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也算是略通陰陽,曉懂三清,拳腳功夫、醫(yī)道術(shù)法都算小有所成,可即便是這樣,還差點被從露臺上拖下去。
看來,這所謂的“山公”比我想象中厲害得多啊。
狗娘養(yǎng)的,還和我玩陽奉陰違,成,老子好久沒大開殺戒了,這次算你倒霉。
我給白薇包扎了傷口,又讓酒店收拾玻璃破碎之后的殘局。
這才想起來,剛才白薇說,樓下有人出手相助了。
無論如何,這我得去感謝人家一番。
否則,咱這過了門還沒行周公禮的小媳婦可就死了。
“放心吧,我沒事!卑邹背倚Φ溃骸斑不如那次在南坪大山里,你把我撞進河溝子里摔的重呢。當時我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只大狗熊撲倒了。”
“你怎么就不記著點我的好呢!”我無語道:“當時摔下河溝子,我可是給你墊的底兒。你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胸口上,我一口氣沒捯上來,差點當場掛了!
白薇白了我一眼道:“合著嫌棄我沉呢唄。行了,趕緊休息去吧,我沒事。我估計那東西就算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再來了。都后半夜了,黎萱身體虛,也該休息了!
“對對,差點忘了正事!她的殘魂我已經(jīng)帶回來了,趕緊給她還回去!”
我重新點著香燭,讓黎萱回到房間,默然靜坐,然后取出黃紙袋,開始行術(shù)做法。
稍臾之后,進入虛空狀態(tài)的黎萱重新醒了過來。
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最重要的是,臉上眉心蒙著的那層烏云消失了。
“感覺怎么樣?”白薇關(guān)切地問道。
黎萱點了點頭,忽然抱著白薇哽咽起來:“白薇姐,先前我還處于那種蒙蒙的狀態(tài),不知道害怕,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怕極了,而且越想越怕,當時要不是你們,我就會從那懸崖上跳下去,恐怕這會尸體早就就涼了,我爸媽看了非得難過死。謝謝你們,謝謝……”
我見兩人情緒和狀態(tài)都不錯,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順著窗戶往下看了看,除了酒店,前面是一個小公園,另有條高速路在這里穿過,下面是一座橋。如果說,下面有人出手幫忙,應(yīng)該不會在房間里,應(yīng)該是在公園里才對。
我將背包收好,下了樓。
特意在樓下的商店買了一條煙,朝公園走了過去。
酒店里確實有些人還沒睡,正在公園里徜徉,但多是來這里旅游的青年男女,要么在拉拉扯扯,要么在卿卿我我。
我一個人走在其中,多少有些怪。
我觀察了一下,公園里的十多個人,沒有一個像是會術(shù)法的。
難道說,是我判斷錯了,當時幫助白薇的人也在酒店里?
正當我要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注意力忽然定格在了那高速橋下。
搖頭估算了一下位置,那橋下的視野很好,一抬頭,確實能看見我們房間的大露臺。
于是我信然走了過去。
橋底下陳放了不少的水泥管子和木頭桿子,微微略黑,公園的路燈到這里就很稀疏了。
我正定神往里望,忽然喵嗚幾聲悲號,四五只流浪貓從里面竄了出來,一個個閃爍著翠綠色的大眼睛,兇巴巴貼著我的身闖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撓撓頭,心道,既然這野貓都在這里歇息,估計是沒有人。
也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了一聲嘆息。
“有人嗎?”
我脫口問道。
此時突然聽見一聲打火機的聲音,水泥管子里閃出了一道光,一個蓬頭垢面的人緩緩爬起來,有氣無力道:“有……有人?怎么,這里也不讓睡覺嗎?要是不讓,那我就走……”
說完,這人就要鉆出來了離開。
恐怕這是把我當成酒店或者公園的管理人員了。
我趕緊擺手道:“沒有,不是這個意思,您休息,打擾了!
我潛意識就覺得,這個乞荒者應(yīng)該不是我要找的人。
但轉(zhuǎn)過身,我忽然又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
我怔了怔,索性直接走進了橋下,對著剛才那火光處問道:“剛才邪祟作難,是您出手相助的嗎?”
我覺得,人不可貌相,更不能因為人家邋遢,你就對人在心里區(qū)別對待。
“山中人自正,路險心亦平,何來相助啊,不過是職責所在罷了!”
這人淡淡地回了句,翻過身,繼續(xù)睡覺了。
靠,看著這落魄的背影,我實難將他和那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啊。
“千里江山游做客,燕山霧靈一卿侯。敢問兄弟,能否喝一杯啊!
水泥管里的人猛地一掙,坐了起來,可忽然又平靜地躺下了,嘟囔了一聲:“這位兄弟好意心領(lǐng)了,累了,睡了!
“去你大爺?shù)!裝什么孫子,這聲音我要是判斷錯了,今天我把這廢水泥管子吃了!”
我一腳踢了過去,咔嚓一聲,將這罐子踢出了一個大窟窿。
里面的人縮了縮身體,擺擺手道:“你認……認錯人了!
“成,就當我認錯了吧!蔽覔u搖頭,轉(zhuǎn)身就走:“姓呂的,你丫的最好是永遠都不認識我。”
此時水泥管子里的人終于坐了起來,大喝道:“天爺,是……是我,呂卿侯!
我轉(zhuǎn)過身,打量著這家伙,說真的,真以為他是從敘·利·亞逃荒回來的。
“又認得我了?”我白了他一眼,丟過去一根煙道:“你這什么情況啊,你也去中·東·偷石油了?還是說,改換門庭,進入丐幫嗎?”
呂卿侯從水泥管子里爬出來,坐在了馬路牙子上,點著煙道:“你怎么在這里啊……”
“我問你話呢,東拉西扯什么?”我正色道:“大頭告訴我。如今你也鳥槍換炮,開始闖入天師榜了?怎么,最近做了一單大買賣?那按理說,做了買賣應(yīng)該有錢了才對啊,怎么還這身打扮了!
“別提什么天師榜行嗎?”老呂突然朝我喊了一嗓子,然后使勁嘬了兩口煙道:“你就別在我傷口撒鹽了……”
這怎么是撒鹽呢?
我也隨他坐下,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把我當朋友嗎?你要是還念及咱們的情誼,就有話說,有屁放。”
“我……我?guī)煾杆懒恕?br>
“哦,不好意思,節(jié)哀。所以,你是繼承了你師父在天師榜的位置?”
呂卿侯滿臉無奈和苦澀,朝我道:“我?guī)煾杆懒,他們說是我干的……”
我一愣。
這可是大罪名啊,欺師滅祖……
“現(xiàn)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殺了我?guī)煾福脦讉北派的天師道場,都已經(jīng)聲明,要替我?guī)煾盖謇黹T戶……把我當成了北派天師中的敗類了……”