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依照何天縱的人脈,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條款,但他也放棄了。再惜才,再與王定平交好,在一把手沒有大力推動之前,他是不會開這個口的。如果他去推動,勢必會落人口實,所有責任也就落到他一人頭上了。
林方政的關系還沒有到足以讓他做到這個程度。
想到這些,林方政又低下頭,有些暗淡:“規(guī)定是規(guī)定,但何天縱肯定是不會幫忙了,他不幫忙,還有誰能幫?徐廳長?那肯定是說不上話的!
孫勤勤也沉默下來,雖然找到了出路,但這條路何其艱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要不,我跟我爸說一句,請他……”
孫勤勤話還沒說完,林方政揚手打斷:“不行!叔叔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他是不會出這個面的。而且我也不同意,寧愿今年不調,沒有兌現(xiàn)承諾,也不能沒有骨氣!
似乎知道孫勤勤還要提什么建議,林方政接著說:“秘書長、處長什么的,也不要去找。都是叔叔的身邊人,他們出面不就等于叔叔出面了嗎。而且他們出面也繞了一個大圈,效果不一定就見得好!
孫勤勤被林方政制止了要說出口的話,見他這般固執(zhí),煩躁道:“那你說怎么辦?難道一點都不去嘗試了?”
“我也不知道!绷址秸哺械叫臒┮鈦y,如果不知道還有這個例外,他興許默默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等著孫勤勤父母的“發(fā)落”就是?涩F(xiàn)在知道還有一線生機,卻苦無門路。有機會卻眼睜睜看著溜走的這種感受,還不如完全沒有機會呢。
兩人都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十來分鐘,林方政看了看時間,說:“算了,在這坐著也想不出辦法,你趕緊回去吧。晚了該擔心了。”
沒辦法,兩人在這干坐著也沒意義,太晚了亮著燈保安還得上來察看是不是忘了關燈,惹人猜疑。
“行吧,都先好好想想吧!睂O勤勤點頭同意。
兩人關燈出門,來到地下停車場。
孫勤勤提議:“我送你出去吧!
林方政沒有拒絕,坐上了車,從這里走出去也耽誤時間。
車輛啟動。孫勤勤問:“那你晚上住哪里去?”
林方政說:“就住高鐵站附近吧,明天趕最早的車回去!
雖然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佳人,林方政很想一親芳澤,哪怕開個鐘點房也好呢。但確實是時間太晚了,另外自己也是心亂如麻,原本的興致也消退了不少。還是作罷算了。
孫勤勤也沒說什么,默認同意了。
送林方政到地鐵站,兩個默默親吻了一下,林方政下車離去。
依舊是看著林方政走進地鐵站后,孫勤勤發(fā)車離開。
回到家中,母親謝毓秋已經(jīng)回房休息,父親戴著眼鏡還在沙發(fā)上坐著,手上拿著一本書在看。
就在孫勤勤走過客廳,準備去洗漱時,孫衛(wèi)宗叫住了她。
“勤勤,你過來一下!
孫勤勤聽話的坐在沙發(fā)上,心虛的看了父親一眼,估計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果然,孫衛(wèi)宗開口道:“晚上見林方政了吧!
“對。”孫勤勤倒也不躲閃,知道就知道唄。
“他剛提拔了副處級吧,怎么樣?調動的事有眉目了嗎?”孫衛(wèi)宗放下書本,摘下眼鏡。
“你什么都知道,還問什么呢。”孫勤勤也心情不好,沒有好語氣。
孫衛(wèi)宗一愣,隨即笑道:“我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猜的!
“猜的?”孫勤勤不太相信。
“對,我就是猜的。你這段時間情緒時高時低的,我估計肯定跟林方政有關系。高呢,是因為他提拔成功了,低呢,十之八九是調動出岔子了!
孫勤勤還是不太相信:“說的跟個神棍似的,萬一我是因為別的心情不好呢!
孫衛(wèi)宗點了點頭:“那倒也有可能,不過林方政無法調動的事,在我預料范圍內,概率還是很高的。”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能調動?”孫勤勤明顯吃驚了一下。
“這不是明擺的事嗎?只能說你們年輕人對政策敏感度還是缺了不少。制度都出臺幾個月了,你們有認真學習過嗎?”孫衛(wèi)宗說。
這也不能怪林方政和孫勤勤沒有學習,這組織部門的干部轉任制度,除了組織部自己人,誰會去認認真真去學啊。那市委組織部應該是學習過的,為什么也沒有提醒呢?
上面要人,下面送過去都嫌慢了,再加上范至頂都已經(jīng)點頭同意了,下面誰會自討沒趣去得罪一個有背景的年輕干部呢?
本來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件事也就給辦了,誰也想不到半路殺出個齊菲菲,活生生把這件事給公開化了。
“這破制度,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很多事情都搞一刀切!現(xiàn)在對群眾的事一刀切的減少了不少,對自己干部隊伍的一刀切簡直愈演愈烈!睂O勤勤氣惱道。
要是換作下屬發(fā)這種牢騷,孫衛(wèi)宗肯定是一頓批評了。可眼前是自己女兒,又是在家里,倒也不好再拿出副省長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