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縣長,請坐!闭俸驼瘜γ嬷环帕艘粭l凳子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方政沒有說什么,徑直走過去坐下。
召和正說:“林縣長,在朗新縣的大力配合下,案件調查到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全部搞清楚了!
“感謝省廳領導的支持。”
“今天請你過來呢,主要是有幾個問題還沒弄清楚,想求證一下你的說法!
“我知無不言,全力配合。”林方政態(tài)度擺的很端正。
“好,那我們正式開始,你可以思考后回答,但一定要真實,因為所有內容我們都會如實記錄!
“明白!
召和正沖旁邊一人點了點頭,后者會意打開了錄像機。
他看了眼本子:“第一個問題:你是否很早以前就知道汪白的腿是褚龍叫人打斷的?”
“是!
“當時縣公安局要抓褚龍,是你攔著的,為什么?”
召和正一上來的問題就很刁鉆毒辣,在明知有犯罪行為的情況,林方政居然不讓抓人,這是典型的包庇行為。
林方政思考了一下,回答:“當時汪白已經舉報了褚龍有殺害劉華的線索,但根據我們的初步判斷,在沒有任何證人證據的情況下,很難將褚龍繩之以法。所以我當時決定不打草驚蛇,以突破褚龍的謀殺案為主!
召和正緊接著問:“所以你為了這個目的,做了一系列的計劃,包括拿下陳建,讓胡和靜陷入危險境地,逼迫褚龍走上絕路?”
“一開始我是想引蛇出洞,讓胡和靜能盡快交代,沒想到褚龍會鋌而走險弄出這么大動靜。在這方面我考慮不周,負有責任!
“僅僅是為了能抓住褚龍嗎?”召和正意味深長的反問了一句,“當時汪白已經透露出盤勝西可能在煌家有違法行為,你有沒有順帶解決盤勝西的意圖?”
召和正的問話非常直接尖銳,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是不是在這個案子里摻雜了內部斗爭的念頭,這關系著你做出這些決定的初心是否純正。
如果林方政說是,那就是自相矛盾,與剛剛回答的純粹為了抓捕褚龍相違背。
如果林方政說不是,那就是睜眼撒謊了。
林方政豈能聽不出他的話中深意,他沉默了一會,回答道:“對于腐敗分子,不僅是我個人,縣委縣政府都是零容忍態(tài)度。不管盤勝西是否真的牽扯在內,對于當時的情況而言,都應該進行調查!
召和正皺了皺眉,顯然對林方政這種似是而非的官腔有些不滿,但這不是審查談話,他也沒有要求林方政必須交代的權力。
“好,第二個問題。據調查,在胡和靜被侵犯事件發(fā)生后,你授意季弘厚將斗篷鎮(zhèn)派出所的干部全部換掉了,還讓縣公安局時不時去煌家進行檢查,是有這回事吧!
“有!
“你是出于什么考慮?你當時已經確認煌家酒店有色情服務,并且發(fā)現(xiàn)當地派出所和褚龍有腐敗行為?”
“沒有,只是一個懷疑!
“就因為一個懷疑,讓褚龍無法正常經營下去,威懾他不敢輕舉妄動,然后再多方調查,讓他狗急跳墻,是這樣嗎?”
這回輪到林方政蹙眉了。召和正這一番問話,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要確認自己在這一系列事件中起著主導作用。褚龍的槍擊事件,完全是在自己的掌控下發(fā)生的!這不是一起意料之外的刑事案件,而是自己的設計和放縱!
林方政臉沉了下來,不悅道:“召隊,我不明白你想問什么?派出所干部的輪換屬于公安系統(tǒng)的正常交流,公安局是縣政府的組成部門,我身為縣長,當然有權指示縣公安局這么干。至于時不時掃蕩煌家酒店,也并非濫用權力,煌家酒店的色情服務也不是什么隱秘事情,在當地早有流傳,這個你可以去斗篷鎮(zhèn)走訪確認!”
“林縣長,你別介意,只是正常談話!闭俸驼晕⒕徍土艘幌職夥。
“我覺得你的這些問題是在針對我,好像是在說這些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劃的。沒有這些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嚴重后果一樣。如果再這么談話,我將拒絕回答!绷址秸绮讲蛔。
林方政當然是故意這么反應的,顯然,召和正已經懷疑自己利用褚龍開展政治斗爭、扳倒盤勝西甚至唐芝宇的目的了。
這些事,是不能放到臺面上說的,更不能讓他記錄在案。
見林方政這般激烈反應,召和正心下了然,和自己推斷得一致。又感嘆林方政這個人雖然年輕,敏感性卻格外的強,竟是一點都不上套。
“好,那我們第三個問題。事發(fā)前一天,你為什么讓你的聯(lián)絡員房文賦參與辦案?他并非警務人員,也不具備相關的專業(yè)素養(yǎng)!
“沒有為什么,他前期對這個案子還算了解,能力還不錯,想讓他多鍛煉鍛煉。而且我只是讓他配合,一切以現(xiàn)場的警察意見為準!
“那你沒想過,他作為你的聯(lián)絡員,他的意見就等同你的意見,你不怕他把事情搞砸?”召和正追問。
“并不存在他的意見等同于我的意見這么一說!绷址秸芏淮稹V勒俸驼哪康暮,林方政開始有些不配合了。
“那你怎么解釋,事發(fā)當天,法院要帶走胡和靜,與韓天驕爭執(zhí)不下,最后都以房文賦意見為準呢?”
“我不清楚這個情況!绷址秸淅涞。
“真不清楚嗎?當時房文賦給你發(fā)了信息請示,你可是回復的一切交由他全權處理!闭俸驼Z氣也有些嚴肅了,林方政的回答明顯是在敷衍了事、故意扯謊,對這種態(tài)度,他也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