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心口一跳,抬頭望去。
風(fēng)雪飄揚,那座夜色下的巍峨城墻上,正站著一個人。
兩個軍士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舉著暖黃色的火把。
即便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熟悉的高大身影,還是讓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心跳,一點一點的重了起來。
云窈忍不住嘴角一揚再揚。
她回來了。
帶著可以救命的草藥,他很快就會沒事了。
她看不清他,可他卻能清楚的看見她的樣子。
隔著飄搖的雪花,他看見她刻意涂黑的小臉上,帶著塵土臟污,水光杏眸此刻亮閃閃的望著他所在的方向。
慕霆淵勾了勾唇。
小丫鬟臟成了小花貓。
看到她平安回來,慕霆淵心下一松,喉間一直壓抑的腥甜此刻再也抑制不住。
他吐出一口血,高大的身體慢慢向后倒去。
城墻上一陣兵荒馬亂。
城關(guān)外眾人看清這一幕,也是一陣驚慌。
“將軍怎么了?!”
云窈咬著牙,催馬急奔。
等他們進了城,慕霆淵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回胡中將的房子。
云窈捂著依舊在外滲血的腹部,大步?jīng)_進帳子。
胡中將和其他將領(lǐng)都在,榮軍醫(yī)正在為慕霆淵施針。
眾人看見他們,急聲問:“可還順利?”
王統(tǒng)領(lǐng)取下背上一直背著的背簍,拍了拍:“全都是。”
在場的人都肉眼可見的輕松下來,隨即又被憂慮取代。
“將軍怎么樣了?”
胡中將面色沉重:“榮軍醫(yī)說,將軍的疫癥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隨時都有可能……方才又在城墻上暈倒,總之,榮軍醫(yī)正在努力醫(yī)治!
云窈走到床邊,床上的人面容蒼白,就連嘴唇都白的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她摸了摸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一片冰涼,再沒有以往的熱度。
云窈忍不住捏緊他的手。
大家都在,她不敢像女子一樣哭出來,眼圈漸漸變紅。
“盧波他們是將軍派來的?”王統(tǒng)領(lǐng)沉聲問。
胡中將應(yīng)了一聲:“將軍先前醒來得知云公子帶著你們?nèi)チ藮|渠采藥,因為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哪里,只能緊急調(diào)令兩隊兵馬,一隊拖住東渠軍營,好讓你們回來的時候不被攔截,一隊跟著逐日前去尋你們。”
轉(zhuǎn)臉看到云窈和霍巖青身上的傷:“看來你們的確碰上攔截了!
提到這個就想起先前云窈留下拖延大批敵軍,讓他們逃跑的事,王統(tǒng)領(lǐng)心有戚戚。
“對,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們這一路有多驚險,如果不是因為云哥,估計我們都活不到進東渠!
眾人紛紛看向云窈,沒想到‘他’真的不是夸口,說五天之內(nèi)趕回,還真就只用了五天。
說能將他們平安帶回來,也真的做到了,一個都沒少。
眾人眼中俱是嘆服,反正換做他們是絕對辦不到的。
榮軍醫(yī)長吁一口氣,收針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怎么樣?”眾人急聲問。
“暫時穩(wěn)住了,但絕對不能再讓將軍吐血了,這疫病到了最后,就是吐血不止,直至氣絕身亡!
聞言,眾人總算放下一直吊著的心:“好,我們一定盡心照顧。”
王統(tǒng)領(lǐng)從背簍里拿起一株草藥遞給榮軍醫(yī):“你快來看看,要找的是不是它?”
榮軍醫(yī)接過來仔細查看,最后點頭:“就是它!
眾人對視一眼,俱是一臉喜出望外:“這下好了,有了治療疫癥的草藥,將軍很快就會徹底好起來!
常平也從自己的背簍里,小心的取出一些帶著根部和泥土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