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淚眼汪汪的拉著她,云窈哭笑不得。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身側(cè)傾過來一個人,伸手啪的打在王鴻拉住她的手臂上。
“說就說,動什么手,再亂動給你剁了!”
慕霆淵虎著臉,邊說邊把云窈往自己身邊扒拉。
王鴻抱著爪子,疼的直吸氣,可見他下手是一點(diǎn)沒留情。
敢怒不敢言的王統(tǒng)領(lǐng)只好縮了回去,偷偷跟常平咬耳朵,小聲不滿的抱怨:“將軍真小氣,摸一下云哥都不行!
他怕是忘記慕霆淵耳力有多好了,一個眼刀丟過去,語氣威脅:“舌頭也不想要了?”
王鴻立馬閉了嘴,一臉委屈。
一場宴罷,慕霆淵喝的最多,因?yàn)樗恢购纫粋人的,還要幫云窈照單全收。
馬忠等人更是壞心眼,見他今晚難得這么好說話,就一個勁兒的給云窈敬酒。
灌的慕霆淵多年來第一次喝醉,最后走路都在晃。
等好不容易回了大院,云窈幫他褪去衣服,扶著他上了床。
安頓好他,她準(zhǔn)備去檢查一下行李,免得明天臨走時丟三落四,發(fā)現(xiàn)又遺落了什么。
誰想剛轉(zhuǎn)身,手就被拉住,將她拉坐回床邊。
慕霆淵躺在床上,醉眼朦朧,抬手撫了撫她的臉。
他的掌心干燥溫暖,溢滿柔情。
看了她一會,慕霆淵沙啞開口:“你這兩天,似乎有些不開心?”
沒想到被他看出來了,云窈暗自責(zé)怪自己不會偽裝,嘴上只能反駁:“沒有。”
慕霆淵哼笑,明顯不信:“又嘴硬!
云窈抿著唇,不想說話。
說了又怎樣,她不想做妾,他能把王妃休了么?
她不想跟一幫女人勾心斗角,爭他一個人,難道他還能把后院清空?以后只守著她過日子嗎?
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慕霆淵將她拉近一點(diǎn)貼在自己身上,神色認(rèn)真:“為什么不開心?是因?yàn)橐鼐┒??br>
上次聽說要回京都,她也是這樣悶悶不樂的。
云窈不會說謊,只能模棱兩可的說:“算是吧!
慕霆淵只想了想就猜到癥結(jié)所在,回了京都,就是回慕王府,他的慕王府可不止他一個人。
后院里王妃庶妃,還有那兩個夫人,哪個都不是善茬。
以后,說不準(zhǔn)還會有其他各式各樣的女人。
那些女人并不單單只是他后院里的一個,身后牽連的家族,朝堂勢力,千頭萬緒,理都理不清,不是他不去寵幸她們就行了的。
小丫鬟是個乖的,既沒有身份背景,又不會玩弄心機(jī)。
這樣一塊嫩生生的肉,扔進(jìn)那些侵淫在后宅手段中長大的世家女人們里,撕都不夠撕的。
她會怕,實(shí)在太正常不過。
慕霆淵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沉吟一會:“給我點(diǎn)時間,我想想辦法!
他原本沒想把心里的打算說給她聽,但見她不說話,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羞恥,到底是磕絆著吐露了幾句心里話。
“我……以后只會有你一個女人,那些擺設(shè),你可以不用管,我會護(hù)著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你不喜歡,我以后也不會再允許別人進(jìn)府,從今以后,就我們兩個人!
先開始有些結(jié)巴,到后面就越說越順,只是說完之后,他隱藏在發(fā)里的耳朵迅速紅了起來。
心里越是難為情,慕霆淵臉上就越是平靜,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
他一向不會在事情還沒做之前就給承諾,更不會說黏黏糊糊愛來愛去的情話。
這番話,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催促她:“怎么不說話,聽見沒?”
云窈應(yīng)了一聲,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知道了,快睡,明早還要早起出發(fā)!
慕霆淵得了她的吻,勾了勾唇,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他閉上眼,方才喝的太多,很快就沉睡過去。
聽出他已經(jīng)睡著了,云窈眼神慢慢沉靜下來。
擺設(shè),怎么可能是擺設(shè)。
一個是跟他拜過天地,圣上欽賜的王妃,一個是入了皇家名冊,太后賞下來的側(cè)妃,另兩個媵妾夫人,有一個也得過他的寵愛。
這些都是他曾經(jīng)寵過一時的女人。
讓她怎么能把她們當(dāng)做擺設(shè)?
他醉酒之言,她該信嗎?
男人酒后的話,又能信幾分?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著替換的事。
若被他知道,她跟江晚容是如何算計他的,他還能對她這么好嗎?
第二天天未亮,慕霆淵領(lǐng)著親衛(wèi),還有徐恒宇,如來時一樣踏上回程的路。
只不過這次多了個云窈。
馬忠等人將他們一路送到薊州城門口,才依依不舍的停下,目送他們離開。
來時,為了快點(diǎn)到達(dá),特意走的小道。
回程的時候,慕霆淵有心想陪云窈在外面多玩幾天,便直接走了大路。
每經(jīng)過一個城市就會停下,帶她進(jìn)城逛逛。
如此一來,行程就緩慢了許多。
在路上的第三天,一大早,天空就開始飄起雪花,初始時只是零星幾點(diǎn),到了下午,便變成了絮絮的鵝毛一樣。
偶爾吹進(jìn)人的眼里,就是一片冰涼,隨后化成水,似淚一樣流淌下來。
雪太大,路不好走,慕霆淵便有心休整一天。
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座小城,名叫平樂,是南安城下冶的縣城。
別看平樂縣只是個縣,在南夏卻是聲名遠(yuǎn)播。
“其實(shí)平樂最出名的并不是湯泉,而是雪景!蹦仅獪Y在她耳邊說道。
天氣冷,云窈沒有單獨(dú)騎馬,是被他抱在懷里共騎的。
她窩在慕霆淵的裘衣里,明明周圍雪花飄搖,寒風(fēng)呼嘯,她卻一點(diǎn)都不覺得冷。
抱著他的腰,聽著他低聲細(xì)語的跟她說話,她在腦中計算路程。
此處距離榮安城只剩兩百多里,最遲明天下午就能到了。
云窈忍不住手中用力緊了緊他的腰,心底泛起酸意。
但只有一瞬,便被堅定所取代。
慕霆淵低頭,看到她乖乖巧巧的被他裹著,心里滿足極了,親了親她頭頂柔軟的發(fā)絲:“走,帶你去看雪。”
云窈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蹭了蹭,輕輕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