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仿佛變得安靜。
夜風輕輕吹過,帶來寒氣,溫度驟降,有些冷了。
盛安裹了裹衣服,聲音清醒:
“異種有多可怕,張家梁的例子就在眼前,而且,異種會延續(xù)宿主的記憶和智商、能力,如果我變成異種,殺傷力應該不小!
她扭頭看向祁凌霧,神情平靜:“他們上輩子都不認識我,如果不是真隱藏著一個秘密,那么,我死在末日當天和成為異種,都極可能!
會不會成為異種,什么時候成為異種,一切皆有可能。
盛安不會排除這個可能。
祁凌霧沉默許久之后。
他問她:“成為異種之后,都會完全喪失人性嗎?”
“目前看來,是的!
盛安點點頭,聲音篤定:“我不認為張家梁有絲毫意識的情況還會傷害家人,他對家人的保護都沒能讓他撐過來,足以說明——從成為異種開始,屬于身體原本的靈魂已經(jīng)死了,活下來的身體是被異種寄生!
張家梁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告訴他們異種的厲害,也告訴他們……異種的可怕。
祁凌霧手指輕動,將隨身攜帶的槍放在膝蓋上。
哪怕覺醒異能,他能不用狙擊槍殺人,他依舊槍不離手,這把槍是上頭獎勵給他的,從拿到那天開始,就從未放下過。
祁凌霧從彈匣里面取出一顆子彈。
他坐時從來挺直脊背,有一身不彎曲的意志與正氣。
身體挨著她,淡淡親密,目光望向她,溫柔繾綣,祁凌霧聲音平靜:“那我會殺了你!
手指微動,又一顆子彈落入掌心,“然后殺了我自己!
語氣淡淡,好似多么稀疏平常的話。
前一句語氣堅定,后一句,語氣同樣堅定。
“如果我成為異種呢?”祁凌霧又問。
盛安扭頭看向他。
她沒有回答,只是向他伸出手,從彈匣里面取出一顆子彈,握在掌心。
盛安輕笑。
祁凌霧一愣,隨即也笑了笑。
兩人對視,眼眸中都帶著溫柔笑意。
身后,有人忍不住發(fā)出聲音:“啥呀?”
語氣滿是困惑與茫然。
是李鑫!
吳不語一把捂住他的嘴,然而晚了,這聲音前面的人已經(jīng)聽到。
盛安面無表情回頭。
祁凌霧同樣面無表情回頭,兩雙眼睛注視著,后面趴著一排的腦袋,全都心虛地往下縮了縮。
盛安:“都出來!
她微微笑:“吳不語、龍?zhí)煊睿约夯貋磉是我去逮?”
剛剛準備飛走以及閃現(xiàn)溜走的兩人,默默探出腦袋,從后面房檐下心虛地爬上來。
吳不語;“我們自個兒回來……”
緊接著,B組全員像是蘿卜一樣,一個個從房檐下拔出來,翻上房頂,乖巧地站著,低著頭等批評。
盛安:“交代吧。”
蔣魚老老實實交代,一臉無辜:“盛姐,我想找你,萬元說你和祁隊談戀愛來了!
萬元指著旁邊:“是李鑫和吳不語非要來看。”
吳不語:“是龍?zhí)煊钫f你們上了房頂!
龍?zhí)煊睿骸笆抢柰袷|提議,讓李鑫搭長梯圍觀!
黎婉蕓:“是顧千生讓我們別出聲。”
顧千生:“……是他們都同意,并且參與的,郝助理也在!”
郝敬業(yè)微微笑,冠冕堂皇:“盛姐,我是來看著他們,免得他們鬧出什么事情,絕無私心,更沒有偷窺!
眾人:“……”
艸,陰險!
盛安似笑非笑:“事都做完了?這么閑?”
郝敬業(yè):“這不是明天上午就要正式公布了嘛,張老讓咱們都早點回來休息,對了,盛姐,我把你明天要穿的衣服已經(jīng)帶回來!
他在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他們今天早早結(jié)束回來,沒看到盛安和祁凌霧,又聽說兩人在房頂“談戀愛”,一個沒控制住,全員都偷摸來聽。
蔣魚眨了眨眼睛。
還以為能看到兩人親密,沒想到親密沒看到一點,還聽到一些“毛骨悚然”的話……
談戀愛的時候,掏出子彈說要干掉對方,真的好嗎?
蔣魚大為震驚。
并且表示十分不理解。
她捂著嘴,控制著沒出聲,沒想到李鑫這個不靠譜的家伙竟然說話了,害得他們?nèi)勘┞丁?br>
吳不語狠狠瞪了李鑫一眼。
如果不是要用他的異能,他們才不會帶這個拖后腿的未成年!
李鑫翻了個白眼,走到盛安旁邊坐下,手指在各色金屬間變來變?nèi),無語:
“你們別忘了,祁隊也覺醒了異能,還是【王者之錨】這樣強大的精神異能,真以為他們沒發(fā)現(xiàn)咱們啊?”
眾人:“……”
——你丫倒真是聰明一回。
再看盛安與祁凌霧,表情沒有絲毫意外與驚訝。
顯然,如果不是李鑫出聲,他們倆只會當成一群小老鼠圍觀,給他們忽略過去。
警報解除。
吳不語眨了眨眼睛,十分無辜:“剛剛你們在笑什么呀?為什么祁隊拿兩顆子彈,盛姐拿一顆?如果真發(fā)生意外,這一顆是給誰的?”
他抬腳,試圖走過來。
盛安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這是準備使用讀心術,探聽八卦。
她眼睛微微瞇起,似笑非笑:“那你過來,我告訴你!
祁凌霧沒說話,只是看向他。
那一瞬間,吳不語感覺自己仿佛被什么鎖定,驚懼導致他的翅膀控制不住崩出來,結(jié)結(jié)巴巴:“不、不不,不了!”
開玩笑!
沒覺醒異能之前的祁隊槍一抬,半條命就在他手上了。
而覺醒異能的祁隊……
那是瞪誰誰死呀!
幾乎是本能,吳不語翅膀一震,遠離兩人,縮到龍?zhí)煊畋澈,藏起來?br>
龍?zhí)煊睿骸埃?”?&…*%¥
吳不語探頭:“你別罵那么臟,好難聽的!
龍?zhí)煊睿骸坝滞德犖倚穆,我要殺了你!?br>
顧千生覺得他們煩死了,把吳不語的讀心術給沉默掉。
房頂之上,這才安靜。
李鑫撇撇嘴:“真是的,哪有你們這么談戀愛的?”
他掃過兩人手上的三顆子彈,只覺十分無語,“祁隊,不是我說你,到底怎么談戀愛,你還得好好學學,我當初——”
“你當初什么?”宋林威微微笑,揪住他的耳朵。
李鑫:“……舅舅,我錯了!
他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盛安靠在祁凌霧身上,笑著看他們打鬧,眉眼彎彎。
三顆子彈的事,她和祁凌霧都沒有解釋。
有些默契,是獨屬于他們的。
——最懂也最安心的默契。
盛安望著夜空,笑道:“明天開始就要忙起來,拿些酒,今晚我們破例喝一點。”
吳不語震動翅膀:“好嘞,我這就去!”
龍?zhí)煊钌碛跋г谠,留下極為嘲諷的一句:“你那速度算了吧,還是我去!
章坤默默從空間掏出一箱好酒。
黎婉蕓對著龍?zhí)煊钕У姆较蛲鲁鰞蓚字——
“傻X!
盛安樂不可支。
屋頂?shù)臒狒[驅(qū)走夜里的寒冷,酒還沒喝,身體就已經(jīng)暖了起來,今夜無云,一輪圓月高懸,黑暗的夜,照亮世界。
盛安接過祁凌霧遞給她的酒,舉起來,微微一笑,眉眼彎彎:
“敬明天,敬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