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什么恐懼的,畢竟,剛才那會已經(jīng)恐懼完了。
此刻心里只有兩個念頭,用他們倆的說話方式就是,第一,弄死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第二就是一定要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弄死。
倒是那正在嚎啕的大卡車司機嚇壞了。
在他的視角里,看不見那兩個黑乎乎的影子,只能看見剛才死了一般的我,此刻突然“活了”過來,一個人在血泊里左滾右爬,洗牙咧嘴,一會像是癲癇發(fā)作,一會像是抽筋骨折,還自己把自己懸起來大老高,然后摔在地上。
“詐……詐……詐尸啦!”司機完全嚇得靈魂出竅了,嗷的一聲,靠在了座位上,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只有嘴里還嘀咕著:“兄弟,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來找我,我沒想撞死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沒看見你……”
其實想想,這場景確實嚇人,換成任何人都可能屁股尿流。
但我不能屁股尿流啊。
還是那句話,有人想讓我死,那我就必須讓他死。
這兩個怪胎已經(jīng)瘋狂了,眼見著極力拉扯都不能掙脫我的束縛,只能呲牙裂嘴回過頭來,張開像是膠皮一樣的嘴巴將那十字形的舌頭朝我吐了出來。
這鬼東西的舌頭就像是飛擲的標槍,那十字形一出口就變成了一串串的倒鉤,我心道,這踏馬也太惡心了吧,要是打在身上,八成非戳個窟窿。
沒辦法,這時候,我只能先放棄一個,騰出手來,先解決一個是一個。
我左手一推,將那大長腿的家伙推出去,然后借勢側(cè)閃,躲過長身子飛來的舌頭,從容掏出了一道符箓,重重地就拍在了這個家伙的腦袋。
“慘了,我中招了!”
長身子的家伙渾身一顫,白眼上翻,腦袋上頓時冒起了幽藍色的火焰,這是冥魂將死的象征。但他還不甘心,想要在臨死之前咬我一口。但見那十字舌頭在半空中打了個卷,以閃電般的速度直奔我的脖子。
找死!
我這次絲毫沒給他機會,右手將其抓牢,左手用了最簡單也最實用的五雷印。
五雷印的特點就是,你強它強,你弱他弱,雖然不是什么強悍復雜的術(shù)法,但只要你根基夠嗆,它就能發(fā)揮出最大的爆發(fā)力。
滄鋃!
驚雷瞬間將這怪胎的腦袋打了去,斷了頭的身體原地扭了扭,呼的一下被風吹散了。
我本想趕緊去追另外一個家伙,誰知道,已經(jīng)趁勢逃脫的家伙回過頭來,看見同伴被我殺死之后,竟然一臉沮喪,毫不猶豫地掉轉(zhuǎn)了回來。
我正要趕盡殺絕,他還主動找上門來了。
“說,為什么要殺我。你若說出個一二三來,我或許能饒你不死!
可這家伙根本不開口,也不出招,眉頭緊鎖,面無表情,就像是一頭牛一樣朝我瘋狂撞了上來。
“既然如此,我只能成全你了!”
我雙手做太極摶,將橫沖直撞的他奮力攔住。
“我中招了,慘了!”
到了這時候,這家伙還不忘倒裝重復一遍同伴死前的話。
我也沒在猶豫,雙手在其頭顱上疊手做徂徠心法,一記抱拳,將其腦袋砸成了碎片。
可惜,殺是殺了,卻沒能發(fā)泄老子心中的憤怒。
天知道從哪冒出來這兩個東西,稀里糊涂就要殺我。
這事怎么想怎么莫名其妙。
這邊巨大的聲音已經(jīng)驚動了周圍好幾家商戶,白薇和扎西似乎也聽見了動靜,急匆匆奔了過來。
看見有人過來了,那司機才哆哆嗦嗦從車上跳了下來,朝白薇和扎西就帶著哭腔道:“詐……詐尸了……”
白薇沒理他,一眼就看見了渾身是血的我。
“天哥!”
我回頭看了看,一笑道:“看來我不能離開你了,這不,才離開你幾分鐘,就差點又死了!
“別胡說,你這是怎么了?”白薇上下打量著我,驚慌失措的眼神,幾乎要哭出來了。
“怎么流了這么多血?哪里疼?哪里受傷了……你……你被這大車撞到了?”
白薇這么一說,我才已意識到,腦殼上有點疼,伸手一摸,額頭和下巴丟流了血,胳膊上也被搓除了血泡子……
萬幸,活動了一下,手腳都沒事,身上也沒傷筋動骨。
“別擔心,就是皮外傷而已!”我看了看四周,突然看見遠處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又生了一團薄霧,好像有個人的背影極速離開了,隨即,霧氣也散了。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慢慢說!
白薇一邊給我切脈,一邊攙扶著我,唯恐我再倒下。
扎西則指著地上的瓶子道:“羅先生,您都摔成這樣了,這瓶子都沒碎……還拿回去嗎?”
“拿啊!”我一笑道:“現(xiàn)在這瓶子安全了,歸咱們了!
大開車司機在一旁總算是鎮(zhèn)定了點,見我和白薇并肩而走,顫聲道:“哥們……你……你沒死啊?”
“沒死!這新娶得媳婦,還沒生個娃呢,死了不白瞎了嘛!”
“我這車凈重十八噸呢啊,沒撞死你?”
“咋?我沒死,你還挺遺憾!”
“不不……不是,我是說,剛才你那樣子是在做什么,我還以為詐尸了……”
“沒什么,就是爬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還好,零部件沒事。行了,你趕緊走吧!”
“。坎挥梦屹r償嗎?要不……去醫(yī)院看看?別給我省著,我這車全險。我再給你拿三五萬……只要不死人,出點錢我也愿意。”
“我都說了沒事!”
“我是擔心,撞的是內(nèi)傷,我一走,你再出事,我這心里過不去……”
這哥們雖然膽小了點,可倒是還挺講究。
“行了,一分錢不用你賠,趕緊回家陪老婆孩子吧!”我擺擺手,帶著白薇和扎西往回走。
一邊走,我這才將剛才的事一邊和白薇說了一遍。
白薇的第一反應馬上就是:“天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俊
“沒有!”我搖搖頭,又忽然想起點事來,皺眉道:“要說得罪,還真有一位,但不是人,是那天給呂卿侯招魂時候遇到的一個冥間小吏?蓜偛胚@兩個家伙,不像是陰差啊。那人要是真找我麻煩,應該直接用陰差嗎?”
白薇道:“閻羅好過,小鬼難纏,怕就怕這種小官小吏。再說了,人家要想害你,哪可能直接暴露自己啊。看來,這個年關(guān)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