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沒有?”
王定平話都說完半分鐘了,林方政一言不發(fā)。
“聽到了……”
“有情緒?”
“王書記!”林方政說,“您說的幾點我都能答應(yīng)您。但我還是請求能與胡書記面談一次!這一點,請您務(wù)必同意!”
“我剛剛的話都當(dāng)放屁了?”王定平厲聲責(zé)問道。
“不敢。王書記您說的都有道理。我可以不去和賀蘭祿打擂臺,但我不能不開口自辯!我有兩個理由,還請您能聽一下!绷址秸Z氣很是堅定。
“說!”王定平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平日一句頂萬句的習(xí)慣,此刻碰上林方政這個犟種,他也很無奈。
“第一,胡書記不喜歡孬種。我要是從頭到尾不作任何辯解倒還好,可要是讓您幫我去解釋,我自己卻縮著頭,這就是孬種行為。上次我為了朗新能獲得試點攔他的車,不也證明了這一點嗎?只要站得住腳,莽一點反而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王書記,賀蘭祿她可能搭上了天線,但對胡書記和對方的交情來說,仍然屬于不屑一顧的范疇!
“第二個呢!”王定平語氣有些不善,但聽得出來,對林方政說的話,他還是表示了默認(rèn)。
“第二個,如果我不能讓胡書記幫忙出手敲打一下賀蘭祿,恐怕朗新的改革沒有寧日!”
“說事就說事,別在這夸大其詞、危言聳聽!”對林方政的用詞略帶夸張嫌疑,王定平表示不滿。
“王書記,真不是我危言聳聽。你聽我說來!绷址秸忉尩,“賀蘭祿是什么樣的人,您肯定知道。那是一個極度敏感、非常擅長弄權(quán)、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女人。先前我就跟他結(jié)下了梁子,從這次事件也能看出,她對我的防備心極重,只要逮著機(jī)會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我知道您一直想讓我向胡書記靠攏,讓胡書記接納我。但如果這次不澄清,有賀蘭祿在的一天,您覺得還有可能嗎?”
王定平沉默不語。
林方政接著說:“再說李紀(jì)成。這個人我可能比您清楚。他也是一個自尊心強(qiáng)、又死忠、又沒什么原則的人。如果壓制住賀蘭祿的氣焰,我就鎮(zhèn)不住這個李紀(jì)成。鎮(zhèn)不住這個縣長,小縣制改革就會面臨更多阻力。不瞞您說,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感覺到有好幾個班子成員對我不滿,在蠢蠢欲動了。我待會還得向您單獨請示,調(diào)整一個常委的人選。您說,在這樣的情況,我一味的采取綏靖策略,管用嗎?”
王定平總算有回應(yīng)了。他嘆了口氣:“但我已經(jīng)說過了,哪怕你說破了天,賀蘭祿也不會有什么后果,反而你更加得罪了她,對你將來不利啊!
“我不這么看!绷址秸⒖烫岢霾灰粯拥挠^點,“古話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現(xiàn)在也說,以戰(zhàn)爭求和平,則和平存。我沒想把她怎么辦,我也知道,就我的本事,拿她一點辦法沒有。但我需要壓制一下她的氣焰,讓她知道我林方政不是隨手拿捏的橡皮泥。要打壓我,是要做好受傷準(zhǔn)備的。只有這樣,她才能更加警惕。舉個寬泛點的例子,就好比非常強(qiáng)大的非洲獅子,萬獸之王,碰上鬣狗群來搶奪食物,那也得忍氣吞聲離開。不是因為獅子打不過鬣狗,而是沒必要把自己弄傷,野獸受傷,大概率就意味著死亡。賀蘭祿就是這樣一頭獅子,力量強(qiáng)大但不敢涉險。相反,一旦我反擊她感覺疼痛后,那個時候我再認(rèn)個慫、示個好,讓所有人都看著,她肯定欣然接受,效果一定比一上來就認(rèn)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