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咬牙切齒的看著警察,整個人接近瘋癲,聽著民警的話那樣子恨不得吃了他:“她不是我丈夫的姐姐,她是殺人兇手,她是故意殺人的,什么過失!我還要告她殺了我的兒子!她必須被槍斃!”
因證據(jù)確鑿大姑做完筆錄就被拘留了,剩下的就是看我媽了,我媽要是告,那就立案,片區(qū)派出所處理不了這事兒,之后會走程序,移交上級看守所,送法院,給我大姑判刑,不告,那這種事就屬于私下調(diào)解,我大姑就沒事兒了,安琪在派出所給我媽都跪下了,讓我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大姑,可我媽什么都聽不進去,如瘋子一般的沖安琪喊:“你讓你大舅現(xiàn)在醒了我就放過你媽!!”
姥爺則被送到醫(yī)院了,他的腿被安琪壓了一下好像是掰到了,疼的厲害,醫(yī)院還只有值班的大夫,他動一下都疼,只能先給他止疼,然后直接住院慢慢檢查,我安頓好姥爺就去派出所找我媽,盡量讓自己冷靜,跑在醫(yī)院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時,我就在想,我們家,現(xiàn)在能保持冷靜的就剩我了,我當然不能脆弱,不然,這個家也許就徹底的破碎了!
小姑眼睛紅腫的進門時我們已經(jīng)從派出所回來了,她是被小姑父攙扶著進門的,一身家居服外面就罩了一層大衣,腳上還穿著一雙棉拖鞋,可見她是從家里走的多急了,“嫂子,我哥呢!啊,我哥呢!”
我媽失了魂一般的坐在沙發(fā)上,地上仍舊是一片狼藉,她木怔怔的轉(zhuǎn)過頭,看向進門的小姑:“他連口熱乎飯都沒吃,渾身又冰又涼,現(xiàn)在肯定很冷……”
‘啪!’
隔壁院子放的煙花大的有些耀眼,直接照亮了我們家院子上空的夜色,小姑的臉色煞白一片,雙腿一軟就跪到了門口:“哥!!”
“小姨。
安琪連滾帶爬的從我媽的身邊奔到小姑的身前:“你跟舅媽說說,不能讓我媽住監(jiān)獄啊,你跟舅媽說說!我媽還在派出所里呢,她不是有意的啊!”
小姑哭的不能自己,要不是小姑父扶著,她幾乎跪都跪不。骸拔掖蟾绾貌蝗菀拙忂^來不喝酒了,怎么就沒了啊……安琪啊,你媽做什么啊……她是不是非得讓這個家散了她就高興了啊……哥啊,心靈回來了,哥啊……”
“小姨,我也不知道啊,小姨……這真的是個意外啊……小姨……”
安琪也哭了,她跟著小姑對著哭,我不知道她是哭什么,哭我爸爸,還是哭她那個現(xiàn)在被拘留的媽?
媽媽倒是安靜下來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背影第一次讓我感覺到無助跟單薄,跟派出所的癲狂相比,此刻的她淡定得有些讓人發(fā)麻,除了默默流著的眼淚,你所能看到的,就是她對所有情緒正在隱忍的堆積。
我的后槽牙死死的咬著,看了一眼哭的悲愴還有默默擦著淚的小姑夫,轉(zhuǎn)過臉,硬挺挺的抬腳讓自己上樓,姥爺忍著疼催促我回來的話還油然在耳:“嬌龍啊,找小白,一定要救活你爸啊,你那陣兒都硬了就是小白救得啊,不能讓你爸就這么走啊,你媽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你一定要讓你爸活過來啊……”
找程白澤?
這一次,他也無力回天了吧,我爸這是被陰差帶走的,而且我那個夢不是胡亂做的,陰差就在我家等著,等著帶著我爸呢,要是能避過去,那程白澤不會不跟我說的,他那個意思,不就是這事兒我們都阻止不了嗎,雖然我恨他有時候過分冷靜的那種職業(yè)操守,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深諳陰陽師的分寸,可這是我爸啊,血濃于水,如何讓我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