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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柏帶人審問了很久,但不管怎么折磨,那些水匪都沒有透露出分毫有用的消息。
慕霆淵和幾位將領坐在議事廳中,聞言,將領們滿臉諷刺:“哼,嘴倒是夠硬!
“既然折磨他們沒有用,那就一個一個殺下去,殺到他們心慌害怕,就不行撬不出來!
“再不濟,就以利誘之!
慕霆淵并不多意外,淡淡道:“威逼利誘對他們沒有用,鮫鯊幫存在幾十年,寨中人數(shù)眾多,他們的妻兒老小都在寨中生活,死了他們一個,卻能保全全家,誰還敢說?”
甚至即便有人被嚴刑拷打撐不住,想要開口,其他水匪說不定還要先一步滅口。
換做以前他恐怕不會想到這一層,但他如今也有了妻兒幼小,推己及人,若是他被抓,敵人問他家住哪,他誓死也是不肯說的。
慕霆淵怔了怔,思緒微微飄散,不禁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他垂下眼,擋住其中的溫情暖意,不愿叫人窺探了去。
眾將領恍然大悟:“那怎么辦是好?”
慕霆淵沒說話,眾人面前的圓桌上,攤開放著水域圖。
他手指放在圖上標注的老槐島處,回憶著昨晚那幫水匪逃跑的地方。
時下,地圖都是人為畫就,許多地方都不可能真正走過,是以絕不會很詳細。
慕霆淵回憶著位置,卻苦于老槐島在水域圖上只有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座山的形狀,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殿下,您在找什么?”邱野伸頭看了眼,不解道。
慕霆淵依舊在思量,嘴上不忘回他:“判斷昨晚水匪逃跑的地方,在水域圖上的位置!
邱野很快明白過來:“您的意思是想從那幫水匪逃跑的方向,判斷他們沿路會經(jīng)過哪里?”
只要順著方向一路找,總能揪出他們的營寨。
“不如咱們派人去丈量一下老槐島?先將整個地形圖畫下來再慢慢找,只是他們是跳水離開,我們是不是還得再讓人下水摸一圈……雖然這法子又慢又麻煩,但……”
也沒了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他話沒說完,慕霆淵似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該死的,他怎么忘了。
他的阿窈!
要說誰對地形掌握的最出神入化,那一定是他的阿窈!
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地形!
慕霆淵激動起來,吩咐左右:“去請側(cè)妃過來一趟!”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又像是嫌棄一樣:“算了,本王自己去。”
他旋風似的沖出議事廳。
留在廳里的眾將領面面相覷。
有人擰眉道:“慕王請側(cè)妃過來做什么?婦道人家怎么能進這種……”
說到這里又戛然而止,他想起人家?guī)ьI他們突出毒煙重圍,打的敵方水匪屁滾尿流的事,后半句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云窈剛起身不久,紫蘇正在跟她說昨晚的事。
“昨晚您睡得熟,王爺舍不得吵您,就挪去旁邊的房間休息了!
“可有受傷?”
星寶也沒說他怎樣,昨晚一夜她睡得很香,應該是沒事的。
果然,紫蘇笑著搖頭:“娘娘放心,王爺他好好的回來的!
正說著,就見話題的主人公從外面大步走進來:“阿窈!”
聲音比人先到,云窈愣了愣:“怎么了?”
什么事這么著急?
好在慕霆淵理智尚在,怕沖撞了媳婦,快走到她跟前的時候,腳步輕緩許多。
云窈坐在椅子上,慕霆淵直接單膝跪地,握住她的手,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阿窈,乖乖,幫為夫一個忙好不好?”
紫蘇等人見此一幕,偷笑著退到外間。
云窈被他弄得臉紅:“有話就說,干什么稱呼的這么肉麻。”
慕霆淵愛極了她嬌氣的模樣,湊上去吮了一口她的嫩唇:“你能幫我畫出老槐島的地形圖嗎?”
他很少主動開口請她幫忙,而能幫到他,云窈也很高興,她點頭:“當然可以!
慕霆淵皺皺眉,又有些顧慮,畢竟他不知道云窈的能力是從何而來,萬一也跟邱野說的差不多,需要勘察,下水什么的可不行。
那他寧愿耗費時間,也不愿他的阿窈懷著孩子這樣為他辛苦。
“是不是需要你去做什么?”他神色糾結(jié)。
云窈猜到他是怕累著她,手指在他大掌里翻轉(zhuǎn),調(diào)皮的撓了撓他的手心:“不用我做什么的!
“真的?”慕霆淵還是有些擔心。
“嗯,給我一刻鐘的時間就足夠。”云窈微微歪頭,故意露出一副驕傲的小表情。
慕霆淵彎了彎唇,十分給面子的夸贊:“我的阿窈真厲害!
云窈是被慕霆淵親手扶著走進議事廳的,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有人遲疑,但也沒人敢說什么。
現(xiàn)成的筆墨紙硯,云窈在圓桌上坐下,而且還是慕霆淵才能坐的主位,真正的掌權人卻站在一側(cè)給她磨墨。
這詭異的一幕,看的旁邊人是一愣一愣的。
云窈閉上眼,觀世之力打開,籠罩在整個老槐島的上空,星寶給她指路,‘領’著她來到昨晚水匪逃跑的地方:‘喏,就是這里,這里有條暗河,我最后能看見他們逃跑的方向,在這里,當時你男人派出去的士兵也追上去了,但在半路就被甩丟了!
‘好,我知道了!
云窈沒有繪畫功底,她是奴婢出身,自小就沒學過琴棋書畫。
自從那次慕霆淵教她寫字,之后她每日練字之余,偶爾會畫著玩兒,水平不敢說怎么樣,好歹能畫出東西來,不至于畫出來個四不像。
云窈用觀世丈量,手下毛筆停停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