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禮,我終南山斗卦派的無相靈寶如何?”
聞過桀桀大笑,一招過罷,一招又出,大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可這次,等他撲到郁庭禮面前的時候,郁庭禮突然抬手在其眉心一晃,使出了他最得意的“迷魂術(shù)”。
坦誠說,我的迷魂術(shù)之法能用的爐火純青,這一點真的是賴于阿爺?shù)脑煸劇?br>
雖然這不是什么大招,但關(guān)鍵時刻能救命,同樣,也能迷惑敵人。
這一招就是利用人在極短時間內(nèi)的失神,將其神識短暫控制。
聞過錯就錯在太過于自信了,以為郁庭禮已經(jīng)窮途末路,此招就能將其徹底殺死。
不想,自己的浮想聯(lián)翩給了郁庭禮一個不大不小的機(jī)會。
這個“迷魂”盡管只有兩秒鐘,但郁庭禮已經(jīng)在瞬間完成了反擊,其周身凝聚陰森煞氣,一記手訣打在了聞過的小腹上。
聞過老道劃過一道弧線,就摔出去了七八米遠(yuǎn)。
陰煞之氣讓聞過老道驟感陰寒,胡子、眉毛上都生出了一層白霜。小腹內(nèi)也擰繩般疼了幾下。
“聞過,我百醴馭鬼訣又如何?”郁庭禮抹了抹臉上的血,艱難爬起來,大笑道:“那天你裝神弄鬼,把自己搞得像是神仙得道一般,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可惜了,阿爺?shù)玫綒w藏天地兩訣的時間太晚了。
估計他從我手中得到那兩卷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遭遇了聞過。
倘若剛才這一擊,不是百醴馭鬼訣,而是天氣為歸亦或者是地氣為藏,那他可能已經(jīng)贏了。
聞過撣了撣身上的灰,冷笑道:“看把你美的,你不過就是贏了我一招而已,可我,卻能立刻殺死你!
“那又如何?”阿爺幽幽一笑道:“你就算下一秒殺死我,我郁庭禮也贏了你一招,打的你胡子生霜,眉毛生白。嘿嘿,看你那樣子,活脫脫一條老狗!
“笑吧,笑吧,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聞過陰森森道:“上次你瘋了,沒看見羅天對又玄打出的地氣為藏,今天我來朝你展示一番。你作為百醴觀弟子,死在這招上,應(yīng)該知足了!
聞過被阿爺一番嘲弄,徹底動了怒,他暴喝一聲,提掌納氣,威武的氣勁宛若冰柱沖天而起,一時雷霆電掣,風(fēng)云激蕩。
“你這喪家之犬,去死吧!”
從大地、山川、森林、溪流、冬風(fēng)以及眼界萬物中攫取而來的浩浩氣流,咆哮著釋放出無盡的能量,在瞬間就對著郁庭禮呼嘯了出去。郁庭禮沒見過這陣勢,倉皇只能祭出山氣為止,企圖保護(hù)自己。
但力量的差距太大了,前者如泰山壓頂,江河決堤,后者則像是風(fēng)起霧涌,風(fēng)聲嗚咽,一個磅礴沛然的勁力勢如破竹,一個風(fēng)聲呼嘯,草飛沙走。若是平時較量,郁庭禮顯然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可在這地氣為藏面前,還是弱小了太多。
郁庭禮的保護(hù)圈被突破之后,人直接推上了云際十多米高,落下來的時候,正好掉在一堆碎石上,摔得吐血不止,身上細(xì)密的傷口趕上篩子了……
阿爺艱難翻起身,想要爬起來,可聞過已經(jīng)躍步跟前,一腳踩在他的后脊上,嘎嘣一聲,脊椎踏斷了。
“斷脊之犬,此刻感受如何?”聞過陰沉一笑。
郁庭禮趴在地上,面色痛苦,但還是使盡了全身之力,大喊道:“感受很爽,誠如你言,死在歸藏手中,我之幸運。山神,土地,你們看見了嗎?這老東西,擁有地氣為藏……”
“還在大喊大叫,你這瘋子,你耽誤了我一晚上時間。∽屇憔瓦@么死了,太輕松了!
聞過就是在折磨郁庭禮,他的腳尖死命踩著郁庭禮的后心窩。
其實剛才阿爺受挫的時候,我本想殺出的,可太晚了,聞過的招式迅如雷霆,我沒來得及……
此刻看著他大口吐血,在聞過的腳下掙扎,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我不想幫他,郁庭禮也純是死有余辜,但他該死的更有尊嚴(yán)一點,因為他最后的角色是別人的“父親”。
一席大幕一場戲,前人唱罷我登臺。
別人的恩怨我管不了,但所有關(guān)乎我的算計,我絕不接受。
在聞過折磨郁庭禮的時候,我腳踏蒼嶺拔地而起,周身雪花狂卷沖天,化身一道冰蒺猶如劍光游龍沖向了聞過的后心。
“什么人!”
聞過警覺地大吼一聲,抬手回身接招,將冰錐打的四分五裂。
我則從側(cè)翼殺出,用徂徠心術(shù)攻擊聞過的下三路。
聞過果然中計,退身防守。我趁機(jī)盤纏而上,以一枚棺材釘做佯攻,牽制住對手無法施放狠厲殺招,同時掠身將郁庭禮奪了出來,放在了一棵杉樹下。
郁庭禮奄奄一息,嘟囔道:“你這瓜娃子,不讓你出來,你非要出來,離開我之后,你是越來越傻了!”
我冷淡道:“別瞎感動,我根本沒想幫你。”
“我知道……”郁庭禮苦笑道:“可你想讓我死的體面點,對不對?”
我皺了皺眉道:“還有什么話給韓冰嗎?趕緊交代!”
“有……但不是給他的!”郁庭禮幽幽低聲道:“是給你的……很可惜,你給的兩卷書我沒來得及看,在我內(nèi)兜里,你一定要帶走,不要便宜了他……”
“放心吧,這不用你交代!”
我轉(zhuǎn)過身,面向聞過,大聲道:“道尊,巧了,我們又見面了……”
“無量天尊!怎么會是羅小先生您呢?”聞過面色焦急道:“對不起,我還以為是什么惡人偷襲,沒想到是你。怎么樣,沒傷到您吧?嘖嘖,這郁先生非要和我糾纏,我是迫不得已傷了他。”
我森然一笑道:“道長,我要是告訴你,我在這雪窩子里已經(jīng)趴了半天了呢?”
聞過躬著的身子陡然挺直了,背過手去,謙遜和氣的神色消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狡猾笑意。
“這么說來,你什么都聽見,什么都看見了?那我也就沒必要演下去了!
老東西陡然換了一副面孔,情緒的轉(zhuǎn)換瞬間完成。
真是個好演員,我愿稱其為終南山一號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