,我也照打不誤!
頓了一下,陶燃又惡劣的補了一句:“到時候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打你屁屁,看你不羞愧死!
一字一句都是燕長清聽得懂的話,連在一起的時候卻讓他犯起了模糊。
她什么意思?
她在說些什么?
我聽不明白?
她到底是誰?
心神太過于恍惚了,以至于這句話不經(jīng)意之間就問了出來。
陶燃笑瞇瞇的看著他,輕飄飄的回道:“夏婉,燕國的新皇!
燕長清腦海里面“轟”的一聲,驚得他久久會不過神來。
陶燃好笑,還想再逗逗這個有趣的小家伙,余光忽然瞥到了一個人影。
瞬間,她的笑意便淡了幾分。
燕長清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看清來人之后眼眸都微微睜大了一些。
端王府世子——燕詢。
這個人實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就算是燕長清常年躲在宮中角落都聽到過他的名聲。
燕國第一人,容貌俊美,手段了得,在整個燕國幾乎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他會對夏婉動手嗎?
燕長清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那一點陶燃的衣角,像是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狼崽子,謹(jǐn)慎而又忌憚的盯著他。
同樣,燕詢也溫和的看著他。
可那眸底的幽深,幾乎如同濃墨一般在翻涌不息。
“宮奴呢,真是該罰,竟讓陛下獨自一人!
燕詢勾著淺笑看著陶燃,輕飄飄的瞥過燕長清時,眸光淡漠到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陶燃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抱著燕長清徑直往著他旁邊走過。
“獨自一人?世子倒真會睜眼說瞎話!
燕詢也不惱,很自然的落后一步陶燃跟著她,做足了一個臣子的模樣。
只是落在陶燃身上的目光,卻如何都掩蓋不了那狼子野心。
趴在陶燃肩上的燕長清死死的咬住牙,克制住想要挖了那雙眼睛的沖動。
眼睫顫了一下,燕長清有些僵硬的抱緊了陶燃,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
燕詢見了,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溫柔起來。
“陛下金貴之軀,這孩子還是交給宮人來抱吧!
這話剛落,跟在燕詢旁邊的一個太監(jiān)便弓腰過來想要接過燕長清。
被陶燃橫了一眼之后,那太監(jiān)僵硬的頓住了動作。
恰巧此時也到了梧桐殿,陶燃便自顧自的把小家伙給放了下來。
“燕詢,給你三分薄面不要以為自己就可以蹬鼻子上臉了。”陶燃沒什么情緒的說著這話。
她壓著眼睫,絲毫不見先前對待燕長清的那份溫柔。
“再者,如果你敢動他一下,朕會叫你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斜斜睨著笑意依舊的男人,陶燃一字一句道:“明白了嗎?”
“臣明白!毖嘣兗贡澄,垂頭拱手,一副聽話得不得了的模樣。
叫人把燕詢帶下去好好安置之后,陶燃看都不看燕詢一眼,徑直走入到梧桐殿內(nèi)。
原本空曠的大殿現(xiàn)在擠滿了各種各樣的美人,或是神情絕望,或是姿態(tài)麻木,無一列外的,都是覺得自己難逃一劫。
有的人崩潰的大哭,也有的人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喃喃自語,一副瘋癲模樣。
當(dāng)守在殿門的太監(jiān)高唱道“陛下駕到”的時候,所有聲音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使得那沉穩(wěn)的腳步聲都明顯不已。
萬眾矚目的陶燃極其鎮(zhèn)定的走到了上座上,她環(huán)視了一周難掩忐忑的各種美人,直接開門見上的說道:
“朕無意誅殺各位,念在殿內(nèi)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被燕皇擄掠至此,現(xiàn)下給各位兩個選擇!
無視那些面色各異的表情,陶燃繼續(xù)面無表情道:“一,拿著宮里面給的一些補貼出宮,自己另尋他路。第二,廢掉嬪妃稱號,按其能力分配到各司之中。”
眾人先是驚詫不已,而后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欣喜,紛紛跪地謝主隆恩,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陶燃讓她們起來,又提了一個要求。
“有這兩個選擇的前提是太醫(yī)診斷之后沒有身孕的人,如果誰有孩子了,要么自愿流掉,要么就一輩子和自己的孩子留在宮中!
……
守在殿外的燕詢遲遲見不到陶燃的身影,知曉是她不樂意待見自己。
“真是一個恃寵而驕的小家伙!彼p聲嘆息著。
在知曉那具身體換了一個人之后,他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甚至到了有些癡迷的地步。
原先答應(yīng)支持夏婉,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確有些能耐,而自己又實在無聊,便漫不經(jīng)心的給了她那個位子。
倒是沒想到,最后會有這么一個可心的嬌嬌。
只是可惜啊,他的陛下總是不怎么乖,仗著他的喜愛,肆無忌憚的折損著他的耐心。
該教訓(xùn)一下的。
比如把她圈在自己的懷中,讓她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痕跡。
她那么白,肯定稍微碰一下就會紅上一大片吧。
燕詢啞然失笑,慢悠悠的轉(zhuǎn)身,心下想著。
這樣驕軟的乖乖,他可是饞得不得了啊。
所以啊,千萬不要給他機會,不然……
“殿下,那個孩子需要解決掉嗎?”一個死侍陡然出現(xiàn)在他旁邊,打斷了他的遐思。
燕詢笑著瞇了瞇眼,那侍衛(wèi)卻像是被捏住了命脈一般,全身上下的汗毛一瞬間就立了起來。
“留著吧!毖嘣冋Z氣溫和,有些寵溺的說道:“陛下想要養(yǎng)個小寵,作為臣子,又怎敢有異議呢!
死侍頭壓得更低了,尊敬的應(yīng)了一聲“是”。
在燕詢經(jīng)過他面前時,他又聽到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動了那個小家伙,惹她生氣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