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瘋狂加油,在彎道處突然拐彎兒,我感覺半個車身都豎了起來。我也從座位上的摔到了腳墊上。
空蕩蕩的馬路上,此時哪怕再多出來一輛車,我們都得飛出去,否則必定撞上。
不得不承認,凌云開車確實厲害。
轉(zhuǎn)過彎兒去,凌云趕緊回頭看我,面帶憂慮地喊道:“羅大哥,怎么樣,你能行嗎?”
我趴在下面,感覺上氣不接下氣,但我知道,這時候我不能亂,我亂了,這兄弟就得崩潰,所以還是努力喝道:“別管我,看著路,找一個便道路基,把車開進林子去!
越危險時刻,就得越鎮(zhèn)定。
凌云也不再問為什么,反正我說什么他就做什么,完全是無條件的信任。
我看著還六七成新的汽車,有些于心不忍,問道:“你這車多少錢?心疼嗎?”
凌云道:“不貴,幾十萬而已。”
你大爺?shù),到底是富二代,口氣就是大,幾十萬還不貴,可惜了,馬上就要成為一個引爆器了。
“放心,今兒要是能活著撤退,我還你一輛!
“前邊有土路岔道口!”凌云大叫道:“后邊的車也拐過來了。”
“很好!馬上開進林子!”
隨著我一聲令下,汽車連續(xù)兩個晃動,咧咧巴巴地轉(zhuǎn)向了落葉林中。
“好,停車,就在這里!撞在前邊的樹上!”我大喊叫一聲。
“撞?”凌云略一遲疑,大叫道:“那你抓緊了……”
“砰”!
隨著一聲轟鳴,汽車頂在了樹上。
我艱難翻身,拿起打火機就點那毛茸茸的車座。
纖化物很容易就冒起了火苗,車里頓時聚滿了嗆人的氣息!
“羅大哥,你這是……”
“你別管,幫我一下,下車……關(guān)車門!”
凌云趕緊跑過來,將我從車上攙扶下來,關(guān)死車門。
我目測了一下,選中前面的一片灌木林,低聲道:“快,躲過去……”
此刻我已經(jīng)聽見了后面那車的馬達聲,等凌云攔著我,踉蹌著躲在灌木后面的瞬間,那輛車正好也開下了路基。
這個報復(fù)確實有點繁瑣,而且有點賭的成分,可我沒辦法。
我現(xiàn)在戰(zhàn)不能戰(zhàn),斗不能斗,我就剩下這一張還能念咒的嘴。
透過灌木叢,我看見車上走下來了兩個人,眼前被血水蒙住了,看不清楚,好像是金先生和那阿四。
“姓羅的,你他媽也有今天!老金爺,看這車的樣子,不死也廢了!”
“小心點,這姓羅的詭計多端!
“我看你們都是被他唬怕了,如今這車都撞成這樣了,恐怕是死里面了吧!
我盯著靠近的兩個人,心魔默默背誦著歸藏坤卦篇!天氣為歸,地氣為藏,木氣為生,風(fēng)氣為動,火氣為長,水氣為育,山氣為止,金氣為殺。學(xué)了這么久,我越就學(xué)了一個火氣為長。
關(guān)鍵歸藏的術(shù)法還有個特點,那就是得借力,用起來雖然效果炸裂,但不免麻煩。
比如,先前的喚陰術(shù),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用,需要制造一個陰煞的氣場才行。
同樣,火氣為長也如此,這不單單需要我啟動經(jīng)脈和內(nèi)力,配合口訣,還需要現(xiàn)實中的火,作為“引子”,才能引出地火。
也就是說,歸藏雖然,但所有的“引子”都很重要!
凌云使勁扶著我,我都有點站不住了,眼看著兩人終于走到了車前,我強撐著身體,開始按照白薇告訴我的“氣力所致,周轉(zhuǎn)大環(huán),萬火生于兌陰竅”經(jīng)脈回環(huán)。
本來我是已經(jīng)不能運氣的了,此刻突然發(fā)力,就看見那肋骨、大腿和小腿上傷口像是噴頭一樣重新全都掙開,血真的是流出了弧度……凌云多么冷靜的一個哥們,看的都雙手在顫抖。
可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這口氣嗎!死我也得拼!
暗暗調(diào)動體內(nèi)陽氣,運行經(jīng)脈,逼至雙足,腳上第二指、第四指和小指同時發(fā)力,內(nèi)切大地,開始進行經(jīng)脈大回環(huán)之運行。
時值此刻,終于完成。
阿四走的更近一些,腳下擺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虛步,探頭朝車裝窺視,一只手去拉車門。
“別動,這車好像起火了!”金先生低聲喝道。
“那不更好了啊,直接燒成骨灰,咱們也省心了!”阿四猛地將車門拉開了。
瞬間,已經(jīng)滾滾濃煙的車里火苗一下子解除了外面的空氣,轟的一下,整個車都被火團籠罩起來。
兩個人一驚,大喝道:“踏馬的,車里沒人……”
金先生本就在后面,撤的自然快了些。
我抓住機會,十米開外,猛然跺腳,將兌陰竅三穴插入泥土之中,使出了“火氣為長”。
“轟!”
沖天巨響,泥土之下,滾滾火焰如巨球一般騰空生出,汽車瞬間被流火氣團炸的四分五裂。我眼見著阿四和金先生被掀翻出去,全身是火,慘叫不絕,心中總算除了一口惡氣,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可同時,也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兩腿軟的面條,瞬間昏死過去。
“羅大哥……”我只隱約聽見凌云大喊了一聲,就再無知覺。
在我最后的意識里,我是心滿意足的,我以為我成功殺死了金先生,哪怕是現(xiàn)在立刻去死,我都值了。
可后來凌云才告訴我,金先生雖然渾身是火,胸前燒的模糊,眼球都爆出來了一顆,可他還是瞬間就熄滅了身上的火,然后隔空一道妖藤就朝我們這邊撲了來。
凌云不管不顧,扛上我就瘋狂往前跑,然后沖上了路基。
也就是這時候,白薇的車救命稻草一般趕到了,他把我賽上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臉色鐵青,身上沒有一點血色,恍若流干了血一般。至于金先生,竟然神奇般地拖著一條斷腿,也爬上了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